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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黄巾已平 岁月依旧

    历时将近一年,席卷大汉大半疆域的黄巾起义终于被平息了下来,但它的余波还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各地的小股黄巾或隐身山川,或匿踪湖泽,随时都有再度复起的可能;各州郡招募的军将也大都被各地保存了下来,新的叛乱正在酝酿,大汉朝这条破船没有在黄巾起义的大潮中翻覆,但谁也不知道它是否能够挺过另一场风浪。

    岁月流逝,光阴似箭,弹指之间已是中平二年在三月。虽然今年的冬天比起往年来显得更加严寒而又漫长,但由于之前从兖州东郡搜刮来的粮秣比较丰富,冬季来临前又从广宗前线等地带回来一批,所以雁门、云中、九原等郡军民都有惊无险的撑了过来。

    等到阳春三月再次到来的时候,雁门关内外的所有人不经意的发现,在没有经历冻死人、饿死人的情况下,房前屋后的柳树已经不知不觉地抽出了绿丝;墙角的迎春花枝杈上也已经缀满了粉红的花蕾。如果留心细看,那向阳山坡的枯草间,已经冒出了一些青草的嫩芽。

    同时,在这些青黄斑驳的山坡上,还有成排新栽的苗木树木枝条也开始泛出鲜亮的活色,鼓起了青春的苞蕾,象刚开始发育的姑娘一样令人悦目。仔细观察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些新栽的苗木清一色都是枣树,在这荒凉一片的北方,实在没什么稀罕吃的,红枣就象玛瑙一样珍贵,可现在枣树苗却排列的密密麻麻,一看就好像有谁专门栽种似得。

    走近一些看就会发现,似乎只要枣树栽种密集的地方,就有村庄;只要有村庄的地方,就有劳动的人群,就有哞哞的牛吼声。人们的身上和头上都冒着热气,到处都在垦荒,修梯田,垫河滩,甚至把整片整片的荒草地都翻挖了一遍,厚厚的肥沃土壤已经紧紧压在了遍地的荒草之上,一些明显上了年纪的农人正在熟练而整齐的挖掘着小坑,然后再把颗粒饱满的麦种籽种不偏不露的点在土坑中间,再补一个不轻不重的脚印,那专注的程度就好像宫廷里最有名的画家正在创作一幅流芳千古的画卷一般……

    如果站远一点儿,或者干脆站到一处高高的山上看去,你就会十分惊讶的发现,以往满眼的北部荒原现在已经彻底改变了模样。从东面天地相接的地方向西面的地平线望去,满眼都是被整理的如同棉花包一般松软的良田,所有的田垄行行道道,疏密有致,远看如同最贤惠的女人精心绣出的图案一般。

    这辛勤劳作的稠密人群、这沧海桑田一般的情景变化,都是在最近不到一年时间内发生的变化。就是这不到一年发生的事实,让雁门关周边各郡、甚至整个并州官场内外当初弹劾反对太守里克的人们在公开场合彻底闭上了嘴巴,再也没有人要求将逃难的饥民赶入关去了,再也没有人抱怨这么多黄巾降卒白费粮食了。

    因为就是这些饥民降卒在一个人一天吃不到三两正经粮食的情况下,拿着和古代老祖先们差不多的原始工具,单衣薄裳,靠自己的体温和汗水来抵御寒冷,硬是象蚂蚁啃骨头似的,把一片片河滩地啃掉;或者象做花卷馍一样把梯田从山脚一直盘到了山顶。

    不仅仅是雁门一郡,云中、九原等地统计田亩数字的账簿也都在不断的进行着修改,尤其是天气转暖以来,这些数字每天都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相信只要渡过头三年减免赋税的日子,各郡的仓廪一定会被丰收的粮食给撑破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的逐渐转暖,分布在各个简陋村落的人群纷纷走出了原来封闭的空间,已经渐渐变得熟悉起来,不管是来自豫州的、兖州的,还是冀州的,串门结亲的事情慢慢多了起来,在一些道路交汇的十字路口上,贩卖货物、修理农具的草棚货摊已经逐渐增多了起来,一些新的镇子已经逐渐建立起来,甚至已经可以看到税吏的身影。

    但如此来源复杂的人群聚集在一起,局面也不总是和睦相处的,吵闹打架之类的事情时有发生,尤其是在新建立的镇子附近,为了抢到一处上好位置的店面,来自不同州郡的人群往往会大打出手,甚至还闹出了流血事件。

    这种情况发生以后,一队队巡逻的骑兵和步卒开始出现在这些新的人口聚居地,而带领骑兵步卒的百夫长或哨长们则俨然成了这些争议的裁判者。虽然这些识字不多的裁判者对《大汉律》基本没有什么概念,但他们普遍都是奴隶和黄巾降卒出身,不是那些不是人间烟火的夫子和书生,他们心中有着最基本的是非观念,只要认定谁犯了过错就毫无偏袒的惩罚谁,所以大部分时候的判罚基本都没有什么好批评的。

    现在的雁门关北部各郡虽然名义上归属镇鲜卑中郎将皇甫节,但实际上老将军实在是岁数大了,瞌睡也多,这几个郡早已经全部归入了雁门郡太守里克的实际统治下,作为这几个郡里惟一的太守,他的治下和代管的两个郡里不仅拥有几万不远千里汇聚过来的塞北各族民众,还新增了超过30万汉人百姓,军事力量更是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

    更重要的是,塞北三郡民众的汉人比例大大增加,在绝大多数地方已经占有压倒性优势,以外那种满地都是基里哇啦胡族话的场面已经很难再见到了。现在,除了仍然驻扎在岱海大营的北营军大规模扩编以外,遍布各村镇、规模宏大的屯田军和汉人民众更是让那些心怀鬼胎的草原各部首领们望而生畏了。

    早在第一批降兵从陈留郡被带回雁门关的时候,负责留守的张辽就从降兵里挑选了5百名无家无业的棒小伙子送入岱海大营,由久经战阵、战法娴熟的老兵进行不分昼夜的突击训练,然后再分派到降兵和饥民聚居的各个村屯,专门担任屯田兵的百夫长、标长,每月可定期到各县领取俸米,专门负责组织全村精壮男子进行军事训练。

    对降兵饥民十分宽容的张辽还在屯田军训练方面制定了非常严苛的军法,所有村屯在农闲时节每天至少要训练半日;农忙时节在每旬的最后两天进行训练,风雪无阻、绝不间断。

    张辽亲自带领一队骑兵到各郡县巡视,发现训练懈怠的村屯,百夫长就地免职,还要受鞭笞之刑;全村百姓当即除去三年免税的恩泽,从重征收赋税;对无故拒绝或逃避训练者,一律没收土地,赶出村屯自行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