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焦点
现在来看，印瞳的行动总体而言是很顺利的。 因为他要接触的人，都是些很聪明的人。 比如华宇、陈慧杭、皇帝、乃至青阳和公主两位女子。 唯一让印瞳有些感到棘手的是禹阙——因为他也很聪明，虽然不够聪明，但是也足够让印瞳小心谨慎了。好在禹阙的心态已经走上了歧路，不知不觉之间印瞳已经狠狠地阴了他一次。 皇帝对禹阙的感观已经下降到了很坏的地步，而禹阙却还不自知。 而如今还有一个让印瞳有些拿捏不定的，就是至今为止从未见过面却又非常重要的一个人物——大皇子禹灏。 严格说起来，禹灏也是印瞳需要算计针对的人物，但是他当初问过华宇，为什么不从禹灏开始下手，华宇给的答案很有趣。 禹灏想必禹阙而言，想法更简单，因此也更不好对付。 印瞳也有这种感觉。 卷宗上对于禹灏的介绍，都是粗豪大气，爽朗刚烈，但是事实上这是一种相对于禹阙的形容。 印瞳可不会天真的以为，禹灏如果没有一点手腕和头脑，竟然能发展出能够和禹阙分庭抗礼的实力，手下聚集了那么多将军大臣。 但是就在今天，这个让印瞳有些不好拿捏火候的人，却不请自来，亲自登门了。 印瞳坐在主位上，隔着桌案也不说话，而林瑶则是坐在印瞳的身侧，却是一脸好奇看着桌案对面，眼前这个魁梧的男子。 结果没过一会那个男子便开口道：“印瞳先生，你是主我是客，你不说话吗？” 印瞳看了一眼禹灏，发现这个大皇子脸廓刚硬，身材高大，眼光晶亮有神，时而锋芒凌厉，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典型的将军型人物。 印瞳忽然有了猜测，便笑着说道：“殿下贵为皇族长子，而我不过是个微末小民，想必殿下必然是有话要说，殿下不说，我又怎么敢说？” 禹灏眉毛一挑：“好吧，那我就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吧。印瞳先生，我meimei是你治好的，说起来，这事确实要谢谢你。不过，你最近可是成了父皇的大红人，这和治好我meimei是两码事，我想问你，最近父皇突然出手打压我和二弟，可是有你在其中说话的原因？” 印瞳带着笑意，点点头：“是。” 禹灏眉头一皱：“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印瞳抬头看向禹灏：“二皇子殿下来拜访我的时候，我就曾经告诫他，无论如何，对于陛下的决定，都不要违逆。因为所以他已经有的和想要有的都是陛下给的，这个忠告，现在我同样赠与殿下您。” “我不知道殿下与二皇子殿下最初争斗的想法是什么，现在又想要什么，但是至少陛下为的是这个夏国和夏国的百姓，所以他会采纳我的建议。” 禹灏舒开眉头，语气却带上了一些凌厉：“我从来没有想过违逆父皇。只是，我想知道，我的父皇是为了整个国家，那么印瞳先生，您呢？” 印瞳嘴角上翘起来：“殿下是想问，我在为谁效力？” 禹灏不答话。 印瞳长舒一口气：“我为我自己效力——看我是否愿意为谁效力。” 禹灏用手点着桌案：“很多人告诉我，先生你在为我二弟效力，但是我想问你，你是否愿意为我效力？” 印瞳哈哈一笑：“殿下，别人说我为二皇子殿下效力，那么对于和二皇子争斗的您来说，我可是敌人，你这么拉拢我，就不怕我坏了你的事吗？” 禹灏目光直视印瞳，认真的说道：“我以真心待人，他人自然不会负我。” 印瞳不由摇头：“殿下你这样可不好。人心不古这句话你应该知道的，或许您那以诚相待的一套在军队可以屡试不爽，可朝堂本来就是一个充满着利益和算计的地方，殿下你还是多留一手的好。” 禹灏却依然紧追不放：“先生你会这样提醒我，我就更想要你来我这里了。” 印瞳忽然起身，缓步走了出去。 禹灏则是同样站起来，跟在后面。 印瞳却不说话。 禹灏也只好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印瞳慢慢悠悠的走着，禹灏则是大步在后面跟着，却又不敢越过印瞳，又不敢说话，显得很是憋屈。 “殿下希望成为皇帝吗？” 忽然印瞳用很自然，很漫不经心，很轻巧，就像说今天的阳光很不错一样让人放松的语气突兀的问了一句。 禹灏却是脚步一怔，说不出话来。 印瞳的眼中闪过一抹微妙的神色，转过身来，看向这个带着军旅气息的彪悍皇子：“殿下，其实您今天来的目的，无非是想知道我在长安这个地方所站的位置。这个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可以很坦诚的告诉您。” 禹灏的表情认真起来。 印瞳说道：“如今我是陛下的客卿，也只会是陛下的客卿。朝堂上的事，我是不会一点头脑都没有就直接掺和进去的。一切从二皇子对我的赏识开始误会，但是我想我还是很自由的。” 禹灏对着印瞳行了一礼：“印瞳先生，您很聪明，而我想其实我是不够聪明的。在智谋上，我的确不如二弟，但是我想我要更真诚些，我依然希望先生能来我这边。嗯，既然先生只愿意跟我说这么多，我想今天我也不能得到更多的东西了，告辞了。这一次我没有带什么礼物，希望先生不要见怪。” 印瞳微微颔首，也不多留，点头说道：“殿下慢走。” …… “你在想什么？”林瑶问道。 印瞳沉思着：“我在想，禹灏到底为什么在和禹阙争斗。” “不是皇位吗？”林瑶奇怪的问道。 印瞳摇摇头：“不是。如果说禹灏对皇位没有想法，那是不会有人信的。但是我在问禹灏是否希望当皇帝的时候，绝对调整好了一切，我甚至利用环境和气氛调整了他的心理，我敢肯定那是他最放松最容易说真话的时候。如果他想当皇帝，那么他就会在我问话的下一秒不假思索的点头说想，可是他竟然一愣，迟疑了。” 林瑶问道：“是不是你当时对他的心理影响作用没有达到效果？” 印瞳否定道：“不会，一定是他的心里根本就不确定。禹灏，竟然对皇位没有足够的渴望，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和禹阙争斗？” “这皇族的人，可真是难猜。” …… 章节名焦点，表示从禹灏拜访印瞳开始，印瞳已经真正成为了长安的焦点。当然，这是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