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必须做好措施
南靖池从她手里拿过牛皮纸袋,“把手伸过来。” 云初晴手心有些怯怯,可如果不伸,是不是就得不到了? 干净饱满的玉米粒簌簌落在她手掌上,南靖池后退了两步,示意她把手抬高。 云初晴一脸求助地看着他,可他却丝毫没有要来帮她的样子。 而就在她把手伸向天空时,一道道白色掠过,朝她飞了过来,扬起的风扬起她的发际,云初晴害怕地转过头去,紧闭着眼睛不敢看,手就这般僵举着。 可是,意想中的疼意却被一片片痒痒的雕琢代替,她皱着眉头惊愕地看向那些围绕着她飞的鸽子。 她居然忘了,自己手上戴着手套,根本不用怕好么! 这么一想,顿时兴奋了,脸上笑意长扬,看着一只只白鸽停留在手上,围绕在身边,被这么漂亮的动物青睐,也该是一种愉悦的享受。 “我喂完了!” 她语气里颇有几分得意。 南靖池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还想要吗?” 她笑得眯了眯眼,把手伸了过去。 南靖池唇角微扬,此时,四周的白鸽扑簌簌地停在他们脚边。 云初晴坐在草坪边,就这般抬着手,鸽子就会乖乖地飞来啄食。 这时,教堂的钟声再次响起,云初晴抬眸望去。 “婚礼结束了?” “嗯。” 南靖池站在那,挺拔的身子微侧着,看向那神圣庄严的教堂。 云初晴看到他负在身后的双手,戴着干净修长的白手套,脑子里却闪过他肩上的枪伤,还有,他曾经出入过的叙亚利。 一瞬间,似一朵惊艳的白玫瑰,缠绕着冰冷的武器而生。 在南靖池转过身来时,目光恰对上了她投来的眼神。 狭长的眼睑微压,这一次,他站着,可那气势,却一点点被她的目光逼开。 “那位军官身上带有传染病,所以,必须要做防护措施。” 云初晴一眼惊愕! “传染病?!” 蓦地看向那教堂,秀眉一皱,“可是,他的妻子和他在一起!难道?” “她不在乎。” 停落的白鸽,也抬头看着他们。 云初晴双手微微收紧,“所以,那位军官也就由着自己妻子任性吗?要用厚厚玻璃层隔开的传染病,他却把自己的爱人带了进去。” 她说着,眼眸清凌凌地看向他。 看得他,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深邃的眼眸侧过,“他的妻子只想要靠近他,这是她想要的。” 云初晴从没想过南靖池也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该是理性到让人觉得冰冷的,可现在,他居然能理解别人。 “你认识新郎?” 凉唇微抿,算是默认。 云初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自嘲地笑了声:“你都来出席他的婚礼了,怎么会不认识呢?” 新郎是位军官,军衔是少校,和南靖池是朋友,可他现在,突然得了传染病。 作为一名优秀的少校,怎么会不懂得保护自己? 那到底,是为什么? 南靖池见她坐在那发愣,心里轻叹了声,“今晚还有事,你先回酒店休息。” 云初晴双手环膝,就这么缩着,目光落在白鸽上,声音喃喃道:“南靖池,你为什么要加入军部,为什么,想要当一名长官?” 白手套微微握着。 “母亲没跟你说过?” “他说你小时候调皮,所以把你扔到军部磨皮!” 南靖池:“……是你没问。” “那我现在问了。” 她抬起头,迎向这道刺眼的光束。 “我有责任,延续南家的荣耀。” —— 酒店。 黄昏四合,夜色将沉。 房间里,桌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喂。” “初晴,你怎么还没回来?” 电话里传来叔叔云应觉的声音。 云初晴环视了眼酒店房间四周,有些无力道:“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什么?那你现在在哪?” 云初晴刚想说,可转念间,想起他们说不能向别人透露信息。 只好道:“出差,具体还不知道要去哪。” “是跟南靖池?” 电话那头的语气满是试探,云初晴微皱了皱眉,没说话。 云应觉只当她是默认了。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忘了答应爷爷什么事了吗?你去哪玩叔叔不管,可你得把正事先办了呀!” 咬了咬唇,看着窗外黯淡的灰色。 云初晴入住的是总统套房,此时,房间外装修豪华的客厅里。
“上校,欢迎回来。” 仆人恭敬地上前接下他的外套,“云小姐在房间休息。” “嗯,下去吧。” 南靖池走到那扇门前,刚要抬手敲门,却又垂下,把袖口理了理。 “如果不是因为云锦的事,我也不会来找南靖池。就算我现在不是他未婚妻,也是他南家的女儿,难道你们还怕南家不给钱吗?” 云初晴沉冷着声音朝电话那头说道。 云应觉一愣,凭云初晴跟南家十几年的感情,确实,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 现在把云初晴这尊大佛搬回家,那就得利用住了。 扯了扯嘴皮:“叔叔当然相信,只是今晚不回家,爷爷和奶奶恐怕心里不高兴。” 云初晴握紧手机,低声道:“我已经跟他们说了,放心吧。” “那行,叔叔就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 阖上电话,一股无力感直涌上心头。 靠在落地窗前,抬头看向室内的天花板,乳白色的墙角上雕刻着中世纪教堂的人像,垂眉,仁慈。 走出房间,却见空落落的客厅。 抬眸看了眼时钟,南靖池还没回来吗? 这时,仆人走了进来,笑道:“云小姐,晚餐想吃什么?” 云初晴淡笑:“不用麻烦了,南先生说今晚要出席一个餐宴。” 她说罢,却见仆人脸色微微哑然。 皱眉道:“怎么了?” “刚才南先生回来过了,但是,没有说要你跟他一起出去。” 桃花眸微睁,整颗心一空。 仆人见她脸色有些不对,忙道:“南先生走得很急,应该是行程有变。” 云初晴扯了扯嘴角,“原来是这样。” 行程有变,所以连跟她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把她丢在这了。 “云小姐?” “那我就不等他了,当陪同出席的翻译员,到饭桌跟前,可是连一口都吃不上。” 仆人见她这般轻松的语气,暗松了口气,笑道:“那我去给云小姐准备晚餐。” 云初晴松开头上的发带,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