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忍辱入宫1
“殉国？”司空寒鄙夷的一哼，“没有本王的允许，你殉不了国。”说完，他大步走到黎落的面前，一把将她怀中啼哭不已的黎宝夺过，夹在他的腋下。 他身上满是杀气，黎落杀过很多人，可是当司空寒的银色盔甲上，那样赤裸裸的沾满鲜血的站在她的面前，她的心里竟然因为害怕狠狠的一沉。 害怕？ 原来，她也有害怕的时候。 “你干什么？”她急着去抢黎宝，却一个踉跄的摔在了他的脚下。 “公主。”妙可急着去扶她，两人狼狈的伏在司空寒的脚下。 他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你不是想他死的吗？本王成全你如何？” “不要。”黎落看着一直挣扎哭闹的黎宝被司空寒猛的一捏后颈，便晕了过去，花容失色的喊道。 她是那么坚定自己的信念，兵败宫倾之时，便是她带着黎宝以身殉国之时，可是那碗下了药的参汤，只能是她亲手喂给黎宝喝下。 她的黎宝，不能死在别人的手里，尤其是司空寒的手里。 这样矛盾的想法在黎宝被司空寒打晕的那一刻突然冒了出来，可似乎，司空寒比黎落更要了解她，似乎早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的唇边隐隐的挂着一抹笑意。 *** “公主，用膳了。” 妙可将晚膳端进屋，黎落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飘雪，“五日了。不知道宝儿怎么样了。” 她喃喃自语，黎宝被司空寒带走已经五天了，公主府被侍卫看守也已经五天了，外面的消息司空寒想让她知道的，她便能知道，不想让她知道的，她也不可能知道。 “公主、、、”妙可放下晚膳，欲言又止。 黎落回头看了她一眼，“有话你就说吧！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听不了的？”她顿了顿，又看向窗外，声音幽幽的飘过来，“司空寒要登基了吗？” 妙可眼眶一红，跪了下来，“新帝明日登基，国号为齐。皇上和皇后娘娘下葬皇陵，新帝并未没有在他们的身后事上羞辱他们。” 黎落冷笑一声，眸子里并未泪水，“他如何会在这上面羞辱父皇母后，他虽起兵夺位，但朝中仍有不少旧臣，那些打开城门不战而降的将士，会因为他的‘仁慈’而更加效忠于他。”她说完，慢慢的站起身，“他可想好，要如何惩治本宫了？” 妙可摇摇头，“奴婢还没有听到消息。可是公主，他不会杀您的。否则，当日又怎么会拦着您和殿下喝下参汤呢？” “殿下？你可要改了这称呼了，这江山现在是司空家的，宝儿已经不是什么殿下了。他若能活着，你叫他公子便是。” “公主，您若想哭就哭出来吧！奴婢怕、、、” “怕本宫都憋在心里？”黎落笑了一声，“哭什么？这江山早晚都要易主，本宫一直都知道。父皇的昏庸，朝臣的异心，哪里是这突然而至的。本宫即便杀光了所有的‘齐嫔’，也拦不住这乱世。” 只是，那个人是他，她料想的到，却接受不了，只是如此而已。 新皇登基的钟声丝竹声，响了一早上。 才稍稍安静了一会儿，殿门就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行人，领头的太监跪在地上对黎落道：“娘娘，皇上让奴才等迎您入宫。” “娘娘？”妙可惊的手里的茶碗全数翻在了地上，“你们胡说什么呢？我们家公主怎么就成娘娘了？” 太监笑呵呵的道：“姑娘，您家公主如今已经的亡国公主了。如今已经齐国，公主若还是公主如何立足？皇上宣娘娘进宫可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怎么还生上气了？这皇上登基，颁发的第一道圣旨可就是迎娘娘入宫的圣旨，现在公主已经不是公主，而是大齐国的辛贵人了。” “辛贵人？”妙可呢喃了一句。 “是啊，辛贵人，封号本是幸，可皇上觉得不好听，便改为辛了。” “这从何说起？” 黎落冷哼了一声：“本宫如今已经是亡国公主，还能获罪入宫为妃，岂不是幸？” “公主？”妙可带着哭腔唤了她一声，她跟随黎落多年，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性，她深知这在别人看来极其幸运的事，却是她万万不肯的。 贵人？想她堂堂的一朝公主，却沦落成为了一个贵人，这样的幸运根本就是羞辱。 “妙可，伺候本宫更衣进宫。” “是。” “那奴才等在外面恭候娘娘了。” 太监指挥宫人们放下衣衫珠钗，全都退到了外面候着。 看着那些贵人的衣衫珠钗妙可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坠了起来。 “本宫都还没哭，你哭什么？可是想到好不容易才和本宫离开了那笼子，如今又要回去悲从中来了？”黎落打趣着问。 “公主，你明知道奴婢不是为了自己哭。这些衣衫，还不及咱们从前的十分之一，要公主换上这样的衣衫，奴婢都觉得委屈。”那身蓝色的锦缎在旁人看来也许是无上的荣耀，可对黎落而言除了羞辱便是羞辱。 即便是妙可也无法因为她主子可以死里逃生而高兴，更多的只是悲戚而已。 黎落看了一眼那罗裙却也只是无奈又苦涩的一笑。 父皇，母后亦或者是黎宝的母妃何菁，她们所求的不过是她和黎宝可以生而已。 如今这般，倒也是如了他们的意。 “娘娘，这是您的寝宫。皇上并未安排其他主子入住，所以您一切随意。” 马车之后换了步辇，将黎落一路送到了落宛宫前。 “连宫名都不换的吗？”妙可低着头自言自语了一句。 不用看，只是这进宫的路妙可便是再熟悉不过了。 落宛宫是黎落离宫之前住的地方，地处偏僻也是她一人居住，离宫之后便一直空着，这里是黎郝赐给黎落住的，名字是他取的，匾额上的字亦是他亲手提的，黎落还在，又有谁敢进去住？谁都知道在宫里一手遮天的七公主，她的冷血手段，是这乱世逼出来的，也是黎郝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