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命尽
当夜里，*文给邓老九买来吃的和水，让他在老房子里躲几，等到外面平稳时再来和他商量之后的事。为了安全，邓老九将新换的手机卡弄坏，让*文下次来时带一张新的手机卡，再带几件衣服。*文心生厌恶，却也只能答应下来。临走时*文不放心的嘱咐道：“记住，别住我娘和我爹的那间房子，除了我们娘仨谁也没资格住。”邓老九骂骂咧咧的将*文赶出院子，一副“挂着遗像的阴森房子，老子才不会去住”的态度。*文回到家中彻夜难眠，不知该如何解决自己捅下的篓子。第二一早，他借着进城采买的机会找*武想办法。*武虽然身材魁梧，心态却很弱，得知邓老九藏在自家的老宅子，吓得差点坐在地上，脸上的汗油都瞬间凝固了。兄弟二人没有商量出办法，鉴于邓老九是从同伙那里跑出来的，只能等风声一些后再与其商量。随后的几时间里并没有人找上门，*文带着食物、衣服和手机卡找到邓老九，邓老九一个人闲得发慌，不知从哪抓了只耗子，用绳子栓住后腿，折磨的耗子连半条命都没有了。*文把东西往地上一扔，开门见山的问道：“吧，这事怎么了结？”邓老九倒是心宽，道：“关于rou的买卖，咱们都是人物，上头的大人物还有好几个，真正挨枪子的是他们，咱们躲着耗着，过了风声就没事了。”“大人物都挨枪子了，咱们怎么也得关几年吧？”邓老九噗嗤一下笑道：“兄弟，你怎么总是想着被抓起来呢？我都了躲着耗着了的，除非你想自首，否则上面那么多人，谁管的到咱们啊。”*文怒目圆睁，道：“我还得照顾娘呢，怎么会去自首！”“那不就得了？”邓老九耸着肩膀道：“如果把咱们这些人的关系比做一棵大树，人家就是最上面的叶子，咱们是最里面、最不容易被发现、最容易被忽略的一部分。平时被太阳照时人家沾光、享受，出事时也是他们倒霉，咱们既然吃不到大的，也受不了罪，这就叫收益与风险成正比。”这次的交谈很明显，邓老九的目的就是躲起来避风头，等到外面风雨过后，自己还是一条好汉。*文把这件事告诉弟弟*武，*武虽没有主意，却也想亲自和邓老九谈谈，至少用自己看起来特别威猛的外形给对方一点压力。不过最近酒店特别忙，*武走不开，便让*文等他两三。恰恰就是等了这三，*文和*武发现了邓老九的阴谋，促使他们走向悲惨的境地。第四的晚上，兄弟二人来到自家老宅子，原以为邓老九会心翼翼的躲着，却不想远远的便看见院子里亮着灯。自从老宅子荒废，就已经断了电，所谓的灯不过是蜡烛的光亮。随着村子整体迁移，此处十分荒凉，这份烛光显得耀眼且诡异。村落布局分散，加之荒凉，原本不需要过分心。然而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文和*武还是趁着夜色心翼翼的靠近院子，像个刺客，也像偷。兄弟二人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回家时竟然会是以这样的姿态，简直绝望。悄悄靠近院子，他们惊讶的发现院子里不止出现一个人影，似乎还有两三个。*文当机立断，和弟弟离开院子，顺着院墙绕到外面，蹲坐在墙根下面偷听里面的对话。这一听真是越听越胆寒，邓老九并没有和他的所谓同伙闹掰，而是想用计让*文背锅。经过几来的两次接触，他已经掌握了*文对此事的态度，其他人也暗地里跟踪他家，了解家庭情况，着手想办法陷害*文，其中一人还，只要可以把*文按得死死的，酬劳一定不会少。*武吓得直捂嘴巴，*文更是气得浑身直哆嗦，只是眼下对方人多，为了不吃亏只能选择偷偷离开。可是正在他们要走的时候，身后出现一个男人，用手里的木棒将兄弟二人打晕。老人家的情绪相当低落，就连展现出的鬼气森森都在不断的减少，她用苍老的声音悲伤的道：“我儿，他们醒来时就躺在我现在的这个房间，邓老九威胁新文去顶罪，否则就弄死新武和我这个老太婆，如果甘愿顶罪，还会给我们一大笔钱。新文不愿意，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一心想办法逃出去。