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一滴血（上）
八月二十日，天高气爽，秋风习习！ 秦子赵赶到点兵场外之时只看到一条长龙排于寨门之外。而一进寨门，豁然开朗！ 只见那广阔的cao场之上整整齐齐地分布着几个阵列！秦子赵初略一数，纵横五十人，一个方阵就是两千五百人，而此时场上已有了十多个方阵了！ 更为秦子赵震惊的是，百姓虽多，可整个场上却也寂静无声！过了一会，秦子赵看到不时有兵丁从人群中提溜几个人出来便明白了！ 还未等秦子赵走到审案台，一声‘陛下驾到’就从门口传了进来。 随后老皇帝与群臣出现在点兵场的高台之上，接受万民拜见。 这时，万民热情高涨，跪拜连连高呼‘陛下万岁’，潮水般的喊声响彻苍穹，如雷贯耳！ 民心所向啊！秦子赵一看，喜忧参半！ 喜的是老皇帝如今亲临助阵，让他有一个威严倍加，审案更易！忧的是这一天估计功劳大头都算到老皇帝头上了！ 很快，一名熊腰虎背的猛士站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站在高台之上，宣读陛下圣旨，声如洪钟：“陛下有旨：今，天和三十八年，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朕甚感欣慰！奈何仁义教化，上不能绝贪官污吏，下不能杜刁民无赖，总有作jian犯科者，无视朝廷律令，扰乱治安，使得我堂堂大楚皇朝不能达上古圣朝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之境，朕深感痛心！更有昨夜寺丞中毒身亡，寺正惨遭刺杀之事！幸好，那凶手昨夜凌晨丑时已抓拿归案，子民无须担心！今日，朕特命大理寺寺正秦子赵，主审疑案冤案三十余宗，分明黑白，申辩曲直，还，朗朗乾坤，天地清明！钦此！” 万民皆拜服，又是一声高呼：“陛下万岁！” 秦子赵站在高台之下，单膝跪地，接过圣旨高举过头，郑重地走上了审案台，将圣旨供于獬豸之下，其后燃香三拜，礼毕！ 随后，秦子赵拿起鼓棒，猛敲锣鼓，高声喊道：“扫蒙，开始！带城东敵家米行借款一案原告被告！” “带城东敵家米行借款一案原告余德仁，被告敵宜城！”秦子赵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侍卫大声重复宣告，随后又有书令奔跑于方阵之中，将十方长布悬挂于阵前。 秦子赵这时才明白，那十方长布上写着案件简略介绍是为了让围观群众大概了解前因后果！ 很快，那原告被告被提了上来，跪于台下。 秦子赵重拍堂木，大喊道：“余德仁，敵宜城，尔等两人抬起头来，正视本官！” 虽说秦子赵在那大理寺看到案宗与大学教材所记案例相差无几，可是具体案例具体分析，他也不敢鲁莽，一上来就胡乱断案，只好借着官位吓吓这两个升斗小民，再从他们的微表情之中看看哪个更是心虚。 那余德仁敵宜城闻言害怕地抬起了头，眼神慌张地看着秦子赵。 “别动，看着本官的眼睛！”秦子赵又是大喝，虎视眈眈，目光寒冷如冰，锐利如刀！ 就在秦子赵来回打量，不断地与原告被告眼神相接时，台下的群众纷纷坐不住了，低声低语地说了起来： “哎，这秦神探是怎么回事，还不开始审案？” “是啊！如此盯着原告被告，难道还想将犯人吓晕，让其不打自招？” “哈哈哈，黄口小儿在那装神弄鬼呢！如若一炷香还不讲此案审下来，定将这狗官臭骂！” “何兄，你看这秦子赵果然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如此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五品寺正，如今又当上了主审官，听说还是礼部尚书推荐的。哼！一定是此獠攀上尚书大人的大腿，卖耻求荣！” “唉，这可怎么办哪！向来扫蒙之日主审官都将最易审明之案放在开头，一鼓作气地将其拿下，这秦子赵拖沓了快上百息了，怎么还没什么动静？” ………… 吵杂之声一起，整个点兵场便嗡嗡作响，沉闷如雷。 在人群之中，一对老人羽扇纶巾，温文儒雅，如鹤立鸡群。那左边的白发老人盘腿坐在地上，边捋长须边笑道：“长渭兄，对此案，你有何见解？” “呵呵，此案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不过若是缺了那扫愁帚钓诗钩，平常之人可难已想清！”右边的老人从怀里拿出牛皮酒套呷了一口，道。 “长渭兄还是如此爱绕弯子！那兄长对这秦子赵又有何看法？”左边的老人摇头微笑问道。 “这人嘛，到时有些意思！” “唉，说上那么一句话都那么费劲！不说了不说了，看戏吧！”左边的老人叹息道，不在多言。 ………… 而另一边，秦子赵的亲友团坐于凉棚之内，紧张地看着台上。绿枝拉着公主的衣角，担忧地问道：“公主，公子为何还不开始审案？难道此案很难么？” 公主拿了块莲花糕，递给绿枝，道：“无须担心，你家公子自有打算。你且看好吧！” 旁边的陈mama见此轻笑打趣道：“小绿枝真是的，这么快就忘了公主和mama的好，就只顾着那秦公子，难道是那秦大人把小绿枝迷住了？也难怪，我们的绿枝都已经十二岁了，豆蔻年华，是差不多该思春呢！” “陈mama你说什么呢！哼，不理你了！”绿枝恼羞成怒，彻底地把头扭到一边，眼盯盯地望着秦子赵，心中暗暗祈祷：公子，公子，你一定要审清此案呀！菩萨娘娘保佑！菩萨娘娘保佑！最多下个月，不，这一年小绿枝每日都来给您烧香还愿！ ………… 审案台上，辅审官邹广清忍不住了，出声道：“秦大人，你还要望到几时？难道此等二人头上还凿着‘坏人好人’四字不成？还有，台下百姓的喧闹之声都快将这审案台吵上天去了！秦大人，你还是好好开始审案吧！可别装模作样，误了陛下的大事！” “呵呵！邹大人不必多心！本官自有主张！今日审案之人可是我，不是你邹大人！更何况，本官却已辨明忠jian，不牢邹大人费心！邹大人你还是好好坐在椅子上，看本官如何明察善断，折狱如神吧！” 秦子赵高冷地讥讽了一句，示意旁边的护卫敲响代表开始审案的‘起闻鼓’。 ‘嘭嘭嘭’，三声鼓响，雷霆万钧。 侍卫喊到：“起闻鼓响，观者寂静，不得高语，违者拘役半月！” 声落，天地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