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谢谢，我是和别人约好了的。” 银座的高档咖啡厅中，刚进门的桐谷和人礼貌地对服务员说道，在对方走后，他并没有急于寻找和自己约好的人，而是先看了看咖啡厅中的摆设。 “这倒真是个好地方啊，要是能和亚丝娜一起来就好了。” 虽然对这种给上流人士服务的地方不是很感冒，但是桐谷和人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很希望能够带着女友来这里度过一次美好的下午茶时光。惜乎这点小小的幻想只持续了一秒钟左右就被一个不解风情的声音打断了。 “桐人，这边这边。” “……” 桐谷和人抬头看到了某位正坐在窗边大快朵颐享受着奶油布丁的年轻男子，不禁微微有些头疼。在不情不愿地走到他对面坐下后，桐谷和人便没好气地说道：“你找我什么事？” “别介意啊，桐人君，这次可是我自费请客，你要是有什么不满不如就对着菜单发泄吧。” “那我可就一点都不可气了。” 桐谷和人接过菜单，果真是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大堆平时让他不忍直视的食品饮料。而对方自始至终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津津有味地品尝着自己的美味佳肴。 “所以，菊冈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你觉得呢？” 总务省新设部门“假想课”的高级官员，菊冈诚二郎很没有风度地砸了咂嘴，说道：“你联系到那位源氏公子了吗？” “啊，是的。” 桐谷和人不太高兴地说道。菊冈说的“源氏公子”是指瑶光，他不知道为什么对瑶光很感兴趣，希望能借助桐谷和人和瑶光取得联系。 “他怎么说？” “他说他不想和政府官员扯上关系。” “哎，不是说好了对我的身份要保密吗？” “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告诉他之后，第二天他就联系我说查出你是政府官员，还提醒我要小心点。幸亏我没和他说我早就和你狼狈为jian了，否则我可就没法做人了。” “哎哟，你这也太不小心了啊。” 菊冈懊悔地说道：“可惜了可惜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找瑶光有什么事？” 桐谷和人眯起眼睛，警惕地问道：“你不会是有什么不良企图吧？” “什么话，当然是和工作有关。” “工作？” “嗯……你对这位瑶光君，有多少了解？” “藤光和我说他是个孤儿，现在则是职业家里蹲。” “你有没有想过他的生活费是从哪里来的？” “我关心那么多做什么？” “好吧好吧。实话和你说好了，这位瑶光君的背景很神秘，可能和第六天家族有关系。” “好怪的姓氏……抱歉，没听说过。” “很正常。第六天家是北海道的名门，家族的产业几乎全都集中在北海道地区。不过你要是对网上的阴谋论感兴趣的话，第六天家族绝对是如雷贯耳了。” 菊冈放下勺子，问道：“你知道NH公司吗？” “知道。” 桐谷和人心中咯噔一下，之前在ALO世界树上，茅场晶彦有提到过NH公司，所以回去之后他仔细查阅了有关NH公司的事情。 NH公司全名是Nidhogg，即北欧神话中的尼德霍格。这个公司现在是美国信息产业的霸主，几乎垄断了全美国的网络服务。完全潜行技术也是在NH公司的大力赞助下才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然而桐谷和人发现这个公司过去的背景更加神秘，NH公司曾经并不是网络服务公司，而是某个同名的超级企业的一部分。不过八年前的时候这个超级企业被美国政府以反垄断的名义强行肢解，可是即便如此分离的各部分也在各自的行业中独当一面。 “你们这一代人恐怕已经想象不到当年NH公司是多么不可一世了。我年轻的时候可记得一清二楚，当年陈明义访问日本故意挑了札幌作为落脚点，结果整个东京的政府高层和上流阶层全都跑到北海道等他，简直就像是觐见皇帝一样。” 菊冈颇为感慨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你知道北海道的维和部队吧？那曾经就是NH公司的部队，后来NH公司解体，那支维和部队就交给了第六天家族管理，而当初可就是这支部队把北朝鲜打得满地找牙。所以我这么解释好了，第六天家族就好比德川幕府一样，在日本有着说一不二的实力。” “有这么夸张吗？” “何止于此。不客气地讲，现在东亚的局面可全都靠着北海道的维和部队在支撑着，尤其是北朝鲜，所以第六天家族在韩国都有着莫大的影响力。” “所以这和瑶光有什么关系？” “这位瑶光君在第六天家族控股的银行里有账户，令人羡慕的是那个账户是无限信用的，换言之他想花多少就花多少。” “……我很羡慕。” “然而瑶光好像根本不清楚自己的账户有多大威力，他只是定期取出一笔金额，再加上他自己的一些收入来支付自己的开销。我还专门派人伪装税务人员拜访过他，他对自己的收入解释是，‘父母生前所在的公司付给他的抚养费’。