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此痛，如此销魂
街上的人总是看林瑶，看的林瑶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所以林瑶从印瞳肩上下来了。 而印瞳则是在林瑶下来之后，继续不知不觉的牵起林瑶的手，口中还说道：“来，跟紧我，别丢了啊。那么多人，你丢了我找不到你。” 真不要脸。林瑶在心里忿忿想着。 一路上，印瞳牵着林瑶走过大街小巷，还买了两个面具，但是印瞳不让带。 “你看街上人那么多，万一我们被挤散了，你还带着面具，我上哪儿找你去？” 看着印瞳振振有词的样子，林瑶不由的气闷，又无可反驳，便把手里的那个猪头面具塞到印瞳怀里，气呼呼说道：“这是你的！” 印瞳哑然失笑，拿着那看起来很滑稽的猪头面具，落后林瑶半步慢慢走着，眼中却闪过一丝凌厉。 街上人流穿梭，很难去寻找一个人，但是印瞳却很清楚的察觉到有人正在跟踪自己。 本来他和林瑶看皇室车队游街时，就有感觉，只是不确定，于是便拉着林瑶走开。却不料人群里有一个人竟然一直都在尾随着自己。 从出了客栈到现在，印瞳起码已经转了十几个弯，看起来哪有路就往哪拐，显得特别随意，事实上也是看那个家伙到底是不是在盯梢自己。 结果不出他意料，如果他也是随意游玩，那也真是太巧合了。 但是印瞳依然不动声色，也没有告诉林瑶，只是任由那个人跟着。 只要他不做出什么危害自己的行动，印瞳不想随便动手。而且印瞳也很想知道那个人跟着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又是谁派来的。 就在印瞳心里不停思忖的时候，林瑶忽然又说话了：“印瞳，你看，好漂亮的河灯。” 印瞳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和林瑶两人竟然来到了城内的一条河畔。长安太大，缺不了水源的供应，所以要在城内开辟河道，方便取水。而这几条贯通长安的河道在灯会期间可就有了大用，河灯花船，石桥流水，又是一大趣味，也是另一大特色。 只见夜幕之下，河畔的小楼排列，竟有些南方水乡之地的韵味。灯火之下，河水波光粼粼，行船其中，恍若泛舟星河，光芒闪烁，煞是有趣。 林瑶噔噔噔跑到附近的石桥上，扶着栏杆向下张望。晃动的水光衬得林瑶眼眸透亮，配合那小脸上好奇认真的神情，简直可爱到了极点。 印瞳穿过人群，来到林瑶身边。林瑶认真的看河景，印瞳就认真的看林瑶。 林瑶忽然又抬起头来，左右张望，然后皱起了眉头，望着周围的人群说道：“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印瞳抬头左右看了看，顿时明白了林瑶所说的不太对劲是怎么回事。原来这河岸两边和船里桥上，大多是些青年的男女，两两结伴，相依而行，状态亲昵，让这周围的花灯也显得暧昧起来。 印瞳解释道：“千年前春华灯会是百姓为了庆贺春至，国定民安。而后数百年间，不断有单身的青年男女在灯会上相识相知，而后缔结良缘，共成一段佳话。于是渐渐的便有了灯会姻缘，佳偶天成的习俗和传说，很多适龄的单身男子和女子都在这几天晚上出来，看看能不能遇到自己的另一半。而很多情侣也是在这几天共同出来游玩——刚刚在那些街道还看不出来，但是在这河水边上，小桥流水，夜色明灯，算得上极为浪漫的去处，所以大多恋人都会到这里来。” 说着印瞳指了指远处：“你看那边。” 林瑶顺着那方向看去，发现有些妙龄女子正蹲在河畔，然后把什么东西放在一盏盏莲花河灯里，轻轻一推，那些莲花河灯便顺着流水缓缓漂流，而那些女子则是双手紧握在胸前，一脸希冀和憧憬的样子。 “那是一些单身的女子，在这几天把自己对于爱情的渴望或者是对心目中如意郎君的想象写在纸上，放在莲花灯里随波逐流，同时许愿。”