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汤药难医

    曹昂发了话，那名壮汉自然不敢不从，只能是狠狠瞪了那老医师一眼，随即那大汉便是端着那汤药送到了曹昂的面前，帮着曹昂将汤药给喂了进去。

    汤药的滋味自然不怎么好，饶是曹昂这几日都是喝这种汤药，也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一口气把汤药给喝下去了。

    “呼——！”喝完了汤药，曹昂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旁边的壮汉连忙是拿出湿巾为他擦拭嘴角的药渍，然后又是小心翼翼地将曹昂往下放，想要让曹昂继续躺下休息。不过曹昂却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想躺下，那几名壮汉又是连忙拿出了棉被、靠枕，全都垫到了曹昂的后背，让他可以舒舒服服地靠着。

    好不容易算是靠好了，曹昂也是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再次长舒了口气。而这个时候，那名壮汉则是回过头，瞪着那老医师，喝道：“还愣着作甚？赶紧上来为主公换药！”

    曹昂受的是外伤，当时在长安城头，被一名敌人砍中了腿部，这才被亲兵给救了下来。这一路逃出长安，都没有好好治疗的时间，这才使得本来只是皮rou伤，却是急剧恶化！本来想要一口气逃到并州的，无奈之下，只能在这小小的永和小镇停留下来。

    曹昂他们这一停下，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寻找这小镇内最好的医师来为曹昂医伤，于是乎，就轮到这老医师倒霉了。

    被呵斥了一通，老医师也是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曹昂的床榻边，看了一眼曹昂，满脸惊恐之色，犹豫了好半天，才是伸出手去揭开盖在曹昂腿上的被子。

    曹昂的伤在左小腿腿肚子上，掀开了被子，就看到曹昂左腿周围都是一片淡红，正是伤口渗出的血水，把被褥都给染红了。再看那小腿，虽然被厚厚的白布给裹着，但还是能够看得出，左腿要比右腿大了一圈。

    看到曹昂腿上的情况，床榻周围的壮汉一个个都是脸色难看，倒是曹昂没有太多的在意，最多也就是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是有些疼痛而已。

    “大，大人，请，请稍忍些疼痛！”那老医师看到曹昂腿部的伤情，也是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扭过头，看了一眼曹昂，这才是伸手去揭腿上的白布。

    随着白布一层一层被揭开，慢慢露出了曹昂左小腿上的伤口。那是一道足足有五寸长的口子！伤口勉强黏合起来，但能够隐约看到伤口处有黄白的颜色，分明就是化脓的迹象！

    见到这化脓的迹象，老医师也是不由得脸色一变。他作为这永和小镇最好的医师，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知道这外伤最怕的就是这种化脓！老医师见到这种情况，也是吓了一跳，想要照实说，可一看到左右那凶神恶煞的壮汉，这到嘴的话又是给咽了回去，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那几名壮汉却也是看出了老医师的表情不对劲，顿时都是脸色大变，其中一人立马就是沉声喝道：“我家主公的伤如何？快说啊！”

    “这，这，这毒邪入体，光靠汤药，只怕已经是，已经是难以压制了！”那老医师咽了口口水，又不敢说谎，只能是硬着头皮老实交代了。

    “什么！你这个庸医！”听得老医师的话，那几名壮汉都是不由得跌勃然大怒，其中一个壮汉更是忍不住直接上前，一把就是拎起了老医师的衣襟，怒吼起来：“我家主公不过是受了刀伤，怎么就变得如此严重了？定是你这庸医害人！我，我，我杀了你！”

    “啊！啊！饶，饶命！饶命！”那老医师也是料到了自己这番话说出口，肯定会遭殃，可当见到对方当真动手了，老医师还是被吓得脸色苍白，慌忙求饶。

    “行了！住手！”就在那壮汉的拳头马上要落到老医师的脸上的时候，一把喊声响起，却是曹昂再度开口，救了那老医师的一条命。

    听得曹昂的话，壮汉心里再怎么不甘，也只能是老老实实将老医师给丢下，然后满脸悲戚地转过身，朝着曹昂就是跪拜了下来，而紧接着，屋子里面所有的壮汉也都是跟着跪拜了下来。

    他们很清楚，曹昂之前受的伤并不算是严重，可现在变成这样，却是因为之前他们连日赶路，没有及时医治所致，一时间，他们也都是纷纷将罪责揽在了自己头上，满心的愧疚。

    “都别跪着了！起来吧！我还没死呢！”曹昂的脸色也是同样难看，任谁知道自己的伤势严重，只怕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不过曹昂毕竟不是常人，扭过头，又是望向了那趴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老医师，沉声说道：“老先生莫惊！你说我的伤，汤药难治，可还有其他手段？”

    “有，有倒是有！”老医师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若是不能医治好曹昂，只要曹昂出了意外，那他肯定是要为曹昂陪葬的！老医师虽然也是一把年纪了，但却没有活够，可不想就这么死了，当即眼珠子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是喊道：“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医治大人！只不过，只不过......”

    话说到一半，老医师又是犹豫了起来，显然这个办法并不简单，若不然，老医师早就把这个办法说出来了。见到老医师犹豫，曹昂眉头微微一皱，很快便是明白了老医师的顾虑，说道：“老先生若是有法子，尽管一试，这死马当作活马医，再差难道还能比现在的情况差了？”

    曹昂话是这么说，但老医师显然也不会当真就这么信了，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老医师肯定是要被大卸八块的！不过曹昂说得也有道理，再坏的情况也不过如此了，倒不如拼一拼！

    犹豫了片刻之后，老医师便是低头说道：“大人的伤口是毒邪入体，光靠汤药，显然是没办法压制毒邪！不过，若是将伤口切开，将毒邪挤出，说不得，还能有一线希望！”

    “嗯？”听得老医师的办法，曹昂也是不由得眉头紧皱。切开伤口，挤出毒邪？这个办法说上去好像很简单，但曹昂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本来伤口就有毒邪入体，若是再将伤口切开，那毒邪岂不是有可能渗入骨髓，岂不是更加糟糕？

    老医师倒也没有瞒着曹昂的意思，不等曹昂提出质疑，便是立马说道：“只不过，这样做必定是有风险！切开伤口，那毒邪不能完全排干净的话，只会令伤势更加严重，到时候，那就当真药石难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