就在这个当口，邓老九身边的一个人竟然从厨房拿出一把砍柴刀，二话不就砍断了新武的脸和脖子，可怜我的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神棍阿宏心道，难怪李大壮和诚诚形容厨师时都没有错过脸上那道惊人的疤痕，原来*武是以这种方式丧命的。至于噩梦中*武一直磨的刀，可能就是杀死他的那一把吧。面对突如其来的杀人，包括邓老九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虽然满心邪恶，虽然威胁杀人，却只是一种威胁的手段，其实压根就不敢杀人。不过现在不一样了，面对躺在血泊中的*武，事情开始朝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邓老九身边的一个青年吓吓唧唧的道：“瘦猴这是毒瘾犯了，他疯了！杀人了！”杀害*武的人叫瘦猴，之前一直忍着毒瘾，这会儿实在忍不下去，心态烦躁又紧张压抑，才会不受控制的砍死了*武。悲愤至极的*文没有彻底失去理智，趁着大家头脑空白时飞快的跑了出去。身后有人在追，*文忍着极大的悲伤拼命的跑，渐渐的那些平日里吸毒的，或者不熟悉周围夜路的人渐渐的落在后面，最后只剩下邓老九一个人。“兄弟，别跑了，咱们好好谈谈。”邓老九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我真没想杀人，真的没想，你要知道我不想任何人死。”*文也已经跑不动，既然身后只有邓老九一个人，他也不太害怕，停下脚步道：“你们杀了我弟弟，就必须偿命，我想明白了，我会去自首，不就是坐几年牢嘛，没有什么的。”“你弟弟已经死了，你要是再坐牢，你娘怎么办？”“可你不就是要让我顶罪吗？如果不是被我们听见，你们肯定会偷偷的陷害，还会是现在这种看起来大义凛然的威逼利诱吗？你现在就是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会让你如愿！”*文道：“我弟弟不会白死，你们必须偿命！”邓老九喘着粗气道：“兄弟，你已经语无伦次，咱们坐下来慢慢，行吗？”“没什么好谈的！”*文恢复一些体力，转身就跑，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以最快速度去找村长，让村里人帮忙保护自己的娘，他则立刻去自首。只是虽然想法很清晰，却没想到邓老九的爆发力会那么强，短短百米之内竟然追了上来，直接把*文扑倒在地。二人打作一团，心态受到极大刺激的*文彻底丧失理智，用随手捡起来的一块石头狠狠地打在邓老九的脑袋上，邓老九浑身一颤，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手里抓着带血石头的*文呆愣片刻，见鬼一样吓得连连后退，惊恐的盯着躺在血泊中的邓老九。许久之后，寂静的大地传来手机振动的声音，有人在给邓老九打电话。振动的声音唤醒*文些许意识，他从呆滞中清醒过来，跌跌撞撞的往远处走去，不断的念叨着：“是你杀人在先，我是替弟弟报仇……”老人家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抽泣道：“rou出问题、弟弟死了，现在他又杀了人，新文承受不住连环打击，竟然撞在石头上自杀了。他一向孝顺，却没有跟我一句话，没有让我开导他一句，就这么孤苦伶仃的死掉了。”神棍阿宏道：“如您所，*文是个好人，却因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做了犯法的事，原本投案自首还有活路，却不想一错再错，落得个弃娘不顾，悲怆自尽的结果。”曾孙仲康早已检查完房间，趁神棍阿宏和老人家对话的空档道：“阿宏叔，这里的东西全都拿不起来，厨房里有六头猪的rou，以此猜测，梦境已经到了混乱重叠和即将土崩瓦解的地步。”随着支撑噩梦的*文和*武被水牢灾影响，梦境到了支撑不住的混乱状态，很多事情应该快一些理清才行。神棍阿宏上前一步，道：“要想有个好结果，还请您快一些把后面的事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