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巡幸于南
刘彦依稀记得一首现代诗,一段是写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他此时此刻就是面对着一片脸色的大海,却比较难感受到暖意,花更是没有半朵。 灭燕之战当然还是持续,刘彦却是带着一众中枢官员走的海路,会经由渤海进入黄海,再从黄河进入到长江,先走海路再进入内河水道,期间会在扬州稍微停顿一段时间,再走长江水道到豫州,随后是走陆路到襄国,等于是绕了个大圈。 本来日程是有到倭列岛的一行,却被一众中枢官员集体反对。 中原王朝的一国之君踏及他国领土只会基于一点,那就是带着大军前去征战,和平访问什么的在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存在。 汉国有些不少属国,算起来当属倭列岛的众国最为恭顺,要人给人,要挖矿给挖矿就不说了,还求着汉军前往驻扎,更加欢迎汉人登陆列岛,不管是定居还是旅游都欢迎,求的是汉人能够临幸一下倭女,倭女一旦与汉人睡了之后怀孕就会被当成宝贝供起来。 没有在开玩笑,倭列岛的诸国真的渴望倭女能够怀上汉人的种,本来这种事情是该发生在隋唐和两宋时期,却是因为刘彦带来的改变而被提前。与之一样的是,怀上汉人种的倭女立刻就会有大名接纳,他们根本不在乎孩子是不是自己的血脉,会从小进行培养,作为家族继承人或是继承人的伴当。 倭列岛上面的诸国实在太恭顺了,完全就是予夺予求的姿态,搞得刘彦想下手都找不到由头,众文武很喜欢恭顺的倭列岛诸国更没想进行征讨,着实让刘彦很是苦恼。 与之倭列岛诸国没心没肺相对的是,高句丽、百济、新罗可能是更接近华夏文化圈,高层有明显的国家意识和民族意识,并不愿意被纳为汉国治下,小动作就不断。 高句丽国内发生动乱,不是升斗小民在起事,是一些贵族在王氏的指示和允许下武装暴乱。估计是高句丽王高钊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刘彦,高句丽并不愿意成为汉国的一部分。 刘彦当然是看出了高钊的意思,却是连回应一下都懒得去做,只是嘲讽地对自己的众臣说了句:“请高钊继续他的表演。” 汉国这边对高句丽境内的暴乱没有进行任何表态,可能是让高钊多想了一些。他一面不断向征东将军吕泰陈述高句丽有多么不容易,另一方面请求汉军能够从高句丽境内撤离,连带普通汉人也不要再踏进高句丽的疆土。 吕泰在没有得到中枢回应之前只是拖着,中枢给予回复之后立刻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再面对高钊的诉苦,是提出汉军可以帮助进行镇压暴乱,吓得高钊面色如土。 “三国的军队越来越不稳,征东将军现在的注意力很难完全集中在慕容鲜卑方面。”吕议是南方人,可是真不习惯坐船,海上漂了两天也是晃了两天,吐到脸色苍白:“丞相已经下令谢艾逼近慕容俊所部后方,以防不测。” 海风吹来了满是腥味的空气,自小在海边长大的刘彦对乘船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目光扫视着属于自己的舰队,仅是点点头没有做什么回应。 他们这一支舰队的规模足有三百七十艘,目前是航行到庙岛列岛以东的航线,到东牟郡外海会进行分割,其中的三百艘将会前往半岛,剩下的七十艘继续护卫刘彦南下。 高句丽的两代青壮在一连串的战争中死得差不多,撑死了也就再组织一支五万左右的军队,要是历史没有被改变,随后也会被百济吞并半壁江山,是窝囊了将近两百年才恢复男人的数量,也就是在隋朝时期才又敢蹦跶。 