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话 真正的暴风将至了吧?
都说光阴似箭。 自杜拜游回国之后,事无巨细,同样无差别地慢慢地沉淀于了时光之中。 日子过得飞快,就是这种感觉。 我们平静地度过了四月,再度过了五月。终于来到了童话的季节。 六月。 此时深圳的天气已是温而不火,再过一段时日恐怕是高温不断。 原以为这个六月既往平常、没有新事,想不到,却成了我此生之中最难忘最揪心的开始。 碗碗没做主播之后,把网上的账目都算清了,我通过客户关系让她去了附近的售楼中心上班。因为离小区比较近,而且工作是朝九晚五。生活也算是正常。 正如她所言中的,这样一来,确实有了更多的时间和我在一起。也因为这样,这两个月来我也都过得挺幸福开心的。 而我和小蕾的关系,一直稀疏淡然,不燥不热,虽一直保持着联系,但似乎小蕾对我的态度也并无想象中的那么痴缠。 仿佛,去过一次北京回来之后,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寡言少语。 过去的这两个月,我同样有着纠结,有着于心不忍和诸多念情,抱着以时间或许可以冲淡感情的侥幸去面对小蕾。而她,渐渐地,只是习惯有我的存在,也不见再有太多的要求。 而我有所不明白,作为一个女人,真的能接受那么长的时间她的男人对她如此各种冷淡吗?以女人敏锐的直觉而言,难道她还感觉不出来,我对她的感情已经放弃了吗? 关于这些我来不及细想,忽然有一天她竟对我说,她很想和我做那个事。 慌张如我,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的眼神,不是渴望。表情,也不是自然而然。而是突然之间地、她哭着对我说出了这句话。 那个夜晚我感到非常困惑。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乞求的我。 当时她打电话给我,已经在哭了。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却一句话也不说。我问她在哪里。而且问了很多次,她才回答她在河边。 于是我去河边找她。 见到她的时候,她眼睛都哭肿了。 什么话也没说,她见我人一到,就冲过来,抱着我哭:“小贝,和我做好不好?呜!” 不论我有多纠结,最后我肯定还是拒绝了她。找的依然还是那个万年不变并且非常无力的借口,我说,我身体疲累。 而且,我差一点就想把分手的话说了出来。但我忍住了。 她哭着问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拒绝她。为什么,连我也拒绝她。 连我。也拒绝她。 什么意思。我感觉我智商不够用,我一下子没听明白。 我也没有细致去想,只是轻轻地给她安慰,我对她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就再也没有回应我什么了。 开车送她的路上,她坐在副座,眼神呆滞,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她家以后,我把她抱上床,帮她把被子盖好,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她睡着。 也是奇怪,仿佛她很受用于我的陪伴,很快,她也就真的睡着了。 我没有马上离开。 我开始胡思乱想。小蕾她为什么会突然之间那么想要呢?是因为想要和我,还是纯粹想要而已,不论是谁。 为什么她的眼神里面全是呆滞,而不是怨恨,而不是想念。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使她不得不找一个突破口去宣泄。。 如此等等,这些,我都不得而知。 不管怎么说,作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情侣,连这些最正常的身体触碰都没有,不是其中一个有问题,就是两个都有问题。小蕾想要,而我不给,那和暴力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这件事情表面上是rou与欲,而其实,已是两个人还有没有感情的事。 我不知道这一次的拒绝会给小蕾的心理带来多大的伤害。我只知道,事情已经到了随时可能炸裂的时候了。 只须再有多一次的拒绝或者小蕾忽然再多一句对我的反问,那么,事情就会爆发。。 或许我也很明白,其实无论我怎么避免不去伤害小蕾,小蕾最终也会全身伤痕。我以为可以降到最低程度的伤害,却很有可能会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狂风暴雨。 因为我的犹豫不决与优柔迟疑,我再一次担心着她的无法承受。 那一天,很快就会来临了。。 想着想着我不禁感伤起来。 最后想得实在呼吸不过来了,我终于起身离开。 帮小蕾关好门,我伏在她家门前的栏杆上,叹了一口气,才下了楼。 在楼下,我撞见一个穿得非常正式的男子,他的胸前还戴着某公司的胸卡,因为我刚好走在楼梯的最后几级快到地面,所以他站在楼梯口避让了我一下。我也才把以上这一切看得清楚在目。 他穿着皮鞋,上楼梯的声音清脆响亮。 