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卧虎藏龙【序章:无痕】
见张颠有点发狠的感觉,张小尤眼镜片后的眼皮儿不自觉的好一阵跳动。 “小颠,记住,不管你出山后会遇到什么、会做些什么、会喜欢上什么,爷爷对你都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做到最好!” 张小尤言尽于此,相比起他如此隐晦的教导,祝大彪的教导则是因材施教得多:“小猴子,告诉你个事儿啊,你猴姐再过几个月就高中毕业了,以她的成绩和身体素质还有她那她都不知道长啥样的死爹,去京都上个国防大学,应该不是啥难事,你小子以后要是考不起个华清和那啥京大之类的学校,你还好意思半夜往你猴姐房里钻吗?” 国防大学!华清京大!一念之间,张颠想了很多,转而看了一眼俏脸因为那句半夜房里钻而变得粉里透红的猴姐,暗暗的下定了决心:做到最好,我一定要做到最好! 饭后张颠补了一觉,这一觉下去直到月上眉梢他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张小尤不仅不喊他,居然又给他打了一针,而后抱着他去往了那个位于山腰处的秘密实验室。 … 封闭的实验室里没有一丝寒意能够侵入,铺着棉被的巨大石床上,毫无意识的张颠和祝莹莹躺在上面,旁边站着一身白大褂、一脸凝重的张小尤和东张西望、好似满不在意的祝大彪。 张小尤收起手中的银针,长出了一口气。见他这样,祝大彪亦是偷偷的擦了一下鬓角那就要流下的汗珠。 张小尤看着睡梦中的张颠,长时间沉默。 这么多年,自己和儿子儿媳未曾见过一面,他们还好吗?要是儿子和儿媳知道这小子身上居然有连自己这个‘生物科学家’都解释不了的生命特征存在,他们是会开心?还是会着急? 祝大彪本来已经松了一口气,可见张小尤长久不说话,却又担心了起来。 老祝是个急性子的人,憋了没多久就忍不住出声相询:“藏龙,怎么样了啊?猴丫没事儿吧?” “没事,莹莹的先天阳毒并没有因为传承了祝荧的血脉之力有丝毫复发的迹象,由此可见小颠要是传承了刑天血脉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张小尤一边回答,一边把各类五花八门的试管仪器分门别类着。 而祝大彪听到张小尤的回答彻底放松了下来,直接就跑到室内另一侧的一个石床边准备躺下身去。 就在祝大彪将躺不躺的时候,张小尤那不疾不徐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好像掉了一把钢锥在上面,你还是小心为妙。” 老祝一听连忙来了一个铁板桥,稳住了之后,废了老力才重新站了起来。 起身以后这老流氓跳着脚指着张小尤就是好一阵的破口大骂:“你个老坏种,次次给老子玩儿这阴的,惹毛了老子,看老子不把你个细竹竿给打出屎来!” 张小尤闻言,不置可否的笑道:“我给你打,你敢吗?别忘了,你那大宝贝儿这几天可是时不时会发亮,到时候我要是不去…你难道就不害怕吗?” “我怕个蛋,你到时候要是不去,我就把它交给三阳他爹保管,然后把小猴子抱着一起去,我怕啥啊。”祝大彪一时间有些得意,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只要把这货的独孙子弄去了,还怕他能稳得住? 对此,张小尤却没有任何色变,依然笑眯眯的说:“我不觉得你舍得把将要和你一脉相承的小颠如此早就暴露在世人的面前,况且,你家莹莹的先天阳毒…” 祝大彪不淡定了,冲到张小尤的身前,情绪已是有些控制不住。 见他如此着急,张小尤也懒得再逗弄他,摆摆手接着方才的话头说道:“莹莹的身体现在很好,但是你觉得没了小颠,她的心还会好么?你放心吧,这次不为了你,为了我自己我都得出山走一趟,刚才收到一份电报,说是我那干儿子到宁台作威作福来了,这小子不成器,我得去管管呐。” 祝大彪愣住了,却不是因为张小尤的干儿子,而是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他想到了大儿子把猴丫带回来之时,儿子的无奈和自己的狂喜;他想到了自己得知盼了多年的宝贝孙女居然身患先天阳毒之时,万念俱灰的心境;他想到了张颠小时候那弱不禁风的小样和自己的孙女当年那些几乎就要显露出来的男性特征。 想到这些,祝大彪转眼看了看两个睡梦中的孩子,心中不由感慨:自己的孙女现在那吹弹可破的光洁肌肤和窈窕丰腴的身段,怕是整个县都找不出能与之并肩的同龄人来了吧? 张颠那只小猴子,现在居然连狗豹子都可以甩开老远,冻一夜也不见生病,那身板,虽说比起自己来还差了太多,可在同龄人之中也勉强算得上不错的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或许是因为莹莹先天阳毒和小猴子的先天阴毒,可是自己歪打正着把他俩成天捏在一起以至于他俩的先天之毒到后来都是完全好了,这难道不是命数? 老祝有些出神,回过神来再一想,张小尤这是话里有话啊,想到这儿,祝大彪咧嘴一笑,对张小尤促狭的说道:“看来,迟早有一天卧虎藏龙的所有优良品质将会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要不,咱现在就开始这个伟大的计划如何,女大三,抱金娃,大八岁,岂不是得抱仨了!” 