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怒极再现回凤斩
焦辣的阳光催出滚滚怒火，碧空下闷头乱窜的风如同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几声寥落的蝉鸣挑动着人们的烦躁。 关凤率人马五千兵分两路，早早埋伏山野，单等周平、唐咨出现，这一等就等到下午时分，躲在草丛里的关凤身上不知被蚊虫叮出多少个包，虽有树荫遮阳，但也被“秋老虎”闷出一身香汗。 关凤的行踪已被周平得知，藏匿在村落周围的暗哨早已回禀。此时的周平派遣士兵运米谷先行，顺带报信与周泰，同时找来斥候报与潘璋，让其袭击关凤本营，只留下近两千精壮，好引关凤前行。 安排好诸般事宜，算好时辰，周平引军前来窑湾北岸。 此次出来，关凤与邓艾各领一路，分左右设伏，关凤只带荆保随行。吵吵嚷嚷要随关凤出来的诸葛果，被关凤故意让其督守大营，害怕这个meimei刚一开追就敲锣。为了大营安危，留下所有弓箭手，连同伊柔、黄栋也留下协助。 好不容易看见周平的踪影，关凤心喜，总算没白挨蚊子叮。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关凤如同捕食的老虎，悄悄等待出击的时刻。 周平正在嘀咕，这估计关凤就在附近，怎不见出击，难不成这小妖女等不住，已经返回？ 正当周平狐疑时，就听左边的远处小岗猛然立起一杆大旗，旗号上写“邓”字，斜斜向自己队伍冲来。 未见关凤踪影，周平令唐咨前往迎敌，唐咨一挥手中乌金枪，双腿一夹青鬃马，领了亲随出列迎上。 邓艾见有人来战，叱喝道：“尔等小人，妄称是兵，却与山贼无异，残害乡里，祸害百姓，猪狗不如。”邓艾一通乱骂，却也忘了通名报姓。 唐咨心中也不是滋味，做了两件伤天害理的事，早也心中不安，也不报出名号，抬枪便刺。 邓艾使出柳叶枪招，飘飘忽忽，唐咨挥动乌金枪，似老鹰扑食。两人一交手，十合左右，邓艾已觉不敌。此时，在后面左顾右盼的周平就看见左方荒岗人影萌动，冲出荆州兵马足有千余。最前面的粉红战骑的关凤，单人独马疾驰，已率先冲近一箭之地。 按照周泰的吩咐，本来周平虚晃两招就落败而逃，但此时见唐咨厮杀占了上风，又见关凤身体较小，对于族弟的一再吩咐忘之脑后，心想：那潘璋也与关凤斗上了三十合，就算周泰话无虚假，自己再不及也能打斗十数合。于是扬刀迎上，口中大叫：“无知小妇人，某周平周伯定前来擒你。” 关凤老远就看见邓艾厮杀落了下乘，以为与邓艾打斗者就是周平，赶忙悄悄出了灌木山岗，下令众人不多声张，只管快速闷头跑来。关凤心急之下，胯下“蕊儿”直奔唐咨，猛听见周平大叫，关凤才知道搞错了对象。此行出来，找的就是周平，关凤轻斜身姿，“蕊儿”似通人性，几个漂亮的扬蹄侧转，找准了周平，关凤就是一凤刃砍来。 因有周泰言及关凤枪法虚招居多，周平横刀一磕，留有后手，却未尽全力。哪知关凤携怒而来，用起十二分力气，却没有半点取巧。就听“当”的一声，两匹马都为之一顿，周平只觉得气息一窒，双手发麻。心中惊叹：“此女好大力气！” 关凤看见周平刀式一缓，与此同时，脚尖一踢马腹，“蕊儿”腾空而起，关凤双膀较劲，回抡凤刃，娇喝一声：“回风斩！”随着喊声，凤刃夹带破空的尖利声，直奔周平后颈。 周平正努力拿稳大刀，陡见虹影一起，关凤战马长嘶，偏头一愣，就觉得脑后劲风，听了关凤娇喝，傻傻的回头想看个仔细，只见黑页白刃的凤头已至项间，只道不好，却那里躲得及。“噗嗤”一声，随着周平的颈项鲜血喷涌，硕大的脑袋滚出老远。 周平身后的亲卫见此突变，谁也没料到关凤一个照面就砍了周平，一愣之下，关凤已催马前行，寒光闪出，便有两人哀嚎。关凤穿过周平亲随，直取唐咨，以解邓艾之危，留身后周平的兵卒给荆保收拾。 唐咨所领命令是假装厮杀，抽空是要逃跑的，所以对邓艾一直未下狠手。征战多年的唐咨眼观六路，听见身后惊呼，便也注意到关凤前来。虽不知周平战死，但也晓得至少没拦住关凤。唐咨连忙舍了邓艾，转身对阵关凤。 刚一交手，就听荆州兵喊道：“周平已诛，降者不杀！”唐咨这才慌张。 关凤枪招诡异莫测，只得十个回合，一心想跑的唐咨更是落了下乘。