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陌儿此话怎说?”韩启璐声音微微冷下。 今天处罚了苏紫陌的是太后,而不是皇后,就说明,那奴婢的死定然与太后有关,所以他才不愿多加提及,却不想苏紫陌如此执着于此事。 苏紫陌自然听出韩启璐声音中的不愿意,但该说的,她还是要说出来:“疏柳脖颈后有被人打晕的淤青,而她袖口中还挂着一个不是她的耳坠,所以陌儿猜想,疏柳应是被人杀害的。” 苏紫陌说着,从方枕下拿出手帕包裹的耳坠,缓缓打开。 韩启璐看到那耳坠时,目光一顿,却又立刻将头扭开,如以往一般音色道:“不过是普通宫女的饰物,单凭这个很难查到,后宫这段时间风波不断,陌儿还是莫再追查此事为好。” 听到皇上这么一说,苏紫陌心中微寒,眸色一敛,将那珊瑚坠子收起,不再多言。 耳边响起皇上均匀的呼吸声,苏紫陌却了无睡意,就这么躺着,熬到了天亮,待皇上醒来时,才装作熟睡模样,不想装睡时就真真睡了过去。 “小主,德妃娘娘和杨贵人来探望小主了。” 苏紫陌迷蒙中,耳边传来文心的声音,一听是德妃和瑾书来了,苏紫陌睡意立即消散,起身道:“文心,帮我把罩衣拿来。” 合着外衣,苏紫陌脚踏绣鞋,便从内间走了出来。 “德妃jiejie万安,瑾书meimei也来了,快坐下喝口茶。”苏紫陌说着在二人身边坐下,面色微窘:“这会子才起来,倒叫两位看了笑话。” “紫陌jiejie平日也不是那贪睡之人,昨儿个没休息好吗?”杨瑾书满脸担心道。 德妃却是眸色一动,停下手中摇动的团扇,温声道:“meimei莫不是有了?” 苏紫陌闻言垂头,面带落寞:“哪里的事,meimei是因为昨日疏柳死了的事伤神。” “哎,昨儿个听说,jiejie我也怪担心的,好生生个人,怎得说没,便没了。”德妃看着苏紫陌,幽幽叹了口气。 “jiejie,疏柳到底是怎么死的?”杨瑾书昨日心中便一直惦记,后来听说太后罚了苏紫陌,心中更是焦急无比,这便在早上给皇后问完晨安后,便急忙来了昕雪苑。 苏紫陌垂下眼眸,只道:“许是不够谨慎,在湖边失了足罢。” 苏紫陌这么说,倒叫德妃和杨瑾书一副不信模样,但杨瑾书很快便明白苏紫陌是不愿说与德妃知晓,自己也不再多问。 “meimei莫要太过伤心,现在才刚刚十一月份,到年关还有好些日子,jiejie会常来看你的!”德妃一个精明人儿,怎看不出苏紫陌不愿多说,只是她现在身边的左膀右臂被削,情愿与苏紫陌交好,少个敌人。 “多谢德妃jiejie挂怀,meimei感激不尽。”苏紫陌仰头谢道。 待送走德妃,苏紫陌转身拉过杨瑾书小手,将那包裹耳坠的绣帕拿了出来:“瑾书meimei,疏柳真真是叫人害死的!” “我就知道!疏柳是咱这几个丫头中,最稳重的一个,怎会好端端掉入玉龙湖!那些人定是嫉妒jiejie这段时间得宠,便害了疏柳来泄气!”杨瑾书听到后不禁愤怒。 “你当心些身子,莫要如此大的气!”苏紫陌拍拍杨瑾书肩膀,打开绣帕:“这个是疏柳衣袖里头发现的,meimei莫要声张,找些伶俐人儿帮忙打探看看,这坠子是谁的。” 杨瑾书点点头,将苏紫陌交来的坠子收好,抬头道:“jiejie猜想,究竟是谁害了疏柳?” 苏紫陌眸色黯然,幽幽道:“皇上不愿我查此事,我想多半是太后做的吧。” “什么?”杨瑾书听到惊讶不已:“怎会是太后?太后若不喜jiejie得宠,找jiejie训话一番便可,何必做这等事!况且,meimei看太后也不似如此毒辣之人!” “后宫中,若不毒辣的,怎会坐到太后的位子上!”苏紫陌微微摇头:“不过是不是太后我也并不很确定,但我知晓,皇上护着此人。” “会不会是魏贵妃?”杨瑾书听了苏紫陌的话,陷入沉思,片刻后朝苏紫陌问道。 苏紫陌摇头:“不会。” “jiejie怎会如此肯定?”见苏紫陌如此笃定模样,杨瑾书心生好奇。 “且不说魏贵妃这段时间因有孕,害喜那么重没功夫在这些事情上用心思,就魏贵妃性格,若真使手段,直接朝着我来便可,何必在一个无用的宫婢上下手。而且前些日子,魏贵妃的人接连害死了夏影柔和郝月菱,此时必要安生些个,否则惹恼了慈宁宫那位,就算皇上要护着,太后也必会重重惩治。”苏紫陌细细分析道。
“jiejie说的有理,那meimei这便离开去差人查此事,有消息就通知jiejie。”杨瑾书起身,突然似想起什么地,又朝苏紫陌道:“meimei是否需要去趟内务府,给那边的施些压,那些奴才们一向狗仗人势,如今天寒,若少了jiejie石炭用具,jiejie岂不落下病根。” 苏紫陌闻言安慰一笑,微微摇头:“太后只是禁了我的足,却不妨皇上来看我,只要皇上的恩宠在,他们不敢做地太过。” “既然如此,meimei便放心了!”杨瑾书舒了口气道:“jiejie可还有什么书要去借阅,告知meimei一声,这藏书楼,meimei替jiejie去罢。” 苏紫陌经杨瑾书提点,才想起此事,道:“如此倒好,我也不会过分无聊,这令牌meimei收好。” 杨瑾书见苏紫陌对自己毫不防备的样子,心中一暖,道:“如此meimei便先行告辞,jiejie只等我好消息。” 杨瑾书派人打探,不过两日,便来了消息。 “紫陌jiejie,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meimei差人找的,没信儿,反倒是去了躺藏书楼,便得知了这耳坠的来历。”杨瑾书眉含喜色,向苏紫陌说道。 “哦?”藏书楼?疏离怎会和藏书楼的人扯上关系? 看着苏紫陌疑惑的目光,杨瑾书又道:“昨日我去藏书楼替jiejie寻书,拿藏书令的时候,一不小心将那坠子掉了下来,藏书令的姜女官见到后十分惊奇,说她那耳坠是她一位好友的,在御前当值,前两日说坠子丢了,便再没戴过。” 苏紫陌听后心却沉了下来,御前宫女! 难道是皇上? 不,不会,皇上没有必要这么做!而且皇上知晓此事时也十分惊讶,断不会是皇上! “文心,你再去着人打听,那女官素日与哪宫的往来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