张小尤闻言大怒:“我孙子才不到九岁呐!不到九岁!这成何体统呐!成何体统!”怒过之后,张小尤却是思量开了,最后嘟嘟囔囔的说了句:这么小生得出来么,就再也没了下文。 张小尤转而挣开了祝大彪的双手,有些嫌弃一般的在白大褂上擦了好久,这才转身在一排玻璃不锈钢柜子里找寻开了。 祝大彪却不在乎张小尤这故意为之的矫情。在反复检查了那张石床、确定没有钢锥以及别的有可能导致菊花爆裂的物件儿存在之后,美美的躺了上去。 闭眼之前,祝大彪看到张小尤拿了注满液体的两根大大的针筒走向了睡梦之中的祝莹莹和张颠。 见张小尤好像有些鸡贼的感觉,祝大彪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干嘛呢?” 张小尤连忙把头一偏,漫不经心似得说道:“给他们打一针,免得小颠以后像你那样老是早泄,也免得莹莹以后像过世的老嫂子那样,元气不足,不能多生养。” “你才早泄呢!别特么以为老子没听过你的墙根,洞房那次,一分钟不到!恩,我想一想,确切的说,是45秒!老子给你数着呢!哈哈哈,你是怕你孙子遗传到你这一点吧,你个老闷烧!咱就不一样了啊,一晚上最少十次!” 张小尤一听就乐了,嗤笑一声回道:“你确实是挺能的,一晚上你可以来十多次,但你说说,有没有超过三十秒的?狮子都比你持久,而且人狮子一天可以来近百次,你能么?” 祝大彪当下大囧,连忙俩眼睛一闭装作没听到。在张小尤机关枪一般的批判声中,祝大彪很快就睡了过去,睡着之前他好似梦呓般的说了一句:它就算一天一万次,老子也能将它打出屎来…
… 寒冬腊月午夜十分的象鼻子山分外宁静,今夜是一年之中的第一个满月,今夜无风。 张小尤率先从象鼻子山山巅的一处破败的土庙之中走出,四顾无人,张小尤清咳一声,祝大彪扛着张颠和祝莹莹就冲了出来,几个呼吸之后,张小尤的目光能及之处,已经看不到祝大彪和两个孩子的身影了。 祝大彪就这样消失不见,他的离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惊扰这宁静的午夜,这一幕比起昨夜的深一脚浅一脚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张小尤对此见怪不怪,转身回到破庙里把电梯关闭,然后一道光华从其手中打出。 这是一张黄纸般的道符,闪亮过后,破庙里霎时间道意横生! 当一切归于平静,破庙还是那个破庙,钢筋水泥与电梯电灯等等与象鼻子山格格不入的新时代产物就这样再也无迹可寻。 做完这一切,张小尤悠闲的走了出来,然后一步一步直至没了踪影,在满月光辉的照耀下,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积雪之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踏雪无痕! 卧虎藏龙是一个谜,一个传说,只是在这山间孤岛,卧虎藏龙的故事却会在每天的同一时分上演,直至落幕。 或许卧虎藏龙有朝一日终会重现人间,或许再无痕迹可寻。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正月底,后半夜,大风起,凄厉的风声响彻夜空,卷起积压了整个冬天的冰雪,让象鼻子山的气温骤降。 张颠此时却是燥热无比,睡梦中的他面容间依稀可见几朵桃花盛开,还是那个梦,不同的只是,这一次当张颠跳箱子累趴下的时候,梦并没有马上结束。 梦中这方天地的彩色光芒开始不断的汇聚,最终成了一段汉字。 也许只在一念之间,张颠记住之后,它们就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一副画面,一副让张颠回味了十多天的、让他血脉偾张的画面。 当张颠想要伸出手去触碰那两个蜜桃般的诱惑之时,整个画面消失不见,梦醒。 从梦中醒来的张颠没有如同以往那样猛然起身,反而是静静的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开始回想起梦中那多彩飘渺的靓丽身影。 从小到大、不同年龄段自己眼中猴姐的身影不断闪现,张颠忍不住甜甜的笑了起来。笑过之后,那段文字浮上心头,张颠慢慢的坐起了身来,一边擦汗的同时,一边不由自主的将那段文字念了出来,可本是想念的,开口却变成了唱: 我醒来,睡在月光里。 下玄月,让我想你。 不想醒过来,谁明白? 怕眼睁开,你不在。 爱人心,沉入海,带我去,把它找回来。 请爱我,一万年,用心爱,爱是月光的礼物… 这是一首歌,张颠可以确定自己根本没有听过这首歌,但是当唱出来之后,张颠却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很平静的将房门打开,看了看已经快要被风雪遮盖的月亮。 风雪飘摇之中,正月底的下玄月让张颠神迷,良久,张颠回过了神,然后踱步出去,撒起尿来。 嘴里经常冒出不同的、从未见他学过的、五花八门的鸟语,这就是他那连张小尤都无法解释的生命特征,只是张颠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些语言原来都是来自于他的梦中,来自那个诡异的彩色黑梦之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