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月票200+)
前世的顾青未最初也只以为这是因为韩肃与小孙氏感情不睦的结果,却不想后来京城爆出了一起事件,这才让小孙氏无子的真相为众人所知。 那件事起于一个医婆,这医婆祖上是杏林世家,只不过家道中落了,便凭了少时跟随父辈学到的医术行走于各府的后宅里,为女眷们诊病。 这高门后宅里本就忌讳外男入内,这样一个身怀医术的女子自然就极得女眷们的欢心,这医婆倒也算是如鱼得水。 但后来在断定某家小姐宫寒之症太过严重,此生都不可能生下子嗣时,这医婆却被那位小姐的长辈使了人狠狠打了一顿。 也是情急之下,医婆就嚷了出来:“如今的荣阳伯世子夫人就是经我断定了不能有孕的,如今嫁进荣阳伯府好几年,可不就是没得一儿半女?” 原来,小孙氏待字闺中时,就曾请了这医婆诊病。 小孙氏十四岁时,在最严寒的冬天里曾落了水,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还因这次落水而寒气入体伤了胞宫,失去了做母亲的可能。 也是在这之后,小孙氏的事才渐渐传了出去。 后来因为这件事,韩肃也认识到了孙氏的真正用意,从而与孙氏撕破了脸。 但他如何能说得过狡猾的孙氏,面对荣阳伯的怀疑,孙氏只哭了一通,又委屈的说了句她岂会知道娘家兄长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将这件事给揭了过去。 也是想到这里,见韩肃若有所思的样子,顾青未到底没能忍住,又加了一句,“韩大哥,你之所以在孙氏面前一直处于弱势,不过是受制于她那个继母的身份,其实,只要让荣阳伯知道她的真面目,以荣阳伯对韩大哥的维护,必定不会再任这等口蜜腹剑之人掣肘于你的。” 韩肃如何会不知道这一点。 后宅妇人的地位都是由当家作主的男人决定的,只要荣阳伯厌弃了孙氏,她那个荣阳伯夫人的头衔就只是个虚的,自然再不能对他做些什么。 可是,荣阳伯早就因孙氏这么多年的表演而对她信任有加,要让他相信自己信任了多年的夫人是条毒蛇,这谈何容易? 或许,他可以从那孙家的姑娘着手? 韩肃低头沉思着。 在一旁听了好半晌的殷莫这时两只眼睛闪闪发亮,他往顾青未跟前凑了凑,“弟妹,阿肃的事解决了,那我呢,我呢?” 也难怪殷莫会如此激动了。 他与韩肃一样,遇到这些烦心事都没个能商量的人。 韩肃是母亲早就去世了,但他的母亲虽然在cao持家事上颇为精明,否则也不能苦苦维持了长宁侯府这么些年,但在管教下面的三个弟弟上,却又与他一般束手无策了。 而现在,顾青未只稍稍提点了一下,就让韩肃有了解决烦心的可能,他家的事比起荣阳伯府还要来得简单些,对顾青未来说岂不就更容易了? 顾青未闻言看了殷莫一眼,有些失笑。 殷莫的容貌不似韩肃那般严肃,他虽长了宁致远一岁,但实则看着颇为脸嫩,当他这般眨着眼睛看过来时,很容易就让人想到那要糖吃的小娃娃。 “殷大哥,你家的事,说起来就是你与伯母都心太软,如果你们真能狠得下心来,倒也是极易解决的。”顾青未道。 殷莫也知道这一点,闻言更是一眨不眨地看向顾青未。 顾青未于是道:“府上三位少爷之所以能毫不心疼的一掷千金,可不就是以为银子来得太容易,又没吃过什么苦,只要让他们亲自尝尝银子得来有多艰辛,他们才会心存感激吧。” 长宁侯府的三位少爷,说起来他们也没什么大毛病,只不过就是太喜欢附庸风雅,关键是还没那个眼力。 要治他们,就得狠下心让他们去吃些苦头,若像殷莫和长宁侯夫人一般时常对他们心软,只怕他们一辈子也改不了。 前世的殷莫就一直没能狠下这个心,所以他的三个弟弟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挥金如土,后来被人做了个大局骗了,差点没将整个长宁侯府都给搭进去。 听了顾青未的话,殷莫低着头想了好半晌,待重新抬起头来,先是郑重的向顾青未道了谢,然后道:“弟妹,一事不劳二主,不如,还是由弟妹替我出个主意?那三个小崽子,也确实该好好治一治了。”
想到家中明年才四十的母亲已经愁得两鬓染上霜白,殷莫哪里还能再狠不下心来。 顾青未本就是真心想替他出主意的,听他如此一说,自然不会推拒,想了想便道:“我的嫁妆里有一个京城的田庄,殷大哥若是能放下心来,就把府上三位少爷送去庄子上。” 见殷莫要点头,顾青未强调道:“殷大哥,哪怕是看在越之的面子上,我也是希望能替你尽些心的,可是丑话说在前头,府上三位少爷若真是送去了庄子上,要如何做就只能听我的,若是殷大哥和伯母到时候再心软,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顾青未将自己的打算细说了一遍。 殷莫的三个弟弟说白了就是不知人间疾苦,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若按顾青未的打算,将他们送去庄子上之后就让他们做普通佃户该做的事,不干活儿不给饭吃,每天完成庄头分配的活儿可以拿到银钱作报酬,积攒下多少银子才能离开庄子。 当然了,这银子的数量,绝对够他们辛苦个半年了。 如此一来,他们应当能体会到银子得来不易,再不会像从前那般一掷千金了。 听完顾青未的话,殷莫第一时间确实觉得有些不忍,但想想三个弟弟如今那离纨绔也只差了一点的模样,又觉得不下重药他们确实是不可能改得过来。 狠狠点了点头,他道:“弟妹,你放心,人只要交到你手里,你想怎么做,我们都没有任何意见!” 顾青未这才满意地点头。 她并不是个热心之人,若不是因为眼前两人与宁致远是知交好友,她又岂会做这些很容易就吃力不讨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