百济那边倒是实力不俗,但这个“实力不俗”是仅限在于半岛各国,倾全国之力可以征召出一支二十万左右的军队,不看武器装备以及兵源素质,人数倒是不少。 新罗在半岛是一个小国,数十年之内一直是被百济、高句丽、伽揶合起来欺负,连虚弱状态的高句丽都难以抗衡,真要拼命把国内青壮征集一空也就征召八万左右的军队。 作为联军,高句丽是参战了两万人,百济是出动了五万,新罗仅有一万,合起来就是八万。 征东将军吕泰本部只有三个常备军,三万五的正兵少于高句丽、百济、新罗的两倍多,但吕泰还有一支接近十三万的倭列岛属**,质量和数量上根本不怵三国突然倒戈相向,却又不能不提防三国从后方调兵。 “寡人倒是希望慕容俊真的与三国勾结。”刘彦说的是三国突然反戈和慕容俊中断撤离:“那样倒是创造围而歼之的机会。” 汉国在高句丽、百济、新罗有自己的一些狗腿子,核心机密可能无法窥探,但是身在马皆水的三国部队会有什么动作倒是不难得知。 那些狗腿子已经传出消息,马皆水的三国部队的确随时可能暴起,他们国内也在做相应准备,发动的时间估计也就是在近期。 “恐怕慕容俊不会留下,是蛊惑各国叛乱,好拖住征东将军,给予更好的撤离空间和时间。”蔡优地乘船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他是东牟郡人士,早先也没有少陪着船队在庙岛列岛来回奔波,迎着海风眯起了眼睛:“也就是三国那些人足够蠢,才会去相信一个早先将他们像狗一样按在地上揍的国家。” 吕议因为身体不适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蠢是蠢,也是他们别无选择。” 总说什么尽复汉家旧土,汉军也像是一部永远不会停止的战争机器,怼死了石羯赵国,碾过了李氏成汉和东晋小朝廷,吓得张氏凉国和拓跋代国除国,眼见慕容燕国也要被埋进坟墓,真没有谁会当刘彦只是喊喊口号。 高句丽的先民喊着民1族1自1立的口号造反建国,脚下的土地是汉帝国设立玄菟郡,不管是国家疆土还是人,本身就有“汉家烙印”,属于没得逃的那一部分。 百济的先民倒是没被汉家烙上印子,可百济有大片疆土是汉帝国设立的乐浪郡,就算是还债,占了那么多年的便宜,总该付利息吧?只是刘彦要的利息有点大,需要百济整个国家来作为支付品。 新罗倒是没有占着汉家旧土,问题是刘彦存着搂草打兔子的心态,本着一带收拾也不费劲,再来就是不爽那帮三韩人,收拾也就收拾了。 但凡有选择的余地,没人会不自量力去干一些寻死的行为,是汉国让高句丽、百济和新罗真的没得选,只能咬咬牙梗着要跟汉国拼了。 说实在话,目前半岛的那些国家真没有一个对中原王朝有什么威胁,灭掉只是顺带的事情。刘彦会有灭掉半岛诸国的执念,多少是不想留下作为隐患,比如重现隋唐时期的祸事。他还有另外一个执念就是占领倭列岛,既然倭人恭顺到予夺予求的地步,那么大举屠刀是没办法了,但是进行“和平演变”将会是一个不错的方式,就是有些便宜倭人了。 舰队航行到东牟郡海外进行分流。 三百艘各式船舰是会到半岛的带方郡登陆,带去的是两万人马。他们的抵达让那边的驻军增加到两万七千人,算上辽东半岛的一万驻军,处于吕泰后方的策应部队就是增加到三万七千人,一旦发生变故就是威胁三国疆土的腹地尖刀。 七十艘船队是继续南下,随行的兵源不算水手也就只有三千,他们到了灵山岛的时候会靠岸进行必要的补给,接下来则是会直接进入长江水道。 因为没有事先通知,船队在靠近长江出海口的时候才被岸边的人发现,不过没人对出现的船队有什么咋呼,汉国对内河水道的利用很频繁,因为有汉军南下印度次大陆征战,长期是有大大小小的船队会经由长江出海口,七十艘的规模并不是最多的一次。 “果然现在并没有崇1明1岛啊!”刘彦还是第一次来到长江出海口,是不管现代还是当代都是第一次,他看着长江出海口的一处沙洲,问:“那个地方可有名字?”