印瞳解释道。 林瑶一脸了然，静静的看着河里一盏盏闪烁的莲花灯不说话。 忽然，这时候响起了一声极为猥琐的笑声，问道：“姑娘，你也来此看灯吗？” 林瑶扭过头，却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这个人一身公子哥的打扮，裹着绫罗绸缎，腰间配着玉玦和香囊，手中还拿着一柄纸扇。 林瑶的眉头不由皱起来。 夏国男人大多短袖青衫，显得极为干练，即使长袍正冠，看起来也是很清爽。而眼前这个人，浑身又是金又是玉，还拿把劳什子纸扇，现在又不是夏天！ 而且这个有钱人家的少爷目光yin邪，身后还有两个面色骄横的保镖，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人。 那个公子哥本来在远处看到林瑶就觉得这个是漂亮女孩，此时林瑶一扭头，他近距离看到正脸，更是惊艳莫名。 不得不说，印瞳的眼光非常好。林瑶本身长相并不属于倾国倾城的那种，但是极有特色，清纯可爱，看起来非常清新自然，配合着那种清冷的气质更是楚楚动人。而印瞳买的那件高领细绒大衣披在林瑶身上，衣领处厚厚的细绒长毛围裹住林瑶白嫩的小脸，更是将林瑶那独特的气质体现的淋漓尽致，而且更上一层楼，让人看着就有种惊艳的感觉。 这个公子哥眼中邪光更盛，又是一脸笑容道：“姑娘，长安城这么大，你我却在这茫茫人海中相遇，这真是缘分啊！不知道姑娘芳名啊？在下舒正宁，想邀请姑娘把臂同游这长安风光，不知姑娘可否赏个脸？” 林瑶根本不去看舒正宁，冷冷道：“我没那么多脸赏给你，你去找别人吧。” 舒正宁一怔，似乎是没听出林瑶话语中的嘲讽，只是被拒绝之下有些尴尬，继续笑道：“姑娘，不知道你可听说过银丰商行？那就是我父亲的产业，在下在这长安中略有些薄面，一定招待周全，让姑娘满意。” 林瑶见他不肯放弃，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道：“什么银丰商行，我没听说过。”而后不顾舒正宁脸色铁青，扭头说道：“你就这么看着？” 她皱眉头不是因为舒正宁对自己死缠烂打，那个一看就是花花公子的家伙还不配。她生气的是印瞳竟然笑吟吟的在一旁看着不说话。 这时印瞳一看林瑶不高兴了，顿时不敢再看戏，一个闪身把林瑶挡在身后，林瑶的脸色骤然缓和了下来。 而印瞳冲着舒正宁说道：“舒公子是吧？既然你自己都说你在长安城有些薄面了，又何必还要别人再给你赏脸呢？难道你还嫌自己脸皮不够厚吗？” 舒正宁吃了一肚子瘪，一看竟然又有个陌生男人上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再听到印瞳那毒舌刻薄的话，更是怒火中烧，发怒道：“你又是什么东西？给本少爷滚开！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印瞳却是不愠不火，继续平静的说道：“舒公子，我看你面色苍白，脚步虚浮，舌苔暗沉，是肾亏体损的厉害啊！您这小身板看着实在没威胁，所以我估计谁都敢这么跟你说话，毕竟都能打得过你啊。您说是不？” 舒正宁气的面色更加苍白，他天生贪图美色，整天泡在女人堆里，身体每况愈下，说肾亏体损只怕还是好听的。此时被印瞳戳中痛处，怒极反笑道：“打得过我？你有种！我看你是找打！”身后的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恶狠狠的撸起袖子，就要动手的样子。 印瞳面色不改，说道：“舒公子说笑了。您要真打我也行，但是还请您别碰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舒正宁冷笑一声。 