在转角的时候我听到他似乎停了一下,然后他才继续上的楼。我猜想他是不是在看我。但我没有转身看他,因为,我觉得似乎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心理作祟。 很久很久之后的后来,我将这件事情偶然间终于想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人,就是李大载。 至于李大载是谁?请容我先卖一下关子。不过很快,他就会正式登场了,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所有的谜题和关键,将会由他一一揭开,也将由他,将我们所有人的故事推向一个新的世界。 (割线) 深圳南山某大酒店负二层。 离开小蕾家里之后,我开车来到了这里。 负一层是停车场。负二层需要接待人按下密码才能进入。 当时来接我的是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留着一脸胡渣,光头,颇有杀气。 他见到我,很有礼貌地叫了我一声“贝爷”,我出自客套地意思一下点了头。 来到负二层,有一个很大的密码锁,还有一道防盗门,里面的声音根本听不到。 光头男按下了密码。接着我们就进去了。 刚把门关上,何一健就走到我的面前和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错,这里,是何一健新开的赌场。 说句难听的,就是违法经营的地下钱庄。 一个月前,何一健把大芬村酒吧的经营权给转让了,他自己则搬过了南山区这边。 照他的话说就是,这样子就可以不那么饱受相思之苦,可以天天、时时见到卷卷了。 至于这个地下赌场,完完全全是卷卷她爹的关系在背后支持着何一健的。而且他不用担心承担什么后果,要是哪天被端了,只会抓那个挂名的老板,也就是一个他手下的小喽啰。他人就算被抓,搞些关系就可以出来。 说起来,何一健绝对是赢得了卷卷她爹的信任和欢喜,不然她爹也不会给他铺这条路。
一开始的时候,我听到何一健干这违法的事,并不赞成并持反对态度,但作为兄弟,哪怕对方是彻头彻尾的损友,最后执拗不过,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事实上,来这里豪赌的都是大老板以及一些当官的。要发生什么事,那是会引起蛮大轰动的。 所以,这赌场不是一般人能够开起来的。能够大胆做到这样一个地步,卷卷她爹和何一健他爹究竟有多大来头恐怕可想而知,也就不必多加赘言了。 整个负二层足足有两千多三千平米,装修可谓豪华至极,外观和内部设计气派十足,与澳门某些高级赌场相比亦毫不逊色,一应设施俱全,灯光明亮通风透气。 门口有司仪,进到里面还有一群人高马大的内保时时巡逻。完全不是盖的。 这一次来这里,完全是何一健的意思,他说他想和我小玩几把,并且跟我聊聊心事。 我不是赌徒,何一健是知道的。所以他带我玩的,都是虚拟钞票而已。 他直接带我去了一个比较靠角落的空桌,离开正在玩得起劲的那几个热闹区域。 刚坐下,他就对我说:“贝哥,本来呢,事情可以在外面就可以跟你说的,也不用特地叫你来这里。因为我也不想你蹚赌场这一摊浑水。但是我今天实在走不开,你知道吧。”说完他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桌,又告诉我,“看到没有,他们就是卷卷的大伯叔叔舅舅还有姨妈他们,我这是在见她那边的大家族呢。” “不会吧?”我稍稍惊讶了一下,“赌场这东西,有亲人关系的要避嫌、避开才对,怎么会让他们来呢?” “没办法,他们今天喝得高兴,非要说来这边玩一玩,不过呢,他们也不是经常来。”何一健压低声音对我说,“我最放心不下的是她那个叔叔,你看到没有,就是那个长得比较消瘦,穿着蓝色背心的。”说完,他用眼神给了我一个大致方向。 我顺方向看过去,的确有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于是我点点头。 “他一开始就反对我和碗碗交往。”何一健用非常认真的表情对我说,“而且,一开始计划开这个赌场的时候,这家伙就抢着说他要做股东什么的,但是卷卷她爸不同意,而是把七成都给了我,剩下的三成她爸自己要了。她叔半毛钱便宜都没捡着。” “所以你是不是担心他的报复?”听完何一健的话之后,我单刀直入,接他一句。 何一健默然不语了几秒,然后才朝我点头。 “那你想怎么做?”我问何一健。 何一健看了看我,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些话不想对我说得太明白,他当我是真正的兄弟,他也不想让我知道得太多。 所以最后,他这样对我说:“我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万一哪天我出了什么事,很有可能就是他搞的鬼。你记住这点就好。别的你不要管那么多,也不要为我去做什么。知道吗?” 听他说完,我都感觉有点毛骨悚然了。 心里寻思,难道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注:3326字。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