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处罚决定
这几个人一走进来先是向亚瑟·施尼茨勒敬了个礼，面对这些跟自己秋毫无犯的教员，舒乔自然不会无趣到再拿餐厅的规矩来说事了。 “唔，既然你们来了的话，这里应该没我的事了。”施尼茨勒向他们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 “处理结果会拿一份放到您的桌上。”马丁恭敬地说道。 施尼茨勒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没等马丁表达出见到他的荣幸之情，空气爆裂的声音已再度响起，他的身影随即消失，跟出现时一样突兀。 亲眼目睹这个难得情景的学生们又起了一阵sao乱，科尔抬起头冷冰冰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很快就让他们安静下来，效果比贝里席准尉的咆哮要好了不知多少倍。 在场学生众多，再闹腾下去说不定就会出去纪律委员会的人了，施尼茨勒走后梅森等人也无意继续调侃贝里席，先是将凑热闹的学生驱散，梅森顺便走到舒乔面前，板着脸孔看着他。 “禁闭三天，打扫餐厅半个月，你自己选吧。”他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说。 “你开玩笑呢？顶撞上官，对教员无礼，居然只给三天禁闭？！”一旁的贝里席大叫着表示不满，至于私自唱响《联邦进行曲》的事他则是连提也不提了。 毕竟真要追究起来，这件事他也落不了干系。 梅森淡淡地说：“这件事由我负责，如果对我的处理有任何不满，你可以向施尼茨勒先生上报。” “上报个屁咧，谁不知道你们都是穿的同一条裤子，这帮该死的文官……”贝里席嘟囔了几句。施尼茨勒刚才的态度他看得清清楚楚，完全是跟那混账小子有渊源的模样，找他说理那不是自讨苦吃么？哪怕撇开这一层不管，施尼茨勒这样的大人物也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更别说把这点破事闹到他跟前了。 里特曼·贝里席特里感觉自己的心情像克里斯蒂娜面前的那盘通心粉一样，拔凉拔凉的。 “说吧，选哪个？”梅森催促道。在公开场合里，他并不像私底下时表现得那么随意。 这时克里斯蒂娜站了起来，美丽的前情报人员走过来说：“十分抱歉打断了您，先生，但是卡洛斯先生没有做错什么。这点我可以作证。” 舒乔有些惊讶，梅森则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吐出四个字：“禁闭一天。” “什么？”克里斯蒂娜那双绿色的眸子不可思议地睁大了。 “顶撞教员，参与扰乱餐厅秩序，禁闭一天。还需要我说明吗？” “报告长官，我没有！”克里斯蒂娜敬了个礼，不卑不亢地说。 “你没有什么？” “我没有参与扰乱餐厅秩序。”克里斯蒂娜扬着美丽的脸说道，“还有，卡洛斯先生也没有参与！” 梅森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卡洛斯做了什么，我很清楚。至于你，你现在就在顶撞上官。” 他说着转过身看着贝里席：“两次顶撞，禁闭三天。小不点，你有意见吗？” 贝里席顿时陷入了两难：如果他出言反驳，为克里斯蒂娜开脱，那么梅森肯定会借此机会减免那叫卡洛斯的混账小子所受的处罚，同时还会和梅森结下矛盾。至于不帮克里斯蒂娜说话，那么不用说，他原本就不多的印象分会迅速地降至负数。 权衡之下他只好采用了折衷的办法，他颇有领导气派地咳了咳，说：“我建议区分一下处罚标准和方式，胡安·卡洛斯禁闭三天，克里斯蒂娜·阿奎拉则负责餐厅卫生十天，这样才能显得公私分明。” 为什么处罚学生的规定中有打扫餐厅卫生这一项呢？这事说来话长。好比说，泛亚第一军事学院的学生须修满五学年，除了四五年期的学生被遣入军队较少回校外，一二三年期学生基本长年待在阿纳森城的主校区里，只在每年夏季分批次外出训练。 本届入学新生接近一万两千人，而二、三年期学员虽然没有达到这个数字，却也差不了太远。总共三万左右的学员，再加上教官、讲师、教授、客座教授、督导员、保安守卫等等各色教职工，乌压压将近三万五千人的大军，连附近驻扎的军队都没法赛过这个数字，可想而知这对主校区的环境是多么大的压力。 泛亚第一军事学院著名的胡可夫大cao场足以容纳三万多人，平时划分区域使用，只有开学庆典等特殊日子才全面开放。 