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霸后来袭:皇上,不约在线阅读 - 506:不妥(三)

506:不妥(三)

    红无计的嘴角,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来,“三位是红玉的救命恩公,又是天师的爱徒,不必如此客气的。·再者,本王与家师,也算是老相识了。“

    老相识?老头子究竟有多少狐朋狗友来?柔福帝姬之所以认识老头子,不会正是得以红无计的缘故吧?

    早已有眼尖手快的狐卒搬了几把椅子上前,分别放在我们身后,见此,纷纷坐下。至于红玉,则跑到红无计的身旁,且坐到了他的宝座一角。

    所谓的宝座,并非是像我们皇帝那般的金黄色的龙椅,而是一把极其寻常的椅子,就宛若凡间普通人家所用的椅子一般。再简朴,好歹也是王室吧,也不用如此节省吧?

    或许,并非是红无计节省,而是其他几界,并非有凡间那般多的金银珠宝用以装饰。帝俊老人家的宝殿,怕是亦不会比大唐皇帝的龙椅壮观出不少来。

    打眼看去,会以为红玉似乎就坐在红无计的腿上一般。即便是叔侄,毕竟也是男女有别,难道说,狐族当中,是没有凡人那般严格的界限吗?

    红无计并未提及柔福帝姬,而是表达了对我们的感谢之情,此外,问了几句老头子的近况如何,最后,提出与我们一起共进午膳。

    狐狸为rou食动物,极其喜欢食鸡,且是生吃,即便成了妖,亦是改不了兽的本质。而凡人当中,除了野人,一般人食物起来,都是熟食。此等显着的差异,自然是无法一起共食的。

    红玉许是由于在凡间待过的缘故,想到了这茬,主动推脱,后来,红无计便不再坚持,任由我们离去。

    出了红凌宫,始终觉得难以置信,问华阳,“你说,红无计方才把我们叫过去,究竟是为了做什么?难道,就为了看我们几眼吗?”倘若是为了感谢,没有亲自接见的必要。倘若是为了老头子的近况,亦是不必通过这种途径。

    “我也觉得匪夷所思,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灵玉抢答道。

    红玉在一旁听闻,开口道,“你们想多了,叔父当真不知晓姑姑的事情。再说了,这男女之情,原本就没有什么对错。谁也不能强迫他者爱上自己呐,jiejie,你可万万不要放到心上去,姑姑即便在你面前说了狠话,她内心都并无恶意的。我能理解她此刻的心境,岂非如同我之前一般?”原本平和的神态,此刻有了变化,眼眸当中,有了一丝隐隐的惆怅来。

    想说句安慰的话语,但又不知晓该说什么,唯有说了一句,“你们也想多了,师父对我,绝不是那种感情。也罢,甭管你相信不相信,反正那不是事实。我也懒地解释,这种事情,时间足以证明一切。今后,你自会知晓我并非是在狡辩,而是事实。”

    柔福帝姬与老头子,倒确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登对的指数,绝迹在九成五以上。她若是能与老头子在一起,成了我们的师母,兴许会是·然,可惜的是,这永远都不会成为现实。因为她是妖,而老头子却是凡人。身份,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亦是这六界诸多情侣之间最大的障碍。

    心思飞转之际,忽听灵玉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师姐,我们还是离开青丘国吧,我不想在这里再待了,狐狸太多,总是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此语,正好戳中我的心坎里,可谓一拍即合,即刻就与红玉辞行。

    红玉拉着我的手,久久不放,憋了半晌,终于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想再见岑郎一面,远远看他一眼即可。只要确认他如今过的还好,便心满意足了。”

    早就料到她会开口,毕竟,爱不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思索了短暂片刻,对她提出要求来,“可以,不过,只能给你一盏茶的功夫。你若再多做逗留,届时,即便我们不捉你,亦会有其他道士瞄上你。你是不晓得,我们这些道士,这些年为了成仙,都成疯成魔了。”

