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骂架

    按着记忆中不甚清楚的方向，言冰汐没一会儿便来到了方寡妇的家门口，却见顾氏低着头正急急冲了出来，随后又跟着追出一个矮胖的妇人，嘴里兀自不停的骂着：“呸，什么东西，还以为自个儿是大家贵夫人呐？一个被休弃的弃妇，破鞋而已，居然还在老娘这儿拿乔？我呸，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难怪会被男人休了……”

    言冰汐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扶住低头红着双眼急急跑出来的顾氏，劈头盖脸的就朝方寡妇骂了回去。

    “住嘴！丑婆娘你骂谁呢？也不啥泡尿照照自个儿，就你那样还好意思骂别人，我看你男人一定是被你活活恶心死的吧。”

    猝不及防的方寡妇被骂的一愣，傻傻的张大嘴，满是脂肪的厚眼皮使劲眨了几下，似乎才醒了过来，短粗的肥手一拍屁股，嗷的一声就蹦了起来，气得嘴唇都哆嗦了。

    “你，你，你个该死的疯丫头你说什么，说什么？你，你敢再说一次，看老娘不撕巴了你个不要脸的小浪蹄子。”

    “方氏，你，你太过分了，骂我就算了，竟然还如此恶毒的骂我的女儿，呜……你，你这是存心想要坏我的汐儿闺誉啊，你真的、真的太过分了，我，我要找里长评理去。”

    听到女儿被人刻薄的辱骂，顾氏气得身子发抖，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而下，只是从小受的礼仪教育却是让她即便是再生气，也无法如方寡妇那样泼妇般的大骂出口。

    言冰汐却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她只知道若是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都不敢回嘴，那就算是被人欺负死也是活该，有道是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有时候有些气不是忍了就是有度量而是傻帽。

    “再说一次又怎样？哼，想撕巴了我，也不看看你自个儿是个什么东西，丢在茅坑里都嫌臭的东西，你那地下的男人若是见你这模样都能再被你恶心死一回。”

    言冰汐毫不示弱的回骂了回去，声音不大，不似方寡妇那般吼的震天响，却是就是这般风轻云淡的似乎在说今儿个天气不错呀的态度，能把人气疯了，方寡妇便是如此，气得双眼瞪着似乎都要突出眼眶了一般，张牙舞爪的就冲两人扑了过来。

    “汐儿，小心。”

    看着一个rou球般滚来的方寡妇，顾氏吓得一声惊呼，虽然自个儿心底怕的发颤，却依旧挺身护仔的母鸡般，保护性的张开纤细的双臂坚定的将言冰汐护在身后。

    言冰汐却是丝毫不惧，待得方寡妇冲到近前，才猛然抬脚重重的踹在她的肚子上。

    方寡妇啊的一声惨叫就倒翻着滚了回去，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却又被忽然从屋里蹦跳着跑出来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一屁股坐在了背上，嘴里还欢呼着：“哦，哦，好玩，好玩，哈哈，娘你在玩什么？我陪你一起玩儿吧。”

    “噗……”

    一些听到争吵声出来看热闹的村民们看到方寡妇被自己的傻儿子压在地上，都忍俊不禁低笑出声，想想情况不对，又皆都掩嘴或左右看看，或低头。

    言冰汐冷冷的扫了眼看热闹的村民，眼下事情已经闹开，就不得不将事情说清楚了，不管是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允许顾氏被人欺负了还只能往自个儿肚子里咽。

    “娘，您不是说要送绣活去城里卖吗？这是怎么回事儿？”

    “汐儿，算了，咱回去吧。”

    顾氏红着双眼，扯了扯言冰汐的袖子，却是不想继续再在这个让她感觉无比难堪的地方呆下去，难过的顾氏却没有发现女儿今儿个的彪悍行径，要在平时，定是会奇怪言冰汐与平日的不同，大胆了很多。

    看着一脸强忍伤心愤怒的顾氏，言冰汐心底叹息了一声，可是她不能就这般跟着顾氏离开，不然，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了。

    “娘，您别担心，一切有汐儿，没事儿的。”言冰汐低声安慰了句顾氏后，指了指还在跟自个儿傻儿子纠缠的方寡妇，声音稍大一脸奇怪的问道：“娘，您不是说她答应帮您带绣活去城里卖吗？怎的她这般疯了似的乱骂人起来呢？她若是不愿帮您带绣活去城里卖，直说就是了，也不能这么恶毒的骂人吧。”

    “她，她说，她说……算了，汐儿，咱们回吧，咱不理这般不讲理的泼妇了，啊，回家吧，省得别人看笑话啊。”

    “娘……”

    “呸，泼妇？谁是泼妇？想走？没门儿？”言冰汐话未说出，那边好不容易推开自个儿傻儿子的方寡妇一咕噜爬起来，指着顾氏的鼻子就冲了上来。

    “哼，你个没人要的破鞋烂货，居然敢让女儿打我？”

    言冰汐冷色一沉，抬手毫不留情的一掌劈在方寡妇拽着顾氏衣服的手，冷喝道：“闭嘴，疯女人，我可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儿，不然别怪我下手无情！”

    啊呀一声怪叫，方寡妇摸着被言冰汐打的生疼的手腕，眼底闪过一丝怯意，可也只是一闪而过。

    “老娘让你将女儿嫁给我家宝儿，那是老娘看得起你，竟然还敢拿乔，不愿意？我呸，什么东西，乡亲们大家伙儿评评理，你们说这女人是不是不知好歹？”

    “亏得我这么多年帮他们家，不然早不知道饿死在哪里了都，现在居然还敢瞧不起我家了，大家伙说说，他们这是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听了方寡妇大吼大叫的话，一时都议论纷纷，朝着顾氏指指点点起来。

    顾氏被周围赤裸裸的鄙视的目光瞧得恨不得能有个地洞钻了进去，尽量忍气吞声的想要息事宁人，不想人家方寡妇却是得寸进尺，当下也是顾不得其他了，大声的反驳了回去。

    “方宝儿他娘，你怎的能这般胡说？我啥时候看不起你们家了？我只是说我家汐儿还小不想这般早嫁人，跟你家方宝儿也不合适啊，哪有说瞧不起你家儿子了，真是太气人你……”

    “呸，还小？都快成老姑娘了，还小？不合适？哪里不合适了？我照顾你们家这么多年，就是狗也知道报主人的恩呀，你呢，真的是连狗都不如，早知今日，我就不该善心帮你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