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云台山,位于浙江的最东部,上古的时候,这里又被称为郁洲山,地处大海之中,由于秦末汉初,自立为齐王的田横,兵败后逃亡在这里隐居,故又名田横岛。自隋至宋,历朝历代,都曾在这里设立东海县,这也就成了东海派名称的由来。 坐落在半山腰的万浪宫,此时此刻可说是热闹非凡,里里外外,聚满了东海派各大弟子的子侄门徒,以及平常跟东海派关系比较密切的几大门派,前来恭贺观礼的宾客。因为,就在今天的午时三刻,九绝神翁施凤来,将在这里禅让他的东海派掌门之位。 继任掌门的人选,原本定的是二弟子雷万钧,可是在两天之前,施凤来接到了其儿子女婿送来的辞让信,自称固疾缠身,难当大任。而三弟子鲍清风,又是狂放不羁,独来独往的性格,根本不适宜执掌这偌大的东海派。九绝神翁无奈之下,只好临时决定由四弟子檀九渊来接自己的班。 山路之上,埋伏重重,明岗暗哨,星罗棋布,皆是檀家的亲信爪牙,还有他亲家申丕扬,豢养的一大批恶棍打手,江湖亡命。至打顾天峻、檀圭狼狈逃回,禀报了雷家大院交手的前后情形后,檀九渊便给众爪牙下了死令,要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绝不能让鲍清风和岑雪玄踏上云台山一步。 贺双绝、裘弘康和七八个申丕扬家的护院打手,把守在西面的上山路口。正闲得无聊,忽的远远望见,一对老夫妻缓缓走了过来,老婆子骑着一头小毛驴,老头子有点罗锅,腿脚倒挺麻利,地下走着,却不见比驴跑的慢。 “嘿,老头,上山干什么去呀?”花心童子迎了上去,心不在焉的问道。 “啊,这位大侄子,我和老伴是去山上的庙里烧香还愿的,您就行个方便吧。”老头子卡巴着眼睛,手捻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笑咪咪的说道。 裘弘康不耐烦的奚落道:“嗤,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能活几天?穷折腾个什么劲儿?快去快回,给我规矩着点,不许到处乱走,听清楚没有?” “清楚、清楚,我们保证不乱走。”老头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牵着小毛驴,通过了关卡。 过了没一会儿,又来了一拨人,当先骑马的是一位五十上下的老者,衣着还蛮讲究,后边跟着两顶小轿。贺、裘二人眼珠子都瞪得溜圆,手全按在了兵器把上,另外几人也好不紧张,一个个持械环立,如临大敌。骑者、轿夫逐一检查过了,没发现要拦截的人,花心童子一指小轿,傲慢的问道:“那里面坐的是什么人呢?” “啊,是我们家的两位少奶奶,是到山上庙里拜佛进香的。”管家打扮的骑马老者,满脸堆笑,随手塞过来五两银子:“几位兄弟也不容易呀,买杯茶喝吧。” 裘弘康接了银子,仍凑过去挑起了前面那顶轿子的轿帘,倒不是他如何认真负责,而是一听说有年轻女人就心里痒痒,忍不住想一睹少姿容。偏偏轿内的娇媚女子,恰到好处的抛过一个媚眼来。花心童子登时骨头都快酥了,只见他两眼发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贺双绝实在看不下眼去,过去拍了一下裘弘康的肩头,讥讽道:“看几眼就行了老弟,当心眼珠子掉下来砸着脚面。”他不想花心童子再出丑,自己快步过去撩起第二顶轿子的帘子,往里瞅了一眼,心中微动,那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却一时忆不起来,半年前自己在吕梁山中,曾经遇见过的那个血手会的女杀手。 