然后我们又去问了银行，银行也是这个说法。” “这不就没问题了吗？” “不过瑶光所说的‘父母生前所在的公司’是根本不存在的，和那个账户有关的所有款项都是银行自己支付的。而且这家银行平时也没有多少业务，我甚至怀疑它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给瑶光当提款机。” “……所以，瑶光它是第六天家的大少爷吗？” “难说，但是第六天蜂王确实很关注他。” “第六天蜂王？” “他是第六天家族的掌门人。” “你说他很关注瑶光？” “当年SAO事件发生的时候，像你这样的受害者都被政府集中管理起来了，当时负责这件事情的就是总务省。不过瑶光却是个例外，他被防卫省的人转移到了一家私人医院里面接受24小时不间断的照顾，而防卫省甚至还派出了自卫队看管那家医院。而防卫省和第六天蜂王的关系十分密切，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第六天蜂王的要求。” “难道说瑶光是第六天蜂王的私生子？” “并不是没有可能……嘛，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菊冈用手指轻轻叩了叩桌子，说道：“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谈谈有关VRMMO游戏的事情。” “不会又是那个玩家精神病发作了吧？” 桐谷和人有些无奈地说道。自从TheSeed发布之后，短短一年里各种完全潜行技术相关的网络服务已经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特别是VRMMO游戏，基本已经取代了旧的网络游戏产业而成为娱乐业的霸主。而伴随着VRMMO的发展各种负面效应也是层出不穷。比方说沉迷VRMMO游戏造成营养不良最终猝死，混淆现实和虚拟世界出现的犯罪，还有一大堆利用完全潜行技术恶作剧甚至造成精神伤害的案件。而菊冈所在的假想课就是为了处理这类在VRMMO空间中的事件而建立起来的。当初桐谷和人从菊冈那里获得了亚丝娜所在的医院结果欠下了人情，现在就只好给他当线人还债了。不过说归说，桐谷和人自己也对虚拟世界中的负面事件非常关注，毕竟当初就是他把TheSeed放了出来，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抛下不管。 “唉，这样明目张胆的犯罪已经不是我们最头疼的事情了。” 菊冈叹了口气，说道：“VRMMO应用发展得实在是太快，社会根本就无法在短时间内适应下来，而相关的法律和管制也未能出台，所以很多麻烦都是游走在灰色地带。比方说吧，前两天我们发现有个天才建了一个***网站，居然是让男女双方在VRMMO空间里从事******。” “啊？这，这可能吗？” “我记得SAO里就有这种功能吧，可以解除限制级规范什么的。” “呃——” 桐人一下子回想起了自己和亚丝娜在SAO中度过的一夜，赶忙狼狈地遮住发红的脸，连吞了几口圣代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得不说开设这个网站的人很有想法，我们找上门之后他居然理直气壮地声称自己只是在提供限制级游戏服务，并且反问我们之前有个家伙在VRMMO游戏里面强暴别人的时候为什么还被无罪释放了。” “啊，那件事。” 桐谷和人的脸色黯淡下来。之前有个VRMMO游戏里里曾经出现过一起非常恶性的强暴事件。有女性玩家被人利用系统漏洞强行解除了限制级规范。受害者之后报了警，但是警察抓到嫌疑人之后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这一切都是发生在虚拟世界里。事后大多数VRMMO游戏都更新了补丁锁住了限制级规范，但还是有些游戏在装聋作哑，甚至故意拿这个当卖点，被取缔之后也只是把服务器转移到了国外继续运营罢了。 “三天前国会还专门讨论过VRMMO游戏的事情。有议员提议像中国那样禁止AmuSphere这样的设备在市场流通，但是反对者认为这只会促成黑市兴起。还有议员建议直接取缔全部的VRMMO游戏，再一一进行审查，结果不少人还同意了。” “什么？” 桐谷和人大惊失色，脱口说道：“这怎么可以？” “现成的例子可就摆在那里。上周末NH公司联合全美的网络供应商宣布将组成联合调查团审查当前美国网络市场上的VRMMO游戏，当天他们就停止向美国境内所有的VRMMO运营商提供的服务。然而NH公司的审查不到一天就结束了，大量不符合他们标准的VRMMO游戏被剔除，而且提供了非常详尽的证明材料，美国各大媒体压根都挑不出刺来。我个人相当佩服NH公司的效率，只可惜要是换到我们国家的话，估计明年圣诞节之前你都别想再上线了。” “这这这……可以请他们帮忙审查一下吗？” “你也不想出现这种结果吧，桐人君？所以维护VRMMO世界和平的重担你可就要挑起来了。” 菊冈慢条斯理地咽下自己的千层派，随后拿出平板电脑，说道：“这次想要你帮忙调查的，就是这个。” 桐谷和人凑过去一看，随后疑惑地说道： “Death`G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