第三十五 病发
从城巡尉所出来之后，秦子赵一路上沉默不语。 东厂？锦衣卫？ 都不是！ 影卫！这便是老皇帝的底牌，而且还是无人能翻的大王牌！在如此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有哪个臣子能造反成功？ 就算有那个异志，恐怕第一时间就被身边不知哪个是影卫的人告密了！下一刻便人头落地！ 秦子赵不禁好好反思自己想做皇帝的愿想，这到底值不值？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一不留神说了出去便不知什么时候被影卫的人杀死！ 还是先放一放吧。先站稳脚跟再说！ 这时已然清晨，秋风微寒，吹拂着柳河旁的依依柳树，荡起河面上的微微水波。 恰逢此时，一个船上人家在吆喝道：“八仙粥，好吃的八仙粥！” 秦子赵一听，也正好肚子饿意一股脑地涌了上来，便站在河岸上问道：“船家，管饱吗？” “公子，大碗，绝对管饱！”那船家一见，笑着道。 “那好吧，给我来一碗！”秦子赵找到一个上船的地方，一跃而上。 “公子，来嘞！八仙粥，全部都是昨天刚捞的。保证好吃！”那船家引秦子赵走入狭小的船舱，便从船尾用瓷碗舀起一大碗粥， 捧了过来。 秦子赵一看，粥煮得不稀不稠，刚刚好！再细细一闻，香气袭人，让人食欲大增！ 他舀了几勺，见粥里的食材也不少，便问道：“船家，这八仙粥到底有哪八仙？可否说来听听！” “哎，公子，你这就问对人了！上京如今知道这典故的可不多！”那风吹日晒的船家长相黝黑，看上去五十多了，可头发还是乌黑如碳，双眼精亮得跟一对灯泡一样。 他索性也不摇船了，也捧了一碗粥过来，美美地尝了一口说道：“这八仙乃柳河八仙，虾、蟹、蛽、蚝、牡蛎、玉鱼、鹤螺、青蛇。这可不是简单的鱼虾。这虾要玉明湖与柳河相接之处的阴阳虾，那蟹也要刚刚产卵的桂花蟹。正所谓桂花香，蟹黄肥！此时的桂花蟹rou质鲜美，膏似凝脂！再者蛽、蚝、牡蛎三物同生同死，能提神壮肾，可如今三者共存之地却是少见了！” 说道这里，满脸沧桑的老船家叹了口气。 “那玉鱼、鹤螺、青蛇又是何等奇物？”秦子赵一听，不禁兴致一起，追问道。 “玉鱼便是手指长短大小的小鱼，浑身通透，其内脏气泡可见也！而鹤螺则是藏于河底的一种石螺，其壳如鹤，rou质爽脆，味鲜香甜！还有那青色，长可达三米，不过一米之长的无毒青蛇才是最佳的，丝长细嫩，美如银鱼！来，公子，快尝尝！”那船家说完，连忙招呼道。 秦子赵此时越听越饿，舀起一勺，吹了一口冷气，便把勺子送进嘴里！ 唔！ 味道鲜美！清甜的香气如同入脑再从天灵盖倒悬而下，冲下脚底一般，让人浑身一暖，心情也顿时舒畅起来！ 果然，美食能让人心情愉快啊！ 狼吞虎咽之后，秦子赵‘啊’了一声，长舒一口气将碗放下，碗底见空！ “公子，还要吗？”那船家见到自家美食得到客人的赞赏似乎也是很开心，笑呵呵地说道。 “不要了，船家，这碗八仙粥多少钱？”心满意足之后，秦子赵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舔了舔嘴边，问道。 “呵呵，公子，十文钱！” 十文钱？一两银子等于两百元，十文就是二十元！秦子赵一听，也不觉得贵，便从腰带里拿银子。 然后，他尴尬地发现，他又没带银子！回到昨晚回到绿竹居之后被自己的猜想吓跑了，根本没来得及像妙兰拿银子。 上摸下摸，秦子赵终于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看到那船家期盼的眼神，秦子赵不禁庆幸，幸好那孔令冬还塞了一张银票给自己，不然堂堂青天大人又欠账了，这传出去也太丢价了！ 他的仇人还不趁机捉着这个痛脚大肆宣扬他是一个仗着名声骗吃骗喝的无耻小人？ 可是，当他将银票打开一看，傻眼了。 一万两？ 不是一万文钱？ 是一万两？ 那孔令冬发什么神经？一见面就塞两百万过来？ 想了一会还没想通，他便将此事放到一边，悻悻地问道：“船家，这个你能找开吗？” 那船家伸头一看，不禁说道：“哎哟，公子，你这不是消遣老头我吗？这一万两老头赚十辈子都赚不到啊！又如何找开？” “既然如此，那船家，我还认识城巡尉的兄弟，不若我船头坐着，若是看到有城巡尉过来，到时便可以借钱付这餐钱，可否？”