管事模样的老者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低低的声音说道:“这位兄弟,看样子你们是在查找什么人吧?依我看打我们前面过去的那对老夫妻就甚是可疑。” “噢,何以见得?”贺双绝冷冷的追问。 “啊,是这样,看他俩的打扮,明明是一对老夫妻,可是时方才我却听他们相互称呼什么前辈,贤侄什么的,你说奇怪不奇怪呀?”管家神秘的说道。 贺双绝猛然醒悟,跺脚叫道:“弘康,咱们上当了,你带两个人守在这里,其余的人都随我去追!”边叫喊边率先朝山上追去。 你道这位告密的管家是谁?正是蒙山恶叟巴天印,而轿中做的则是楚碧瑶和蓝欣。昨日,他们便与檀府的总管阮名高接上了头,得知了此行的使命,就是确保袖里乾坤檀九渊,顺顺当当地坐上东海派掌门的宝座。 他们早就咬住了乔装成老夫妻的鲍清风和岑雪玄,只是忌惮二人的武功太强,没敢动手。在关卡前,见贺、裘等人的实力也不可恃,也不敢过于声张,而是悄悄的告了密,好让檀九渊一方出动更多的人,一旦有了必胜的把握,再现身助战,这也是巴天印的狡猾之处。 把守第二道关卡的是,铁臂螳螂顾天峻和雷氏内jian萧子荐,手下有二十来人。他们也没能识破易了容的鲍老爷子和昆仑游侠,正欲放行,忽的从山下传来贺双绝的呼喊声:“快截住那两个老家伙,他们就是正主儿……” 顾天峻虽然被毕士英的紫电铗斩断了半条手臂,但是其反应能力,仍远非萧子荐之流所能相比,血斧书生的话音刚刚入耳,他已然飘身抢进,右臂连攻三记凶狠的螳螂爪,左臂新装的铁钩亦相随而发,可说是不遗余力,狠辣之极。 驴上的老婆子左臂一圈,已将铁臂螳螂的凌厉攻势化作无形,右手的大烟袋如灵蛇吐信,倏的一闪,顾天峻的左胳膊又垂了下来了,若不是他机灵,翻身暴退,怕是要做没命螳螂了。 另一边,罗锅小老头猛的直起了腰,砰砰两掌,沉猛的内力,将萧子荐震得连退五步,差点没吐了血。老婆子腾起驴背,身形一落,烟袋疾挥,上前围攻的恶徒已躺下了五、六个,余者骇然倒退,顾天峻狂叫:“快放响箭!” 响箭炸响天际,第三道防线的的阮名高闻声而动,率领众手下向山下扑来。遥遥望见打下面冲上来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身法迅捷,不由得一愣,再看后面苦追不舍的顾天峻、萧子荐诸人,业已猜出这两人是鲍清风和岑雪玄所装扮,遂哈哈狂笑:“鲍老头,别白费心机了,再不回头,你的一世英名,可就要毁在这云台山上了。”他一时也辩不出哪一个是鲍清风,因此出言相诱,谁搭茬谁就肯定是吸海垂虹鲍老爷子。 果然,老头子应声斥道:“龟儿子,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好了,老夫既然敢来,就压根没打算回去,事全坏在你这个狗头军师身上,今个老夫头一个就送你上西天!” 话音未落,驼背老头业已突到了近前,挥掌狂击梆子头阮名高。不想,一旁边闪出来二人,口中叫嚣:“姓鲍的,休要在这里逞狂卖浪,咱们今天就老帐新帐一块儿算吧!”说话的竟是天目双尸,白文彪、阴素梅舞杖抡锤,截住了老头子杀在了一处。 与此同时,老婆子斜冲上去,正当其锋的是檀森、檀圭兄弟俩,他二人联手虽伤不了昆仑游侠,但要缠住他也不是太难,一待顾天峻等人赶到,自然就可以稳cao胜券了。 却哪里料到老婆子内力极强,一招之下,檀森跌翻,檀圭吐血,旁边围攻的七、八个人,更抗不住他的强猛掌力。撞石的撞石、靠树的靠树,爹娘乱叫,狼狈不堪。 老婆子振喉道:“哈哈,龟儿子,你们上当了,鲍清风在此。”