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去西府请人的是雪伶和雪怜。 原本这件事应该没有什么意外的,毕竟只是请了西府众人一起吃饭,但出乎顾青未和安平长公主意料的是,一向乐意与东府亲近的吕氏,这次却婉言推掉了东府的宴请。 妯娌这么多年,安平长公主最是了解吕氏的,立即猜到西府这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虽然顾青未和安平长公主都没有刻意去打听,但两府本就只隔了一墙,想要捂住什么消息还真不容易,于是西府的事也就传到了她们耳中。 原来是于悠然出事了。 出事的还不仅是于悠然,还有香巧。 要说这事情的源头,那还要从于悠然怀了身孕开始说起。 自于悠然有孕,作为通房,香巧就得以近身服侍宁致祥。 香巧也不是个安分的,虽然被于悠然收拾得不得不收敛些,但这一抓着机会,自然就可劲儿的想趁着于悠然无暇顾及到她而从宁致祥那里要些好处。 若要说好处,有什么比一个孩子,尤其是儿子对她来说更重要? 于是,香巧拿话哄了宁致祥停了她的避子汤,又小心再小心的将这件事瞒着于悠然。 但这内宅就算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香巧断了避子汤一个来月之后,这件事还是被于悠然发现了。 于悠然哪里能允许香巧趁着她为宁致祥孕育子嗣的时候搞这种小动作,大怒之下动了胎气见了红,可将吕氏和宁致祥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腹中胎儿没事了,于悠然哪里肯善罢甘休,当即就让人去请了大夫给香巧把脉。 一个多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香巧是个正值最好年华的女子,近身服侍了宁致祥这么久,谁能肯定她腹中就没有珠胎暗结? 于悠然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她虽然有孕在先,但这一胎到底是个哥儿还是个姐儿也是个未知。 再则,香巧不过是个通房丫头,若不是顾忌着不想与宁致祥闹得太难看,她随手就能把香巧发卖了出去,如今香巧借着她有孕精力不济竟然就敢算计着断了避子汤! 无论从哪方面说,于悠然都绝对不能容许香巧在这时候有孕。 幸好,大夫把脉的结果是香巧并未有身孕。 于悠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便找宁致祥和婆婆吕氏要个说法。 这几个月与吕氏相处下来,于悠然也看明白吕氏是半点也不愿逆了宁致祥的意的,而宁致祥又定然会护着香巧,所以于悠然虽然要说法,但其实她心里也早就有心理准备,香巧这次定不能得多严重的惩罚。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吕氏这次竟然大动干戈,不顾宁致祥的求情不仅让人将香巧拖出去打了顿板子,还发了话要禁香巧一年的足,不允宁致祥去看她。 得到这样的说法,于悠然心里又是惊又是喜。 惊的是吕氏这次的反常,喜的却是吕氏如此严惩香巧,也是看重她腹中的孩子。 因此,在香巧被禁足之后,于悠然那几日心情可是极好的,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往顾青未跟前凑。 原本这件事到此也为止了,于悠然就算喜欢炫耀,到底还要顾着自己的身子以及腹中的孩子,就等着安安心心度过接下来几个月,再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但于悠然这好心情持续了也就将将一个月。 然后,她突然发现,原来吕氏之所以在处置香巧时那般反常,根本就不是她所想的那般是因为看重她以及她腹中的孩子,而根本就是演了一出好戏给她看。 什么香巧没有身孕,打板子,禁足,这些都只不过是吕氏演的戏而已。 事情的真相是,香巧真的就靠着那一个多月成功有了身孕。 而吕氏,她最心疼的就是宁致祥这个小儿子,自然比谁都希望能够早点抱到孙子,于悠然有身孕了她当然高兴,但香巧既然也有了身孕,她又怎么能舍得叫于悠然把她儿子的血脉就这样弄没了呢? 于是,吕氏早在大夫刚上门时就特意嘱咐了一通。 再然后,谎称香巧并未有孕,还假装让人将香巧拉下去打板子,又以于悠然有孕在身最好不要见这些污秽事而不叫于悠然亲眼看着香巧挨板子,最后以禁足为名将香巧好生生的养在安国公府里最偏僻的院子里,唯恐叫于悠然发现了端倪。
这件事府里知道的人不少,但吕氏为了不让消息传到于悠然耳中,是对府里上下都下过死命令的,谁要是让于悠然知道了一星半点,或者敢胡乱往外说,就全家上下都乱棒打死了丢到乱葬岗去。 如此威胁之下,就算是于悠然身边的陪嫁丫鬟,谁又敢开口说句实话? 别说是下人们了,就算是安国公府里的其他主子,谁又会愿意为于悠然而得罪了吕氏这个掌家主母? 事情这样倒也瞒了一个多月。 原本吕氏的安排倒也不算错,于悠然这一胎的胎相不稳,平时除了偶尔往东府里走动,其他时候大多都是在院子里静养的,就算有时候兴致来了在府里四处走走,也绝对不会走到香巧修养的那处偏僻小院子去。 但吕氏纵是安排得再好,也架不住香巧自己要作。 靠着自己的谋算总算如愿有了身孕,香巧原本是极为高兴的,但在吕氏又张罗着想替宁致祥抬个通房丫鬟时,她却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她怀了身孕当然是好的,可这样一来她就没办法服侍宁致祥了,总不能叫爷们儿生生忍上这个十个月吧? 高门大宅里这本也是常事。 可香巧不乐意啊。 她费尽了心思趁着于悠然一时没注意到而有了身孕,就是想让自己将来有所依仗,可要是宁致祥因此又被别的狐狸精迷了眼,将来她又多了个竞争者,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香巧为此苦思了许久,后来又悄悄使人去问过擅医妇人病的老大夫,这才又重新高兴了起来。 然后,香巧就立刻寻了个理由让人将宁致祥请到了她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