胡可夫大cao场有着如今的地球上除了海洋之外难得一见的地平线，当旭日初升，阳光洒遍大cao场的每寸草坪，摇曳的露珠闪烁着迷人的晶莹，几乎能使人落泪。每当一累人工降水过后，总会有学生掐着时间走上cao场观赏这震撼人心的日出。 为满足需要，除了南面被正门和主教学楼占据外，其余东、西、北三个方位均有一座体育馆，分别给一、二、三年期的学生使用。近期据说又将在原弗兰西斯·安德伍德图书馆的旧址上兴建另一座体育馆以供每年膨胀的新生使用——至于四、五年期的老生，很抱歉，他们的体育馆在太空里。 而供教职工和学员用餐的建筑则多达五座，舒乔等人此时所在的“餐厅”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角落，跟整座餐厅的关系说起来好比酒店大堂和一个小包厢。你以为这已经足够大了？不，这还没包括地下负三层的厨房、洗碗间和废物处理间呢。 所以说，在旧时代言情小说中描绘的餐厅“偶遇”追求心仪女孩的桥段，放在泛亚第一军事学院则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想要穿梭于五座餐厅那迷宫样复式的结构、在多达数万人的茫茫人海之中寻找到你的目标可是要下一番血本的，比之大海捞针也不遑多让——除非能像里特曼·贝里席这样滥用职责，这矮胖子绝对是动用了布设在餐厅监控设备才找到这儿的。又或者像克里斯蒂娜那样一天到晚盯紧舒乔，这样倒也能得逞，不过旁的什么事你是别想再去做了。 每到用餐时间，餐厅配备的数百只家政机器人同时开动，以流水线的生产方式供给三万多人饮食，宛如一只腹内藏着机器人的巨大堡垒。在这期间，它们还要时刻收拾残羹剩饭、清洗餐盘、更换茶水点心，以保证整间餐厅光洁如新而食物源源不断。在系统协作调制的作用下，人类根本插不上手。就像先前舒乔把那名学生随手乱丢的土豆倒掉一样，哪怕他不帮忙，M86家政机器人也会第一时间赶到，他完全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学员打扫餐厅的处罚规定也就应运而生了，并且渐渐成为了较为有效的处罚手段之一。 在这之前校方尝试过很多处罚方式，但是写检讨报告挡不住捉刀抄袭，公开道歉显得太儿戏，跑cao场纯属瞎折腾，并且对非肢体强化的学员来说有所不公，另外俯卧撑、蛙跳、负重跳远等体罚措施也有这个问题。而更严厉的惩罚不是没有，但对于一般的违规行为来说有点小题大做了。这么一看，打扫餐厅竟成了和禁闭相媲美的最佳处罚手段之一。 而且它还具备禁闭所没有的优势，首先禁闭容易让那些闲得蛋疼的学者拿来说事，二则禁闭室终究有限，而餐厅么——呵呵，如果你觉得数百个用餐区太少的话，那么还有台面凳脚、柱面砖缝，乃至窗台外墙任君挑选嘛。大不了让所有家政机器人休整一下，统统交给你来做好了。 而这正是贝里席要求两人区分处置的原因所在：禁闭那是实打实的牢底坐穿，而打扫餐厅呢？只要保证了最低限度，剩余工作量多少完全可以自由安排，这样虽然依旧没保住她不受惩罚，但也不至于得罪了克里斯蒂娜。另外贝里席也无法忍受这两人在一起打扫餐厅，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日久生情什么的？年轻人之间可是最有话聊的，尤其是克里斯蒂娜看那个卡洛斯的眼神，就算瞎子都看得出来有问题。 梅森当然看出了贝里席打的如意算盘，他嘿然一声冷笑，没有答话，转而对跟来的一名督导员说道：“克利夫兰，刚才在场的学生都记下了吗？” 此时餐厅里的学生已经疏散完毕，只剩下几名当事人，还有怜儿和胡杨等人也在一旁等候着舒乔，梅森显然是要趁这时间秋后算账了。 叫做克利夫兰的督导员上身罩着黑色套头衫，一顶宽宽的挡风兜帽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看上去与众不同。他先是一顿，而后点点头，声音僵硬地答道：“是的，梅森先生。总共两百一十三名学生，刚才唱响《蓝色之歌》的共有一百八十九名。” “都记下是谁了？” “是的。”克利夫兰点头，声线里带着一丝微弱的电流嘈杂声。 舒乔不禁多看了他一眼。从刚才进门起他就觉得这个督导员有些古怪，又有些莫名的熟悉之感，现在仔细一观察，这竟然是一名改造人。 “很好。回去告诉谢利克，将这一百八十九名学生列入D级名单，至于另外那二十四名学生……密切关注！” “其他人都散了吧。小不点你的处理意见，我会认真考虑的。”梅森说完转身看向舒乔，“卡洛斯你留下，我跟你讲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