说话间人已冲出数丈之远。白文彪恶声咒骂道:“他娘的,真蠢!”亦不知是骂自己还是骂其他的人,当下舍了老头,斜纵过去追赶拚命鲍清风。阴素梅担心丈夫一个人吃亏,也尾随而去。阮名高忙让檀森去向其父檀九渊禀告这里情况。 岑雪玄卸去伪装,亮了游龙剑,与贺双绝、萧子荐,以及巴天印等血手会干将杀成一团。蓝欣这一阵子可说是心灰意冷,柏震的死对她打击不小,又苦于无法摆脱乌二娘的控制,只得装模作样的攻出几招,着力就走。 鬼针魔女楚碧瑶的心境颇为复杂,一会儿想置岑雪玄于死地,以泄积怨,出手狠辣一会儿又想把他捉住,逼其就范,故尔时不时地网开一面,所以岑雪玄以一敌五,尚能一时无虞。 鲍清风与天目双尸斗起了轻功和内力,三个人一前两后,玩了命的往山上跑,万浪宫就在眼前,双方仍隔着两三丈,白文彪急了,运功长啸。 鲍老爷子怒斥:“鬼嚎什么?想叫你主子檀九渊不成?哼,他要是敢来,看我不打得他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姓鲍的,好大的口气,当心别闪了舌头,今天倒要看看,究竟哪一个屁滚尿流,哪一个跪地求饶!”一个阴冷飘乎的声音远远荡来,起初尚在数十丈外,话音一落,人已经到了眼前。 白、阴二魔打后边追至,喘息道:“掌门师兄……您来得正好,快废了这个姓鲍的!”再看来人,年近六旬,灰头发、灰胡须,一袭深灰色的大褂,面色青白,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犹如僵尸一般的两只眼珠,空洞洞的发着森森幽光。 “呦呵,宁河老怪巨毋光……你还活着哇!真是幸会、幸会呀,一齐来吧,今天我鲍清风就一个人儿,单挑你们僵尸门了!”别听吸海垂虹嘴上说得轻松,他的心里却如同压上了千钧大石,凭心而论,对付天目双尸,有着成的把握,而与巨毋光较量,则是胜负逆料,要是以一对三,自己的结局只能是死路一条。 山腰上,由于楚碧瑶和蓝欣三心二意,不尽全力,岑雪玄乘机连创巴、萧二人,眼见就要破围而走,鬼针魔女心中发狠,暂时打消了生擒岑雪玄的念头,杀机陡炽,厉声叫道:“蓝欣,你再不出全力,当心我回去禀告门主,降罪于你!” 蓝欣虽然不齿于心,倒也不敢公开顶撞,只得忍气吞声,催加劲力,放手攻击,如此一来,昆仑游侠刚刚得到是一点优势,刹时化作乌有,再斗一阵,岑雪玄渐渐感到体力不支,众敌手越逼越近,他只剩下招架之功了。 阮名高眼见大局已定,便让才恢复过来的顾天峻调度全盘,自己带着几名心腹匆匆赶往万浪宫。 蓦的,惨嚎迭起,围在外圈的檀氏门人以及申家的打手,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一个人犹如暴怒的狮子,一路直攻过来,双手之中一对精钢打制的卜形拐,舞得就象风车相仿,水泼不进,当者披靡。 顾天峻高声喝吼:“雷老三,你这漏网之鱼,还敢上这儿来,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给我杀了他!”说着与檀家老五檀圭上前夹攻。 雷晨风原本是随岳父一家折返巢湖的,没走多远,他们便找到了一位医术不错的郎中,当即用药解毒,令小夫妻的伤势大为好转。可是雷三公子的心里也长了草,他真的放不下鲍、岑二人,自己是雷家的一份子,不能解救蒙难的父兄,为他们报仇雪恨,反倒让别人去拼命,从哪个方面讲,也觉得说不过去,于是,便向岳父提出自己要去云台山帮忙的想法。车鼎虽不情愿,但终是豪侠之士,听女婿言出肺腑,也就答应了。 铁臂螳螂右臂残、右臂伤,有劲使不上,攻击力大打折扣。