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次接触
“他们怎么已经开始了？” “不是应该先互相致辞的吗？” “怎么回事啊？” “喂喂，前面那是谁啊？如此无礼地站起来，挡住我观看了啊！” “好像是个修剑士吧？真是太没有礼貌了！” 北方帝国的观看台上，贵族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而桐人却只当做两耳春风，他扶着栏杆，死死盯着下方胶着在一起的两个人影，大有准备立刻就翻身跳下去的意思。 “喂喂，桐人，你在干嘛啊？” 优吉欧被他的突然举动吓了一大跳，却又不敢自己起身，只能竭力压低声音喊道：“快坐下来啊！” “你看不到吗？优吉欧，那个人，就是那天夜里，萨卡利亚市政厅里的人！” 桐人咬紧了牙关，注视着下方的战局。从交手一开始，莉娜就在节节败退。那柄钩剑的特殊构造让莉娜很难用剑去格挡，只能尽可能地退避，但是黑衣人却步步紧逼，压迫得莉娜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会？” 优吉欧吃了一惊，他定睛看去，也终于想起了那不愉快的一夜，半晌后才喃喃说道：“他，他原来是西帝国的贵族吗？” “根本就是不是！那个人是冒牌货！” 桐人高声喊道，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听到了，四周的人全部都侧目过来，而桐人看也不看优吉欧已经白了的脸，大声呼喊道：“请快派卫兵下去！那个人是并不是贵族！他是擅自闯进竞技场的危险人物！” “你疯了吗，桐人修剑士？” 舍监终于受不了了，她起身一把抓住桐人的肩膀，喝道：“给我肃静！” “亚兹莉卡舍监，我曾经见过那个人！我可以像你保证，他绝不是贵族！” 桐人激动地说道，然而话音刚落，一声惨叫就从下方传来；只见平台上面，莉娜的衣服从肩膀到腹部都被划破了，而黑衣人的钩剑尖端也正在滴血，恐怕是已经伤到了莉娜。 “啧啧啧啧，使用这种装饰品正是你战败的原因，女士。” 约书亚好整以暇地晃着手里的钩剑，莉娜忍着肩膀处的痛苦，沉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猜啊？” “恐怕，你不是什么善类吧？” “嗯，大概吧。” “那样的话，我——” 话音未落，约书亚已经举起钩剑朝着莉娜斩去，目标直指她的额头——这一招明显已经是有了杀心。 “啊——！” 莉娜的尖叫声响彻了整座竞技场，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果断地举起手臂抵挡，而钩剑的尖端不出意外地刺穿了她的胳膊，却化解了这致命的一击。 “啊哈，很聪明嘛。” 约书亚猛地一拉，莉娜便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紧接着背后就被约书亚一肘重击，落在地上。 “午时已到！” 约书亚取下另外一把钩剑，高高举起，刀刃的外侧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芒。毫无疑问，这柄钩剑是完全开过锋的，只需反过来使用，就能变成夺命的弯刀。 “住手！” 一道光芒急袭向了约书亚，而他落下的弯刀也在中途瞬间变换方向，朝着光芒的来源斩去。一通金属碰撞的噼啪乱响之后，桐人被迫后退，而约书亚却还是稳稳地站立在原地。 “啧啧啧啧，一点进步都没有吗，黑衣剑士？” 约书亚将插在莉娜手臂上的钩剑拔出，双手灵活地舞动着双剑，笑着说道：“这招我还记得呢，单手剑技【亡命强袭】，最适合冲锋的时候使用了。” “你……你认识我？” 桐人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当然，我对你，可是在了解不过了。” 约书亚抬头看向竞技场四周，四大帝国的皇帝和贵族们终于开始坐不住了，他们身边的各国骑士团开始调动起来，竞技场四周也涌出了众多卫兵。桐人看到他双目中似乎涌起一丝笑意，心脏猛地紧缩起来。 “你在笑吗？” “对啊。” 约书亚突然吹了一声口哨，尖锐的哨声划破了晴朗的天空，整座竞技场都能清楚地听到。而哨声之后，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就从竞技场顶端的边缘处响了起来。 “怎么会！” 桐人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一片黑色的丛林突然在竞技场四周冒出，紧接着那片丛林就显出了原形。那是无数手持着火枪的，穿着却和中世纪骑士无异的武士们。而这样的装束，桐人是曾经见过的，那就是在ALO中仿佛梦魇一样的军团武士们！ “我早就说过了，战争已经开始了。” 约书亚耸了耸肩，厉喝道：“开火！” --- “天哪！桐人怎么跳下去了！” 优吉欧眼睁睁地看着桐人冲向了下方的那两人，终于也坐不住了。而此时整个竞技场的人都已经被下方的情景惊呆了，直到约书亚的哨声响起后，他们才注意到背后传来了杂音。 “嗯，什么人！” “竟然敢闯入——他们拿的是什么东西？” 身居好处，离得较近的贵族们莫名其妙地看着军团武士手中的火枪，而与此同时，“开火”的命令，也已经传达到了军团武士们的耳中。 “第一队，开火！” 军官们一声令下，随后便火枪炒豆般的射击声，以及人们的惨叫声。不少贵族被子弹击飞，径直从高处坠落下来，随后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摔得血rou模糊。 “第一队，装弹！第二队，预备——开火！” 一部分军团武士们收起火枪，开始重新装填；而另一部分则寻觅着自己的目标，随后在下一道命令下，开火射击。 “发生什么了？” “我们被袭击了，快逃！” “保护皇帝陛下！” “用神圣术——天哪，怎么无效了？” “骑士团，冲锋！” 竞技场内乱成一团，贵族们忙于逃窜，而少数装备精良的护卫却试图冲上来接近军团武士们，反而使得场面更加混乱。 “第二队，装弹！第一队，瞄准重甲持械的战士，预备——开火！” 居高临下的军团武士们肆意点射着被人群拖住步伐的帝国精锐骑士。他们本就占据了地利，手中武器的威力更是远远超过竞技场中的人。几轮射击下来，少数还有战斗力的卫士就被屠杀殆尽。那之后，竞技场顶端的军官纷纷站起身来，拔出腰间的长剑，喊道：“焚烧殆尽！” “焚烧殆尽！！！！” 所有的军团武士将火枪背到身后，从腰间拔出长剑，随后勇猛地跳进竞技场内的观众席，如同下山猛虎一样冲进人群中，砍杀着他们见到的所有活人。 “杀掉四帝国的皇帝和贵族！为女王陛下夺取央都！” === 当军团武士们冲进观众席的时候，大屠杀便不可阻挡地开始了。穿着华丽服饰的贵族们根本没有办法抵抗武装到了牙齿的军团武士，最重要的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一支军队在央都大开杀戒，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不少人想到的都是只在教会宣传中听说过的，曾经的暗之一族与人界大战的神话传说。 “……” 桐人惊恐地看着ALO中的噩梦再度上演了，他对面的约书亚却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准备发呆到什么时候？” “你——！” 桐人这才猛省起来，他下意识地看向还躺在约书亚脚边的莉娜；而约书亚观察到了他的视线，抬脚一踢，便将莉娜踢到了竞技场边缘。 “结束了，央都是王国的了。” 约书亚在桐人面前转过身去，收起两柄钩剑，朝着台下走去：“逃吧，有多远逃多远。不过我还是很期待下一次相遇的，黑衣剑士。” “什么？” 桐人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约书亚，却没有举剑攻击过去的勇气。他倒退了几步，随后迅速跑向了莉娜所在的地方。 “学姐！学姐！” “桐人……发生什么了？”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桐人抬头看向北帝国的观众席上，随后大喊道：“优吉欧！快逃！” “是桐人！” 观众席上，已经六神无主的优吉欧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看四周，自己和缇卓，萝涅还有亚兹莉卡舍监以及其余的修剑士都在比较偏僻的位置，再加上军团武士们的第一目标都是贵族，所以很幸运地没有被重创。 “怎么办——对了！” 优吉欧冲着身旁的缇卓和萝涅说道：“快，跳下去！” “什么！” “快跳！” 优吉欧也顾不上解释，抓住两名少女就将她们丢了下去，随后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所有人，快逃！” 亚兹莉卡舍监也迅速反应了过来，冲着其余还没反应过来的学生们以及还活着的贵族们喊道。大家这时候才如梦初醒，接二连三地翻越栏杆跳到地面上，随后争先恐后地涌向了下方的出口通道。 “快逃出去——啊啊啊啊啊！！！！” 抢先涌进通道，站在第一排往外跑的人突然狠狠地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面，紧接着无法动弹了。而第二排的人只听到一阵阵簇簇的穿刺声，随后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们停下脚步，看到的却是一副恐怖的景象：三面巨大的盾牌将通道堵得水泄不通，而上下四根长枪从缝隙中冒出，已经刺穿了最前面的人。 “盾牌前进！” “呼——呼——喝！” 最前面举盾的三名军团武士抬起盾牌，向前一步，随后将盾立在地上；紧接着，后方的军官下令道：“长枪手，攻击！” “嘿——呀！” 四名举着长枪的军团武士，从盾牌露出的两道缝隙间刺出长枪，刺杀着靠近过来的人。 “快后退！后退啊！” 前面的人惊慌失措地喊道，但是后面的人哪里肯听，只是一味地往前挤。越来越多的人从观众席跳到平台上，拼命涌向通道，试图逃出这片人间地狱，却殊不知自己又踏入了另一个陷阱之中。 “长官，对面的人越来越多，无法将他们迫退！” 有长枪手从缝隙间瞥了一眼，大声说道：“如果敌人借助尸体越过盾牌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知道了！现在投弹！” 一堆陶壶从盾牌后丢了出来，砸到通道顶端，碎裂开后，大片的液体如雨般落下。被夹在中间的人只觉得头上一湿，伸手一摸，惊愕地说道：“油？” “放火！” 两个火把被丢了过来，迅速点燃了先前泼洒下来的油，没过多久，整条通道都变成了一条火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炙热的火焰无情地烧灼着通道中的人，他们穿着的本来就是容易燃烧的，用上等布料丝绸的衣物，一接触到火焰，立刻便被吞噬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最高祭司大人！神啊！无论是谁，救救我啊！！！！！！” 燃烧着的人们绝望地冲击着坚硬的盾牌，最前面的人就这样活活撞死在了盾牌上，而后面人的撞击，更是将他们的尸骨都撞得支离破碎。而盾牌后的军团武士们也被火焰所波及，但是他们身上的铠甲却散发着寒冷的气息，将盾牌另一端传来的热气尽数吸收了进去。 “圣火灼烧着异教徒，却庇佑着我们！坚持住，军团武士们！今日，女王陛下将君临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