庾翼就站在刘彦身后一侧,见同僚都拿眼睛看来,满是为难地说:“沙洲之上并无人烟,依照惯例……并无命名。” 好吧,现在还是海上沙洲的岛屿,后面会随着海岸线不断朝大海方向延伸成为南1通1市,甚至是大陆线也会一再延伸出去,形成海1门和启1东的地表。崇1明1岛现在基本没有影子,初步形成是在唐朝武德年间,到了明初才真正成形。 庾翼所谓的惯例,是有人聚居形成纳税地,官府才会进行认证记名,归纳进入户籍就是这么一回事。荒无人烟又没有价值的地方,要有名字也是一种民间的叫法,官方其实是不承认的,只有官府命名才会进入相关籍册和名字出现在地图之上。 刘彦所看到的长江出海口两岸,一点都看不到繁荣的景象,入眼之处就是一片的青山绿林,倒是航道上来往的各色船只数量不少。 “王上?”徐正在适当的时候做出正确的提醒:“是否亮出王旗?” 长江出海口是一条繁忙的航道,虽是有专门的船只进行领航和监督来往航行,但是因为不知道刘彦亲来,不会有人来专门限制船只避让,那就必然会有船只傻乎乎地靠近船队,而这个是君王安全考量上所不被允许的。 一杆凤凰大旗很快就迎风招展,它展示出去没有多久,长江出海口的灯塔之上就响起了钟声。 船队出现王旗也要有人正好看到才会发现,由声音来传播的钟声却能让人想不听到都难。 钟声的出现是会令人下意识看向灯塔的位置,经常行走在这条航线上的人都清楚一点,只有在大舰队需要通航的时候才会出现钟声,他们就奇怪来的只是七十艘左右的船队,为什么要那么“大动干戈”,等待看到那支船队的王旗才算是反应过来。 “是我看错了,还是……” “国朝王室图腾,是凤凰吧?” “本朝王室人员稀少,王子年幼不可能外出,难道是大王亲自来了?!” “大王不是在燕地征讨胡虏吗?” 长江出海口的驻军没有给他们多长用来猜测的时间,是大举出动来规劝航道之上的船只先行避让,但也因为这样,坐实了刘彦亲来的证据。 要说王室,刘彦这种孤家寡人的王室真是历史上独一份,赤条条地来又建立偌大基业,可是仅有孤身一人。等待成亲之后才算是增加了一些王室人口,但能够算是国朝王族血脉的男丁也就刘彦和儿子刘慎,压根就没有其余的宗室。 当然了,王旗也就统治者一人能够使用,其余人根本没有资格,哪怕是太子都没有资格,更加别说其余的宗室。至于王后和嫔妃就更没有资格,不用去谈那些外戚。 现在先汉的遗脉当然还有,就是汉末献帝那一支是真没了,可先汉四百年还是有不少宗室旁支,比如汉高祖刘邦同父异母的楚元王刘交那一脉就传承了下来。 在刘彦成势并建国之后,由于有传言说刘彦是先汉皇室后裔,不是没有自称先汉遗脉或是真正的先汉遗脉来投,却没有任何一人被刘彦承认并吸纳进入宗室,先汉皇室后裔的说法也会不攻自灭。 刘彦的作为就有人为之迷惘,搞不懂既然不是先汉后裔为什么要自号国号为汉,觉得在齐地起事并建国,理所当然要用齐国作为国号,又以青州的当地人最为郁闷。更让青州人郁闷的是,后面刘彦正式确认首都将会选择在关中的长安旧址再建新城。 钟声因为刘彦亲自到来而敲响,消息很快就传播出去,有人为之喜悦,更有人惶恐不安,谁都不知道君王第一次南下会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