檀圭也是两度受创,内伤不轻,非但没能压制住雷三公子,反倒被存心拼命、势如疯虎的雷晨风杀了个手忙脚乱,接连倒退。 雷氏内jian萧子荐,对自己这个小舅子是又恨又怕,见状连忙抽身助战,想尽快将其置于死地,如此一来,虽然解了顾、檀二人的燃眉之急,却是顾此失彼,他一退出,岑雪玄的压力大减,乘势展开反击。巴天印首当其冲,连中两剑,血迸衣裂,落胆而逃。 最卖力的鬼针魔女也没白忙活,实实惠惠的挨了一掌,摔了个灰头土脸,鼻口淌血,浑身上下,从内到外,没一处不疼的,吓得躲出老远,光剩了咬牙切齿,再也不敢往前凑了。 狡狯的贺双绝闪得比谁都快,一见势头不对,便没了影儿。至于蓝欣,眼瞅着楚碧瑶的狼狈相,心里那个高兴就甭提了,乐得顺水推舟,自己装着拌了一跤,滚到了一丈开外。 杀出重围的岑雪玄,既想冲过去帮雷晨风,却又怕再被对方缠住,正自焦灼,忽听雷三公子大声吼道:“岑大哥,快点上山,时辰就要到了,莫叫檀老贼阴谋得逞!” 岑雪玄猛然醒悟,可不是吗?禅位大典定在午时三刻举行,现在已经是日头高悬,若是让檀贼把掌门金杖拿到手,再要揭露他不知又要费多少周章。同时,自己往山上冲,檀家的人肯定会追赶,不也减缓了雷三公子的危险吗?当即扬声道:“贤弟你多保重,我先去了!”说着挥剑劈翻几名拦路的檀氏爪牙,朝山上飞奔。
顾天峻以为上面有阮名高,再加上自己,截住昆仑游侠不成问题,便冲檀圭道:“老五,你和子荐留下收拾这小子,我去追姓岑的。”然而,当他赶到第三道卡子的时候,情况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还没等他本至近前,阮名高就已被红了眼的岑雪玄,杀得是东倒西歪,眼瞅着昆仑游侠闯了过去,不禁又气又急,顾不得埋怨,只得与梆子头总管,联袂疾追。 午时三刻,万浪宫钟鼓齐鸣,禅位大典正式开始,一派庄严肃穆的气氛中,银须飘洒的九绝神翁施凤来,缓步登上掌门的宝座,大厅的左侧,肃立着各大弟子的门人子侄,右侧则是数十位各大派的宾客。 施老爷子的身后,侍立一人,三十出头的年纪,个子不高,体魄刚健,宽额朗目,英气逼人。此人姓喻,名英隆,他的父亲,便是九绝神翁的大弟子闪电叟喻莽野,十几年前遭仇人暗算而死,只留下这一个儿子。施凤来念其父为东海派扬威东南,立下过汗马功劳,遂将其收在身边做侍童,时不时的指点其习武练功,使之修为突飞猛进,再加上他自身的悟性极佳,且为人勤奋刻苦,时至今日,其身手已绝非同龄人可比。 施凤来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诸位江湖朋友,武林同道,施某自出道以来,承蒙大家关爱照应,几十年来,本派从未与别的门派发生过大的冲突,实属我派之幸,也是中原武林之幸。现如今,老朽已至耄耋之年,执掌偌大的东海派,实在是感到力不从心,择贤禅位已非一时之想。前些天,愚徒雷万钧差儿子、女婿来见我,称病谦辞,并推荐他的四师弟接替我的位子,老夫体谅他的苦心,因此决定将敝派的掌门之位,传给我徒九渊,还恳请诸位朋友,看在老夫的薄面之上,一如既往的支持关照,以使敝派平稳的度过,这一段更新换代的非常之期。“ 震山帮的代表,东岳巡检乔英甲,武当乾坤门钟肇鹏的长子常陵,少林派元老普弘大师,伏牛派的仇化机等人,先后表态支持檀九渊继任东海派掌门。 施凤来欣慰的点点头,回身从喻英隆端着的银制托盘上,拿起金制的权杖,扬声道:“九渊,上来接杖!” 檀九渊强捺心头的狂喜,装出一副谦恭的神态,道了声:“弟子谨遵师命。”边往前走,边向嘉宾席上的众人连连作揖,最后在九绝神翁的面前站定,整了整衣冠,伸出由于激动而微微发抖的双手,去接施老爷子递过来的权杖,这可是他几十年来,梦寐以求的一刻啊! “不可以!”