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棺盖上的鬼脸
风雪骤停,森冷寒风狂乱呼啸,卷起飞舞的雪花,游荡天地间。【】寒意更甚,漫天大雪在风中幻化作一条白色妖龙,张牙舞爪,兀自扑腾。 李风扬和混乾坤前脚刚走,长臂怪猿群就嘶吼着来到茅草屋前。 这是一群强大的怪猿,尤其是猿王,高有五米,粗壮的手臂垂落在地,浓密灰毛下参杂着血色的毛发,狰狞獠牙露在外边,贴着厚厚的嘴唇,反射出晶莹剔透的积雪白光。 双足摩擦着雪面,顺着惯性俯冲一会儿,长臂猿王停下来,双拳擂胸,长嘶一声,身后的猿群便也乱哄哄地止住冲刺的身形。 猿王瞪着橙色凶眸,环顾四周,震碎的木板,被挖掘出的棺椁,以及散乱的人皮,令它的杀意暴涨,如同实质,变作漆黑火焰汹涌燃烧。猿王绝对是一头强悍无匹的王者凶兽,在李风扬看来,它足以与八荒暴龙撄锋。 “当年奄奄一息的野猴子,竟也成长到如此境地。”混乾坤低语道。 李风扬朝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混乾坤做了一个噤声的手指,然后指向前方。 两人没有远遁,而是将自身埋到雪堆里,只露出眼睛,正对着茅草屋的方向。 只见长臂怪猿站上雪峰之巅,仰天长啸,如泣如诉,啼叫声回荡在群山之间,经久不息,竟引得大雪狂乱,形成一场大雪崩。 “嗷呜呜” 猿王发泄一通后,心情似是平复了不少,口鼻中喷着白雾,他对着手下发出一阵抑扬顿挫的啼叫。 十余头长臂怪猿纷纷应和,竟是整齐地划分成三组,轻手轻脚地将三尊棺椁重新深埋,并去除了茅草屋四边的印记。 猿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在附近徘徊了小会儿,在原地追着自己的尾巴疯跑,抓耳挠腮一阵子后,它忽地怪叫着冲向远方,沿途激起无尽雪花。另外的十余头长臂怪猿面面相觑,随后哄然跟上去。 “猿性好动,它们走了。”李风扬说道,他正欲站起身,被一只枯瘦的手按住。 混乾坤沉着脸说道:“等等,这只猴子,可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一片杂乱的黑影踏雪而来,长臂猿王率先猿群再度出现。猿王耸动着鼻子,四下观察,见空无一人后,显得有些暴躁,又率众急匆匆地离去。 如此反复十次,雪地上都被滑出条条沟壑。 直到入夜,混乾坤才带着李风扬从雪堆里钻出来,往茅草屋的方向走。 “它们不会再来了”混乾坤笃定地说道。 “你欠我很多解释,到目前为止,我一无所知”李风扬大叫道,“我们现在到底在做什么,既然把我卷进来,总该让我知晓因果” “是那位安排的,她既然不肯详说,我也不好多嘴。” “乱huáng?” 混乾坤不说话了,默默地走到茅草屋前,重新刻下印记,他忽地一顿,半晌后才道:“此间事了,我将原委,一一道明吧。” 话音未落,混乾坤开始挖棺,李风扬取出血玉乱huáng令,紧紧握住,复又松开,他叹了一口气,收回令牌,摇了摇耷拉下来的脑袋,大步走上去,加入其中。 有了之前的经验,两人埋头苦挖,效率极高,七道印记下,果真葬有七尊棺椁,除却先前的檀木玄铁秘银棺椁外,其余四尊棺椁的材质分别是青铜炎金白玉和蓝晶。 混乾坤将七尊棺椁依次摆列整齐,从最初的檀木棺椁,至最末的蓝晶棺椁,每尊棺椁中的人皮都有明显的变化,在不断地趋向年轻,这是一个蜕变的过程。 “是敌人吗?”李风扬咽了一口唾沫,问道。足足蜕变七次,此人实在太恐怖了,如若出世,恐怕能够横扫沧州无敌手。 混乾坤无声点头,他绕棺而行,神色越来越凝重,他将双手置于白玉棺椁上,轻轻一推,棺盖移开,其内人皮已是青年模样,有着一头如瀑布般的乌黑长发,皮肤白皙,面容俊逸,只是眉宇之间,满是淡漠。 这是第六尊棺椁,人皮栩栩如生,像是刚剥下来不久。
李风扬接过混乾坤递来的人皮,只觉触感温热,又透着丝丝冰凉,且很柔滑。他双手伸直,将人皮铺展开来,皱着眉头,仔细观察。 “桀桀”就在这时,一声如鬼哭般的怪笑突兀地传入耳畔,李风扬手一抖,下意识地就要将人皮丢出去,刚才他分明地看到,人皮的面庞在蠕动,眉毛上挑,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邪异的笑容。 “噗通噗通” 最后一尊蓝晶棺椁中传出响声,起先只是轻微的震动,很快就变成闷响,如同跳动的心脏。 “噗通噗通” 李风扬捂着胸口,他惊骇地发现响声原来是与他的心脏跳动声的频率,一模一样 李风扬只觉一阵毛骨悚然,他看向混乾坤,正好看到对方投过来的目光,两人不约而同地挪动脚步,徐徐后退。 “棺里的,是什么?”李风扬冷汗直冒,靠近混乾坤,压低嗓音问道。 混乾坤佝偻着身子,微微摇头,他正欲开口,忽然听到一声古怪的震响。 “咣当,咣当”蓝晶棺椁震动,左右摇晃起来,将一侧的白玉棺椁撞倒,棺盖“砰砰”作响,其内有一头活物,要冲出来 蓝晶棺椁中到底是什么? 是遗蜕的人皮成精,拥有**的意识,还是蜕变之人将破关而出,抑或是纯粹的凶魂厉鬼? 而蓝晶实际上是一种奇特的冰晶,其上雕刻着古意盎然的花纹,半透明的棺椁中,蓦然涌现出nongnong的黑烟,弥漫在棺中,犹如阴沉的鬼雾。 四周的温度突兀地下降,冷若寒霜,狂风四起,暴风雪即将到来。 李风扬与混乾坤的心中都升起nongnong的危机感,两人早已退到百米之外,并肩站立,远远的观望。 蓝晶棺椁仍在颤抖着,左右摇晃,前后摆动,其内的黑烟萦绕,浓缩成一团儿,印在棺盖上,是一张似哭似笑的鬼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