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因果
回到村委，甘雄军已让饭堂炖好了鸭公汤，酒醉饭饱后，杨泉泽这才回浪竹镇，这时，天色已暗，路况又不大好，又喝了酒，大伙不放心杨泉泽自己一个人回去，高有田自告奋勇送杨泉泽一程。 一直把杨泉泽送到镇政府，高有田这才打道回府。 回到家时，已是大半夜了。 院子里，依稀有个人影，一看原来是老头子高大元在竹上乘凉。 “咳咳，爸，还没睡呀。”高有田问。 “怎回得这么晚，也不打个电话回来，弄得一家人都等你，大半夜才吃饭。”高大元轻哼了一声，道。 “啊，真是对不起了，中午才从县城回来，下午村委又开会讨论我的工作调整，之后又陪杨副书记进步家村调研，忙着忙着，就忘记打电话回来了，咳咳”高有田解释道。 高大元脸色才好些，又关切地问道:“工作调整你没犯什么错吧，按理说，要调整也应该在转正之后呀，这又是哪一出” “这个我也是有点想不通，上回我到镇里办事，正好萧云雷书记要进城开会，但没司机在家，这不，我自告奋勇，临时当了一回他的司机，咳咳之后没几天，镇里决定抽调我到镇党政办，说是要做什么副主任。”高有田挠了挠后脑勺，道。 高大元一愣，随即神激动地道:“镇党政办副主任当真这这真是太好了，呵呵，一定是萧书记看中你的内才，破格用你，好，好，好那个有田啊，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一定要给老子好好把握住，拿出点精神来，呵呵，看来咱老高家时来运转了，有田啊，你也忙了一整天了，去洗洗早点歇着，我去跟四叔公他们唠嗑唠嗑。”说着，推门朝外走去，只见他腿脚虽然还是有点不灵便，但腰杆笔，像打了鸡血，头高高地昂起，似乎当年那个自信、雄豪的高大元又回来了。 “爸，你小心点，你的腿”高有田道。 “没事，放心吧，你老子还没老残到走不了路，哈哈。”夜色中，传来高大元爽朗的笑声。 老头子的心思，高有田哪会不懂，无非是找人显摆，呵呵，老农就是老农，不就是抽调吗搞得像是中了状元似的。 进了屋子，听到厨房里传来洗刷碗筷声，高有田突然有一种错觉，不可能吧，老妈怎么在家，她不是还在外婆家吗 “老妈，回来啦”高有田边嚷着边朝厨房走去，进来一看，呵呵，搞错了，半夜还在做家务的人，并不是老妈，而是桂花婶子，看来自己还真是太想念老妈了。 “婶子，是你呀，呵呵，我以为我妈回来了。”高有田讪然一笑，道。 “噢，有田回来了，呵呵，有田是想妈了，还真是个离不开娘的孩子。”桂花婶也是微微一愣，随即莞尔一笑，打趣着。 “咳咳，婶子，辛苦您了，这些子全靠你打理家务，还得送饭到豆地里，你去歇着吧，家务我来做。”高有田过来一把夺过桂花婶手里的洗碗布，然后心疼地扶着忙了一天的桂花婶出了厨房，来到大厅歇着。 “这孩子，就这点活，婶子苦什么呀，你一个做大事的男子汉，哪能干这活儿”桂花婶唠着，心里却是甜滋滋的，还透着一丝羡慕，多乖巧懂事的孩子啊，还真是没白喂他几年的水，要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多好啊，淑珍真是有福气哩。 “婶子，你先坐着，喝杯水，有田忙完了再来替你捏捏肩，捶捶背。”高有田说着，转到厨房里洗刷着。 洗刷完毕，高有田出到大厅，发觉不知何时桂花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沧桑而疲惫的脸庞，恬静中透着几许欣慰和幸福。 “老妈回娘家后，婶子忙里忙外，挑起了家务活儿，别小看这份活儿的工作量，一个人除了要负责高、贺两家7、8口人和雇工甘旺丁一家七口的一三餐，还要照顾高大元这个伤残人士常起居和康复锻炼，不容易的。 “婶子，婶子”高有田唤着，但桂花婶睡得好沉，唤不醒她。 于是，高有田去唤大妞、二妞来帮忙搀扶桂花婶回房歇息，可没想到她们姐妹以及嫂子夏凤因为白天到地里干农活，又累又困，早早就睡了。 无奈之下，高有田也顾不得什么了，半扶半抱地，将桂花婶送回房间，二妞、三妞和四妞不在房里。二妞、三妞和四妞几姐妹经常喜欢挤到夏凤房里嬉闹玩耍，或相互倾诉女儿家的心事，夏凤自从出户后，心结已解，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也渐渐上这种闹闹的氛围，几个女人挤着一睡也就成了一种常态，有时更是聊到天亮。 高有田扶桂花婶上躺下，替她盖好被子，这才走回自己的房间。因为父母闹分居，老妈没地方住，高有田把房间让给老妈住了，他的被窝也搬到村委休息室，每晚他都是到休息室过夜。这些子老妈去外婆家了，房间空着，高有田才能回来住。 取了衣服，到天井的龙头三下两下冲了个凉水澡，回房抱着后脑勺往上一躺，被窝是老妈的，老妈素来干净，被窝很干爽，很舒适，还散发着老妈那淡淡的桂花香汗味儿。老妈平时是啰嗦点，有时还真让人听心烦，但没有老妈在旁的子，又让人觉得缺少一种家的感觉。他真的不敢想像，有一天老妈真的走了，那种子该怎么过。他觉得，如果老爸是天，老妈就是脚下的地，假如没有地，一个人还怎么立足于人世间哪里还能体会一种脚踏实地的存在感忽然间，高有田有一种恐惧，害怕失去母亲的恐惧感，有一种巴不得马上来到母亲旁的冲动和迫切。 高有田拿起手机，拨通中午时冰儿打来的座机号码。 “谁呀三更半夜打电话，还让不让睡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而不耐烦的女高音，也不知是什么亲戚，高有田一阵汗颜。 “你好，真是不好意思，打搅了，请问田淑珍在旁边吗我是她儿子高有田，可不可以叫我妈接个电话”高有田问。 “噢噢，那个是有田呀，我是你二舅母，还记得二舅母吗，你小时候二舅母还抱过你呢，听你妈说你做了文书还办了实业，不瞒你说，二舅母我早就看出有田你这个孩子长大后会出息的，这不，还真准。有田啊，我正想找你帮忙，你两个表哥呆在家里，找不着事做，眼看快三十了，还找不到老婆，舅母我可急死了，有田啊，能不能让你表哥到你那头找事做” 女高音愣了一下，瞬间变得谄媚了起来，呵呵，果然是亲戚，还是个亲的二舅母。 “噢噢，那个二舅母是吧，两个表哥要找事做这个不难，让他们等我的电话吧，一有好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高有田道。 “嗯嗯，我就说有田你这孩子是最重亲的嘛，有田啊，舅母就当你答应了，真是谢谢你了，还有听说你搞了个种植基地，咳咳不是吹的，你二舅父是远近有名的种田好把式，能不能”二舅母还是没完没了，推荐儿子又推荐丈夫。 “咳咳那个二舅妈母，既然是亲戚，没有什么问题的，一切都好说，我有点事想找我妈，麻烦你叫她来听电话。”高有田果断地打断了二舅母的推荐。 “噢噢，你妈跟你外婆住在隔壁，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叫她过来。”随即，听到她拉着嗓子喊道:“淑珍，淑珍呀，你家有田找你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