大厅门口,猛的炸响一声如雷怒吼,昆仑游侠岑雪玄大步闯入,并大声说道:“施老前辈,檀九渊根本就不配作东海派的掌门人!” “何方狂徒?胆敢扰乱我派的禅位大典?”檀鑫厉声喝吼,与其弟檀森双双抢出,嘴里尽管说得还算冠冕堂皇,可是这手底下却是毒招迭出。已经苦战多时的昆仑游侠,内力已然告罄,被攻势凶猛的檀氏兄弟逼得连连倒退。 这时,阮名高、顾天峻等人也赶到了厅口,见状也要上前动手,。忽听九绝神翁喊了一声:“你们都给我住手!”施老爷子发了话,檀家众人不敢违拗,一个个气鼓鼓的退到了一边。岑雪玄喘息稍定,大步趋进,一躬到地:“昆仑派南宗弟子岑雪玄,拜见施老前辈。” 九绝神翁手持金权杖缓缓坐下,打量着面前这个相貌英武,衣衫破烂,血迹斑斑的年轻后生,心知此人来的路上,必定经过殊死的搏斗,却不知事出何因?而方才看他武功的路数,的确是昆仑派的嫡传,故尔语气平和的问道:“年轻人,你是岑剑龙的后人吧?”见岑雪玄点头又道:“你虽然是不速之客,但是老夫也欢迎你参加本派今日的盛典,只是你刚才出言诋毁我徒九渊,此事非小,倘若拿不出叫人信服的真凭实据,罪责非轻,还望你三思,如果你现在道歉认错,我想我们大家还是可以原谅你年轻冲动,做事有欠考虑,否则的话……” “施老掌门说的一点不错,岑雪玄,今天这事儿你不说清楚,就休想离开!”震山帮的乔英甲与袖里乾坤过从甚密,气哼哼的吼道。嘉宾席上顿时响起一片附和赞同之声。 岑雪玄冷睨大声叫嚣的几个人,大义凛然,戟指满脸不屑的檀九渊:“施老前辈,晚辈冒死前来,绝不是为了败坏东海派的声誉,更不会出尔反尔,认错道歉。我要告诉您的是,就是他,为了谋夺东海派的掌门之位,设计陷害雷万钧前辈,并以他全家人的性命为要挟,逼迫雷前辈写下辞让书,另外,他还派邪派高手天目双尸,追杀雷三公子,暗算鲍清风前辈……” “你给我住口!”檀鑫尖声打断昆仑游侠的话,抢白道:“姓岑的,我们檀家和你们昆仑派素无冤仇,为何你如此血口喷人,诬陷我父亲?你说的这等耸人听闻,煞有介事,可有什么人证物证?拿出来,拿出来呀,就在这里让大家评一个是非曲直,谁对谁错!” 岑雪玄冷蔑的回击道:“檀大少,你爹的阴谋,你不仅一清二楚,而且还是执行的急先锋,想不认帐,没门!同我一起来的还有鲍前辈和雷三公子,他们现在还都被困在半山腰,生死未卜。” 施凤来闻言耸然动容,轻声吩咐道:“英隆啊,你快去看看,这个年轻人说的是否是实情,速速回报于我。”喻英隆应了一声遵命,以极快的身法电掣而出,令在场的百多位江湖人物为之瞠目结舌。 檀九渊丝毫没显出慌乱,仍悠闲的背着手,一步步踱到昆仑游侠的近前,皮笑rou不笑的说道:“岑少侠,你言之凿凿,似乎确有其事,诚如你所言,那檀某岂不成了十恶不赦,千夫所指的卑鄙小人吗?可惜呀可惜,你却错打了算盘,年轻人,我知道你是受人指使,被人利用,存心跟我檀九渊过不去,想搞臭我,搞垮我们东海派对不对?只要你能够说出,这幕后的主使之人,檀某一定恳请我师父,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啊,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啊呸!少在这里摆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是永远也包不住火的,就算你做得天衣无缝,早晚有一天,会昭然若揭,大白于天下!”岑雪玄义正词严,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