印瞳仿佛没听出来其中的意味，反而很认真的一把揽过林瑶，然后把自己的头歪过去靠着林瑶的小脑袋，问道：“怎么？看着不像我媳妇吗？” 林瑶在背后狠狠掐了印瞳一把。 舒正宁的面色更加狰狞，狞笑道：“那我要是非要碰呢？” 印瞳被林瑶掐的直想吸冷气，却还是笑眯眯冲着舒正宁回答道：“那我就打你。” 舒正宁哈哈大笑：“你打的了吗？老子先把你废了！再去玩你的女人！” 说着，舒正宁的两个保镖已经冲了上来。林瑶脸色一冷，就想迎上去，却不料印瞳竟然动了。 陡然向前两步，把林瑶落在后面安全的地方。印瞳径直伸手，一记手刀横切在左侧的那个保镖的脖颈上，切得那个保镖龇牙咧嘴，痛嚎出声，下意识就一拳打过来。 印瞳脑袋一侧，堪堪躲过，拳风甚至带的鬓角的落发都飞了起来。印瞳面色沉静，再一步贴近那个大汉，然后便是狠狠一个肘击。 一蓬鲜血喷溅而出，还带着几颗黄牙。印瞳用力一顶，那个大汉顿时倒飞出去。 这时另一个保镖也看准了印瞳的位置，一个鞭腿直扫印瞳的大腿，想要把他打倒在地。却不料印瞳更狠，依旧是不退反进，弯腰欺身靠近，而后肩扛着那条腿，用手按住猛地跳起，顿时便听到那个保镖一声惨叫，两条腿竟然被印瞳硬生生顶成了一字马。 这时印瞳还在腾跃的空中，那名保镖的腿弯折的更加夸张，胯部更是发出清脆的骨裂折断声。印瞳就这么顶着保镖的一条腿直接腾空，而后曲起双膝狠狠压下，压在对方的双肩上，同时向内用力。那名保镖的胯部骨折剧痛，此时被印瞳双腿一夹脑袋，只觉得颅内又是一阵嗡鸣，当场便昏死了过去。 此时石桥周边已经围了一群人看热闹，印瞳如此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两个看起来强壮恐怖的大汉，让周围的人一阵惊叹，甚至听得到有几名女子双手捧脸花痴道：“好帅哦！” 印瞳就当没听见，无视掉两个已经爬不起来的保镖，自顾自朝着脸色已经吓得像白纸一样的舒正宁。倒是林瑶，听到周围女子眼里冒小星星的赞叹声，脸色倒是不怎么好看。 而舒正宁都已经呆了，他的两个保镖也是他父亲舒明甫花大价钱请来的高手，他怎么也想不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就能三拳两脚把这两个高手全收拾了呢？ 此时看到印瞳朝自己走过来，舒正宁都要哭了，一边战战兢兢的后退，一边苦思冥想的找词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但是没等他开口，印瞳忽然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于是一道杀猪般的惨嚎响彻云霄，像是要传遍整座长安一样，几乎盖过了漫天乱炸的烟花爆竹声。 舒正宁像只虾一般跪伏在地上，双手紧紧护着裆处，惨嚎过后已经说不出话了。 印瞳那一脚就像是踢正步一般，直上直下，而且力道十足，踢得也很准。但是坏就坏在印瞳有准头，舒正宁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去想了。 他只觉得痛，那种痛实在是无法形容，如果非要找个词——大概只能用销魂来说了。舒正宁只觉得自己的魂都飞了。 这时印瞳淡淡的说道：“你放心，我这一脚很有把握，所以我肯定你是不会死的，同样，我也肯定你再也没机会玩女人了。” 舒正宁面色绝望。 印瞳继续说道：“没办法。我都说了，你可以打我，但是只有一条：别碰我的女人。既然你不听劝，那么我为了保险，只好把你用来碰女人的资本给废掉。” 说完，印瞳也不再管舒正宁，转身便走到林瑶身旁，牵起林瑶的手径直穿过人群离开。只剩下一圈看热闹的群众，两个昏死的大汉，和一个满脸难以置信的像虾一样弓着身子跪伏在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