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明其性，动其心
每一届的法门盛会，都是不一样的。 这一届，应该算是很好的。刚开始就让众多修道者得到自己的机缘，在历届法门会上都是很少见的。 听到戒罪的话之后，众人都是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彼此脸上都是满意的神色，就是那些没有感应到佛缘的人有些不甘和遗憾，却也无话可说。 只是印瞳却是有些奇怪。 法门会他也是知道的，只是讲法切磋的聚会而已，像静蝉寺这一次的做法，还是很少见的。 而戒罪和广普却是扫过众多的修道者，目光在印瞳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似乎有些困惑。 如今看起来，印瞳似乎真的没有感应到自己的佛缘。他简直是在随机性的在佛像前走走停停，从来没有修炼。说起来，印瞳停留的时间最长的就是释迦牟尼大佛佛像，可是他总不会感应到的是这样一尊特殊的佛像吧？ 不过就像戒罪所言，一切有或没有，都是缘法，别人不会多说什么。 “各位。” 戒罪看着千佛塔中的修道者们，说道：“千佛塔的好处，各位已经感受到了，不过可惜的是，没有感应到佛缘法门的朋友也有不少。请没有感应到佛缘的修道者，到广普长老处，其他感应到佛缘法门的修道者，到我这边。各位不要有任何疑问，也不要在这方面有任何掩饰。后面的一项，对于各位是否感应到佛缘法门有很大的关系。” 闻听此言，这些修道者们虽然好奇却也乖乖的各自站队。 在广普一边的都有些好奇的看着戒罪那边的大多数人。 广普则是面无表情的一副死人脸，看看戒罪那边大概不到六百人人，又看看自己这边的三百多人，没有什么表示。 戒罪看看分成两队的人，笑了笑，而后说道：“诸位，请随我来。” 说着，和广普一起走出了千佛塔，而繁一大师、夏未名等人跟在后面。 “感觉如何？” 出了千佛塔，戒罪便让自己这队的在前，之前站在广普那边的在后，开始向南走。 而印瞳混在人群中，和林瑶悄悄的说着话：“感觉如何？” 林瑶刚刚领悟到过去现在未来佛的佛缘法门，还有些恍惚，之前就是漫无意识的牵着印瞳的衣角，此时听到印瞳喊她，顿时清醒过来，笑道：“印瞳，我感觉我进步好大。” 印瞳顿时一挑眉毛，笑道：“哦？具体说说呢？” 林瑶兴致勃勃的说道：“过去现在未来佛像的意境很奇特，好像是——关于时空的。” “就像是主观记忆里的行走，比如说从一个地方去另一个地方，人的记忆不会把一整段旅程全部记忆下来，而是主要记忆一些片段。” “过去现在未来佛给我的法门就是这样的感觉，从一个片段直接跳到下一个片段，其中包括了很多的细节，却不需要一一去经历这种细节。而且这种跳跃并不是次序性跳跃，而是在一个宏观上俯视掌控着这种跳跃，从刚开始，到结束，所有的过程都一览无余而且迅速快捷。” “我觉得，有这种感悟意境，我的暗杀手段会变得更强。” 林瑶有些开心的说道。 她做了十几年的杀手，暗杀已经成为自己的习惯，所以相对而言，林瑶更倾向于暗杀的手段和道术。 印瞳欣慰的笑了笑。 过去现在未来佛的意境完全没有佛家的那种庄严肃穆，而且取其中的过去未来之意。 过去，现在，未来，这是三个代表着时间的词。而这三个词几乎囊括了所有的时间和空间，无论是平行时间还是次序时间，都在这三个词的组合之中。 而当一个杀手明悟过去、现在和未来这种不可名状的东西时，她将会在时间中肆意行走，在空间中随心穿行——或者这是比较夸张的手法，但是一旦某个杀手仅仅能够利用到时空的皮毛，那么也将会是暗杀对象的噩梦。 传说过去现在未来佛，同时出现在过去、现在、未来。这是一种神话，而那一尊过去现在未来佛的石像所蕴含的意境类似这样的意境，隐隐涉及到时空。 一切的事情和生命都发生在时空之中，纵横交错，复杂而不可言说。而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意境，就是将一个个面简化成一条条线，再将一条条线简化成一颗颗点。 越简单，越可怕。这就是过去现在未来佛的真谛。 而这种真谛，恰恰适合林瑶这种杀手。 因为杀手需要的，便是如此的简单。 “你感应到的佛缘果然适合你，你慢慢领悟，假以时日，你会拥有非常可怕的暗杀手段。” 印瞳摸了摸林瑶的头发，说道：“暮夕感应到的是药师佛，苏筠他们也感应到了一些比较厉害的佛像。这千佛塔中不过带了三炷香的时间，但是对于你们的好处都是非常大的。” “那你呢？我挺好奇你感应的是什么佛。”林瑶歪着头好奇的说道。 “我？”印瞳笑了，别有深意的说道：“我悟的，是我自己。” 一行人走了一会，前方领路的戒罪停了下来。 这里是一片很安静很空旷的地方。 巨树环绕，青石铺地，静谧无声，唯有叶风。 “诸位。之前之所以让各位分成两队，自然是有原因的。” 戒罪这时停下来，转身看向这上千修道者。 “诸位都是来自中原各地的精英或者前辈，堪称修道界的中流砥柱，不过遗憾的是，依然有一部分道友与我千佛塔的诸佛无缘，未能得到佛缘法门认可。” 戒罪这话说出来，众人心里都明白。什么与法门无缘，只是给台阶下的说法。只怕大多数，还是悟性不够，感应不到自己的佛缘。 戒罪继续说道：“事实上，在千佛塔中的佛缘法门感应，是在考验明了你们的性。何为性，即诸位道友各自的特性。万般神佛万般法相，便能感受到与其相似的特性，这便是明性。” 印瞳悄悄地和林瑶说道：“说白了就是自己被动的进行佛像配对，总有一款佛像适合你。” 林瑶不由轻笑出声。 而戒罪还继续说道：“而下面这项，便是动心。动者，动摇，心者，心性。下面的这项将会检验诸位道友的心性，修道一途，并非武力至上，心性甚至能够决定一个人的未来走向，也是极为重要的。” “只不过，这心性的考验，有些危险。之前未曾感应到佛缘的道友，可能会在这一项上受伤。所以这一项，是大家自愿。不愿者，可以不参加。” 戒罪面带笑意，朗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