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妥协

    烈虎把早点放在茶几上，随手把报纸也扔在上面。

    三兄弟围坐在茶几边的沙发上,烈虎指了指报纸：“看看这报纸上的新闻。”

    烈龙烈豹挤到烈虎身边，报纸的头条是鬼面人深夜诛杀劫匪救人的新闻,还被一个监控摄像头无意间拍下了视频,虽然拍的不清楚,但身形,面具却可以模糊看到。

    烈虎：“这个人就是近两个多月来，咱们大昆明最红的那个人。”烈龙点了点头，他们虽然隐身在暗处，但这个城市发生的事情，从来都不会逃过他们的耳目。

    不过之前，烈氏兄弟对这个鬼面人的某些传言还持着几分怀疑的态度。比如,坊间传闻,说疯癫侠身手如何了得,力大到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一脚可以踢穿墙,甚至一跃百米远,飞天又遁地,说的是天花乱坠。

    但现在,依现有的证据来看,传言虽然有所夸张,却并不是特别的离谱,这才是真正恐怖的地方。

    烈豹咬了一口包子,眼睛直盯着报纸上的照片:“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烈龙烈虎看了烈豹一眼,没有回答,这个谁会知道

    烈龙看着烈虎询问道:“这个人会不会妨碍我们的计划”烈虎拿起杯豆浆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从他目前的行事来看,他应该与道上的人没有关系,所以对我们的计划应该并无大的影响。”“不过以后就难说了...”烈虎突然抬起头来看着烈龙说道:“你们说，这个人可不可能是因为使用了我们丢失的药，才变得这么强大的？”

    烈龙一怔，看向烈虎，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从报纸上的视频截图看，他走的时候,三层楼高的地方,他从平地一跃而上，还有目击者看到,三十多米远的两幢房子,他在楼顶轻松的跳来跳去。我们三个人中，你用药时间最长，你能不能做到？”

    烈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能跳十多米远已经吓死人了。”烈豹接过话茬：“那他有没有可能是把药全部注射进去了呢？”烈虎沉吟道：“这个可能性也不太大，要知道，坊间刚开始流传关于他的传闻的时候，我们的药才刚丢失没多久，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时间分次注射药物，而且如果他是在短短几天内，把药物全注射到体内的话，不论是分次注射，还是一次性注射，他一定早已失去理智,或者说都早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

    烈虎判断是有原因的,他在第一次注射强身药剂的时候,计量是一瓶药的百分之一,1毫升。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1毫升的药,在那一次和李二的交易时，几乎使他发生了一次行为失控。

    那一晚，烈龙和烈豹去和李二交易，烈虎则藏在楼下的阴暗处把风。那时，燕雨楼的妻子张燕儿刚好出去买东西，路过那里,无意间,向烈虎隐藏的暗处瞟了一眼,不知为什么,竟发现了他,差点叫出声来。

    就在这时,烈虎当机立断,直接抓住了张燕儿,最后想也没想就杀了她。以烈虎谨慎的性格,他是在暗处,张燕儿是绝对看不清他的脸的,这种情况下打晕就是了,能不杀人时他就绝不会杀人。

    而这次却杀了人，不仅杀了人,而且因为慌乱，烈虎随身携带的那瓶药也在那时丢失了。一次几乎毫无风险的交易,既丢了一瓶药,又让警察盯上了他们,这损失几可说是无法挽回的。好在他们还有一瓶药，而后来，他也不得不把用药的剂量再降三分之一。

    烈虎似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们记不记得那个卖药的人跟我们说过他为什么没死吗？”烈龙点了点头：“那个人曾说，当时被用作实验的两个人的其中一个是他的朋友，而他在临死的时候曾恢复了几分神智，认出了他，所以并未下杀手。而那个人在接受实验前,曾收到他父亲病逝的消息。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注射药物的时候，心情可能也很差？”

    烈虎郑重的点了点头,当时卖药的人只是随口说说,甚至连他自己都不信,烈虎自然更不会相信了,所以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也许那个人并不是信口胡诌。