秦子赵收回银票，说道。 “不用如此麻烦！老头看公子也不是一个无赖小人，日后公子见到老夫再还钱便可。老夫的船很好认的，船尾刻着一个‘魏’字。”那老船夫摇摇头，连连摆手道。 “也好！不过既然老船家你讲了一个八仙粥的故事，那我就也讲一个八仙过海的故事给老船家你听听，可好？” “那是正好！我家小丫睡觉之前不听故事睡不着！奈何老夫没时间去酒楼听评书，每天夜里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什么好故事，公子若是讲得越细自然越好。”老船家一拍大腿，爽朗大笑道。 “那也正好，这是一个好听的童话故事，相信令爱会喜欢的。相传，在那东海之底，有一座金碧辉煌的水晶宫，里面住着一个脾气暴躁的龙王……就这样，八仙都各显神通，过了这海，拯救众生去了。” 那船家听得入神了，听完之后更是连连叫好，拱手谢道：“哎呀，公子果然是个知书识礼之人，如此长篇故事也一字不停地说了下来，让老头真是佩服啊！这下应付小丫不少晚上了！” “呵呵，老船家喜欢就好！哎，到靠岸口了，麻烦船家撑过去。老船家请放心，在下明日便送钱来！”秦子赵一望，便拱手准备告辞。 “好好好！公子是个信人！老头自然是相信的！请稍等，老头这就去撑船！”说着，老船家弓着身走出了船舱。 很快，小船靠岸，秦子赵拱拱手：“老船家，再见！” “公子，再见！”老船家也向他摇手。 ………… 招了一亮马车，秦子赵一路催促，便飞快地回到了绿竹居。可一下马车，他又看到万飞芸那小姑娘在桥上赤脚玩水，不由得问道：“万姑娘，你好歹也是前宰辅的孙女，当今万贵妃的堂妹，怎么如此没个女孩样呢？” “怎样？一天两夜的库房之旅，你看到了什么？”万飞芸的脸上写满了好奇，瞪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一天两夜？本官不是只在里面呆了一夜而已吗？”何来的一天一夜？”秦子赵不禁狐疑问道。 “果然，那库房不是什么好地方！英明神武的青天大人一下子就变白痴了！”那万飞芸故意作怪地说道。 “难道真的过了一天一夜？”秦子赵一惊，问到旁边的马夫道：“这位小哥，今日是何日？” “回青天大人，今日已是八月二十三了！”那年轻的马夫神色激动地回道。 “二十三！真的过了一天两夜了！那自己岂不是只剩下六天时间？”秦子赵顿时心中一紧，拱手对马夫说道：“多谢了！请稍等，本大人立刻拿钱出来。” “青天大人客气了！小的亲眼见到青天大人已是有幸了！不用的，不用的！”那马夫连连摆手道。 “如何使得，你家掌柜不认得本官，到时你没带钱回去，挨打受骂的是你，本官自然要付这钱！”秦子赵摇摇头，准备先回去取钱。 那马夫一听，感激地说道：“青天大人真是爱民如子，小的见识了！” “啧啧，还真是呢！来，这位小哥，这是一两银子，多的是本姑娘替秦大人赏你的！”那万飞芸就如此赤脚走了过来，将一两碎银递给了那马夫。 “谢谢！多谢这位贵人！多谢秦大人！”马夫连连鞠躬，感恩戴德道。 “走吧！你敬仰的秦大人还有要事，他出来我会跟他解释的。” “好的好的！贵人再见！” ………… 秦子赵一走进绿竹居便被小绿枝拉住了。那神情十分着急的小绿枝拉着秦子赵，急得快哭起来了：“公子，公子，公主病了！陈mama说你要是回来了就赶紧去看看公主！” “怎么回事？来，慢慢说，别哭。”秦子赵蹲了下来，用手指擦掉小绿枝的眼泪，安慰地说道。 “昨天陈mama还陪着绿枝玩游戏，结果公主派人来找陈mama，陈mama出来后神色很害怕，绿枝上次看到陈mama这样还是陪陈mama去治一个快死的人。呜呜呜，公子，公主要死了吗？”那绿枝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秦子赵一听，心中一荡，也心急起来，轻声说道：“绿枝别哭，陈mama不是说要公子去看看公主吗？在哪？” “在，在，在这边！”小绿枝一听，也不顾得哭了，拉着秦子赵就小跑起来。 秦子赵也嫌跑得慢，直接一把将绿枝抱起，顺着绿枝指着的方向飞快地跑了过去。 很快，秦子赵就跑得了一个小院内，门外是那陈mama和一个眼熟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