    这只是其一,其二是,红玉个性单纯,凡间可不是她该待的地方。许是对她原本的印象就不差,不过短短一日的相处,竟然生出一种熟识的念头来。又许是她身上那股痴情的傻劲令人感动,不知为何,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伤害来。

    岑参在墨林苑,如同上次一般,与一群文人吟诗作对。然,他的眉头,始终带着淡淡的忧伤与抑郁。

    红玉在远处瞧见这幅场景后,神色亦是跟着有了几分沉寂。步子朝前垮了一步,但又停住不前,最后,又收了回来,转身小声道:“一盏茶的功夫已到,是时候该回去了。其实,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他说,亦有几句话想要问他。可是,又怕知晓答案之后更失望。或许,就这般残存着最后一丝失望,与我与他而言,俱都是好事。”好似喃喃自语,又好似对我们所言,红玉的神情,又浮现出了几分悲伤来。

    爱上一个人之时,是否当真会变得如此踌躇,如此犹豫不决,如此不像自己?红玉原本可是极其明朗的个性,因为岑参,都快变成了怨妇。看来,这情之一事,还是少沾染为好。

    并非不愿让她告别,而是这种事,必须快刀斩乱麻,这一告别,一碰面,绝迹会生出依依不舍来。一依依不舍,便会产生留下的念头。

    不知是有意,还是偶然,红玉正要转身的那一刻,岑参忽然朝我们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且目光分外莫测。

    红玉离去之后,我问华阳:“在岑参的心目中,多少还是有红玉的存在吧?除了内疚,除了感激,是有那么一丝半点爱吧?”

    华阳并未做答,而是被一旁的灵玉给抢了答,“这你就得去问岑参了,除了当事者,我们这些外人,又岂能知晓呢?”

    天宝十二年腊月二十七,鹅毛大雪。

    清晨醒来之后,华阳已不在屋中,盯着他昨夜曾经站过的位置,分神分了足足半晌。

    出乎意料,出门之后,第一个遇上的,既非大师兄,亦非华阳,而是灵玉。心中的忐忑,顿时转化为释然,对他建议道:“灵玉,我们出去买些年货吧,今年就我们四个过,恰好,不必太热闹。”

    紫阳观弟子众多,待地久了,有时候,任凭你想安安静静做一个美女子的愿望再强烈,现实却不允许。如今,正好趁此机会,过个安静祥和的年。

    灵玉点了点头,道:“那我去叫大师兄和二师兄去!”

    摆了摆手,急忙阻止住他,“不必,就我们俩。人多口杂,届时,反而不知买什么好。”

    灵玉听闻之后,乐了半晌。毕竟单纯,若是华阳,绝迹知晓我是在找借口,是在说谎。大师兄出现的那一刻,已然明白,原本平静的生活,即将就要被打破了,果不其然。昨夜,我在侧夜难眠之际,大师兄和华阳,指不定就连灵玉,我们四位同样都在难眠。

    有些事情,迟早需要面对,至于如何面对,思索了良久,仍是没有万全之策。既然没有万全之策,如今唯一能做的,便唯有暂且不提。

    在街上转了许久,几尽未曾买到什么称心如意的物什来,有了几分泄气。灵玉则一直情绪高涨,叽叽喳喳没完,净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灵玉虽则并非高冷的男子,在我们五个当中,虽则算是话最多的哪个,但绝不是话唠,可如今,充分暴露出了话唠的本质来。

    百无聊赖之际,终于出现了一件打破无聊之事情。有人在争吵,地点为一家酒楼的后院。当时,与灵玉恰好从一条小巷经过,听到里头传来吵架声,出于好奇,便凑了过去。

    门为后门,呈半掩的状态,透过缝隙,后院情形,可见一斑。从地上那几个大瓮和几大盆的碗碟来看,不难判断出其为酒楼。

    一个做伙计打扮的小伙子,站在后院当中,他的身旁不远处,还站着一位身穿绫罗绸缎的中年人,显然是酒楼的老板。两人呈现争执状,且脸上的神情,俱都不大愉悦。

    “掌柜的,真不是我干的,我都跟了您这么多年了,您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伙计急急辩解道。

    掌柜嘴里冷哼一声,摇了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素来是为人不错,可保不齐你暗地里装着坏心思。我且问你,不是你是谁,我昨日不过骂你几句,你就偷我几只鸡。我今日若是再骂上你几句,赶明你莫不是想把我整个店给搬空了?”