    烈豹接口道：“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可能一点也不受影响吧？报纸上明明写着他救了人，这说明他根本没疯。”烈龙：“难道你不觉得他对人的态度很像个疯子吗？这只能说明他疯的还不够不彻底，至少还有理智，若真的是他,不知道我们的药还有没有剩下。”烈豹喃喃地说：“一跃数十米远，赤手空拳，几秒内解决劫匪，看他的样子，肯定不会有剩下了。”

    烈豹惊喜的说：“这是不是说明只要我们心情差一点，就可以加大剂量了。”烈虎断然说道：“不行，首先，我们还不能确定这个人超人的体能是否来自我们丢失的药，只是有这个可能。你们不要忘了,那个卖药的说过,他那个朋友只是临死前才恢复一点神智,这说明即便心情影响了副作用,但影响的也不大。如果我们用了,万一不是,便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烈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查查这人？”烈虎摇头:“不，暂时不要去查他,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狭路相逢时,运气好了,最多也只能是全身而退。”烈龙:“但道上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多少都会影响我们的计划,我们至少应该知道他是谁。”

    烈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去找个人到那个小区打听一下那天死的那女人都有哪些亲人,若这人的力量真是来自我们的药,或许这个鬼面人会和那天死的女人有着极亲密的关系。”

    烈豹挠了挠头:“为什么”烈虎:“假设,药真的是他捡去的，你们想？如果是你们，你们会不会把一瓶在外面捡来的，不知是什么的液体注射到自己的体内？”烈豹:“当然不会,我肯定直接扔掉了。”

    烈龙：“你是说，最有可能的是不小心把药注入身体里的？”

    烈虎点了点头：“你们不要忘了，这种药会从伤口渗进去，我刚开始还不信,后来我确认了一下,药的确可以从伤口渗进去,而且很快,快到像是钻进去一般。当晚从我丢药,到警察到现场,时间并不长,这药遗留在现场,警察到了一定会在取证的时候给一并带走的,所以,只剩下了两种可能,一是被警察带走了,另一种是在这之前被在现场的某一个人用了。如果药真的是被他用了,我认为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在他极度伤心极度难过更甚至情绪失控的情况下，误打误撞的打碎了这瓶药，然后身体又被破碎的药瓶划伤，致使中世纪流入了体内，所以药的副作用没有原来该有的那么大。那么谁会为一个女子的死这么伤心,要么至亲,要么至爱,非此即彼,这是我能想到的惟一合理的解释。”

    烈虎确是三兄弟中最聪明,也是心思最缜密的一个,这番猜测也是入情入理。

    烈龙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但尽管如此，他的神智还是受到了药物副作用的影响。”烈虎又接着说:“打听的时候,尽量去找那些无聊的老头老太太,那些人又闲又八卦,找他们一定能问出什么来,问的时候尽量不要太刻意。”

    烈虎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沙发扶手,思索着什么。

    烈龙轻轻的问:“在想什么”烈虎锁着眉头:“我在想,一共就两瓶药,还被我弄丢了一瓶,真是可惜。”烈龙笑了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若两瓶药全用了,我们全都会疯,丢一瓶刚好呢。你看现在,都三个月了,我们的药才用了不到四分之一,照这样下去,全部用掉这些药,起码也得一年多,若是两瓶,还不得两三年啊”

    烈虎点了点头感叹道:“是啊,用完药起码得一年,一年的时间,这中间得有多少变数现在,又出现了这么一个疯子,这个人是一个不可控的因素,他最终的走向也很难说,他的精神若有问题,最后是否会被人控制利用,也难说的很。”

    烈龙:“他知道戴面具,知道隐藏,就说明他的精神还算正常,就是暴戾了些,有人想控制他,短时间内恐怕不易,时间久了就不好说了。”烈虎点了点头缓缓地说:“所以我在想,这或许是个机会,他既搅动了这滩见不得光的黑水,我们何不趁此机会,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