周平的兵卒被憨荆保一阵乱砍，有兵卒欲跑，却被邓艾引军压上，将东吴兵夹在大道之中。 唐咨自知不是关凤敌手，却虚晃一枪，扑向邓艾，关凤看得真切，催马插上，却不料唐咨挫马急转，奔向东吴残军，向荆保“突突”两枪。荆保正要拨挡，唐咨收枪策马让开，大声喊兵士速退。 唐咨的战场应变，让邓艾大为赞赏，可是却气坏了关凤，趁着怒气未消，关凤回转马头，对着唐咨追了下去。邓艾心恐关凤有失，急忙让荆保领亲卫随行，留下百多人清缴战场，自己也随后跟上。 关凤“蕊儿”扬蹄如飞，唐咨青鬃马舍命奔跑，一前一后疾驰往“斜风坡”跑去。关凤恨这人狡诈，更恨其祸害无辜百姓，于是只顾追杀唐咨，对于落后的东吴兵卒不多理会，也对落后避让不及东吴马卒只挥枪赶开，懒与计较，留等身后荆保收拾。 就这样，追着唐咨跑出十多里地，眼看渐渐接近，关凤却见日头西斜，心中急恼，在唐咨身后大声斥责：“汝等妄自为人，欺凌弱小，残害乡民，农人只求果腹，有何罪过？你们这些可恶的兵痞，身为官兵，妄称大丈夫，却伤天害理，死后有何面目去对列祖列宗。” 唐咨本是拼命逃跑，听了关凤责骂，心中想起昨日所为，也是羞愧难当，想自己投身军旅，也曾誓言解救苍生，如今为虎作伥，也对自己的行为有所不齿。于是长叹了一声，勒马扔枪，翻身下马，站立道旁。 关凤被这唐咨突然的举动弄得诧异万分，也只得收缰驻马。此时唐咨拱手一礼道：“关小姐将军，请听某一言，前行十里，有周幼平于斜风坡设伏，藏弓箭手五百，使煨毒之箭矢万余，欲害你等。唐咨自知罪孽，但军令之下，虽是不该，却也无奈。我自窑湾以来，多闻关小姐仁德之举，不忍将军涉险，故此相劝，以恕罪过尔。” 唐咨说完，也招手收拢残兵，令其放下兵器，等待关凤处置。关凤此时莫名其妙，搞不懂这些个古代人脑子里是些什么逻辑，错愕之时荆保与邓艾赶到。见此状况，邓艾问道：“汝等迷途知返，尚有可原，东吴周泰，已失仁德，尔等何不归降，也好早除乱世，留得一世英明。” 唐咨闻言，举目看往关凤，关凤被唐咨的大义之举所动，言：“唐将军也算是人中豪杰，不助纣为虐，方显英雄本色，有此仁义者，我关凤必尊为上宾。” 随着关凤的诚恳语言，唐咨单膝跪地道：“愿为关将军马前卒，为乱世早获太平。” 关凤好不得意，初次阵前收一战将，激动不已，挂枪下马，前去扶起言：“唐将军应变机智，武艺不凡，有君相助，天下苍生之福，唐将军大义凛然，便任唐将军为昭义将军。” 邓艾佩服唐咨能耐，此时也下马道贺。见邓艾如此客气，唐咨也感心安。昭义将军属于五品，仅次于邓艾的从四品，与现在唐咨所领副将军本就一个档次，只是各地军衔混乱，关凤也没多去清理。 唐咨得关凤大大夸赞自己义举，如此礼遇有佳，也是感激，遂即言：“唐咨寸功未立，怎敢受此殊荣，斜风坡伏兵，多为季询（唐咨字）之旧识，我有一计，可破周泰毒矢。” 女人怕毒物，是乃天性，正愁如何应对，见唐咨说得如此把握，必定是一好主意，心中欣慰，忙问其详。未等唐咨开口，邓艾在一旁笑言：“莫不是将计就计？” “正是，邓将军大才也！”唐咨稍有惊讶，但也不得不佩服邓艾反应机敏。关凤看见二人搭话，便使邓艾与唐咨拟定行动计划，自己稍稍喘口气，一早出来，蚊虫叮咬，耐受酷热，再加上一路追赶，累出汗水一身，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唐咨与邓艾商议之后，唐咨更加佩服邓艾心思缜密思虑周详，不多时二人定下计谋，转来回禀关凤，使“翱凤”亲卫装扮东吴兵士，暗藏“翱凤”战巾，随唐咨先败入谷中。请关凤随后紧追，但须让一女兵骑关凤独特的粉红战马在帅旗下，假扮关凤，以防毒矢伤到主帅。待东吴周泰只注意袭击关凤的时候，进入斜风谷的“翱凤”勇士就系上粉红战巾，突袭周泰。 关凤本不愿让找替身，凭借自己眼力，自保还是有把握，但邓艾执意要求。无奈，关凤令一女兵，让她坐上自己的战马。可不曾想，这惹眼的桃花马“蕊儿”不许生人乘骑，挣脱牵扯，跑到关凤身边，乖巧的用脸挨擦。见此情况，关凤“哈哈”一笑，轻抚爱马的鼻梁，对邓艾说：“无须这般谨慎，我便稍稍靠后，不在帅旗之下便是。” 见关凤的战马这般举动，众人无不暗暗称奇，也只好按关凤所言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