    “真不是我,我昨个晚上回去就没出来过,不信您可以问问我爹娘。”伙计的神情,比方才还要局促几分。

    掌柜的又是摇了摇头,“你爹娘那还不跟你是一伙的,别说是偷鸡摸狗,就算犯下了杀人放火这般的重罪,哪个做爹娘的,不是会包庇自己的儿子啊?”

    “掌柜的,您不能这么冤枉人啊!我发誓好吧,发誓好吧,我若偷了店里的鸡,让我天打雷噼行了吧?”伙计有了几许躁动,有了几许无奈,说着,伸手放到半空当中,做出起誓状。

    掌柜的许是见自己的伙计情绪太过激动,眼里有了几分疑惑,原来剑拔弩张的神情,有了些许松动,“罢了罢了,大过年的,我自认倒霉好了,现在就给你结清工钱,以后再也别来店里了。”

    “掌柜的,您这还是不相信我咧,我真的没有偷,您非得让我把心剜出来,您才会相信吗?”

    “罢了罢了,去前院干活去吧,我就相信你这一次。若是有下一次,决不轻饶。”待伙计走远后,又喃喃自语道:“难不成见鬼了不成?罢了罢了,大过年的,就当孝敬仙神了。”

    见着并未有大事发生,便对灵玉道:“走吧,回!”

    一路走来,听闻到许多百姓都说自己家丢了鸡,暗暗思量,莫不是这一带出了黄鼠狼不成。可这一夜之间偷这么多只鸡,一只黄鼠狼绝迹是完成不了的,那便唯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来的,并非一只,而是一个黄鼠狼团伙。第二种,来的,是一只黄鼠狼精,抑或者,是一群黄鼠狼精。

    腊月二十八,这一日,听到的传闻,不再是丢鸡,而是很多百姓家中都丢了猪。

    腊月二十九,不再是鸡,亦不是猪,老百姓丢的,则变成了牛。

    一时之间,桂州城内极其人心惶惶,纷纷流传,说是城里来了一个专吃牲畜的妖怪。

    鉴于这几日接连不断地状况,由此可以笃定道:“这绝迹确乎就是妖怪无疑,明日就是除夕了,今日我们去街上发些符,让百姓们贴在家中,等明日再看结果。”

    当时,正在用早膳,此言一出,大师兄,华阳,灵玉,俱都一拍即合,放下手中的碗筷,立即动身前去城中心。

    街上的百姓们,大多并不知晓我们发符的用意,虽则不明所以,亦有些顾虑,但当听闻可以防妖怪之后,俱都表示出了兴趣和热忱来。加之,先前摆摊过几日,有些百姓还算是买我的账的,知晓我们这几人都是有那么点神通的,手里的符,很快便发完了。

    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从灵玉手里领过一张符后,转身离去,嘴里自言自语了一句:“只怕贴了亦没用,是年兽回来了,它又重新出现了。”说着,面露深深担忧之色。

    心中一惊,赶紧走过去问他:“大爷,您说什么呢?”

    老者转过身来,瞧清来人是我之后,神情微微一怔,随即答复道:“应是年兽回来了,对,绝迹是年兽回来了。”

    此时,大师兄和华阳已经来到我和老者身边,灵玉亦是走到了身前。纷纷加入到了围观的状态,但只是围观而已,并不实际参与。

    这些年,凡是有我在的场合,他们从不会抢我的风头,唯有我不愿开口,不愿去管闲事之时,他们才会过问。就像此刻这般,若是瞧见我有感兴趣之事,他们从来都会在一旁打酱油,任由我海天海底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