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你不是她

    微光熹微，窗花浮光弄弄。

    “娘娘。”小茱端着一盆清水推门而入。

    一道清瘦的身子站在窗前。三月缓缓的回头看着小茱：“我洗漱过了。”

    看到三月红肿地眼眸，小茱心疼起来：“娘娘，你哭了。是不是皇上又欺负你了？”

    三月摇摇头，看着镜中绝美的容颜，手轻轻地抚摸上眉骨处。三月转头对小茱道：“把我的粉色襦裙拿过来吧。”

    小茱愣了一下：“娘娘，你不是说不喜欢和贵妃娘娘撞衫么？”

    三月勾着嘴角冷冷地笑了笑：“我倒是想看看那女人气得眼歪鼻子瞪的样子。”

    小茱掩着嘴笑了笑：“娘娘比她美，定能将贵妃娘娘气死。”

    红衣褪下，一件精美的粉色交领襦裙缓缓穿上。精美苏锈的月牙白腰带，纤细的腰，盈盈一握。头上的青丝，一段粉色的绸缎，随意束起。额前细碎的刘海，多了一份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一朵粉色的桃花钿贴在右眉骨处，更添了几分魅惑。

    小茱痴痴地看着三月：“娘娘，你好美。”

    三月淡淡一笑：“一副好的皮囊，倒是一副好的武器。”看着窗外的太阳，那狗皇帝想必已经下了早朝。缓缓踱步走向门外。

    “娘娘。”小茱担忧地叫住了三月。

    三月疑惑的回头：“嗯？”

    “娘娘，你额头的桃花钿还是取下来吧，我怕贵妃娘娘会不喜欢，定会为难你。皇上万一发怒，娘娘，你……”

    三月粲然一笑：“贵妃娘娘倒是会发脾气，皇上不一定。”说罢，从容自若地踱步走向冷宫门口。

    小茱愣了一下，急忙追了上去。

    太极殿。

    兽炉中，燃着龙涎香，轻烟袅袅。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苏兰九，愁容难展地端坐在龙椅上。白荠山已经派冷玄去找线索了，但白狐是怎么运进皇宫还是个谜。朝堂上那群老头咄咄逼人，实在放肆。如今还剩下两天了。

    “皇上，容妃娘娘求见。”曹公公恭敬道。

    苏兰九愣了愣，脑海中浮现那张自信的脸。心中倒是有些期待。

    “宣。”

    “是，皇上。”

    御书房的大门打开，一身粉色的衣裳落入眼帘。苏兰九惊讶地抬头看着三月，眼眸落在三月的眉骨处，与小时候的三月，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神韵。

    “三月。”苏兰九的声音颤抖着。

    “嗯。”杏目顾盼流离地看着苏兰九，似笑非笑。

    “你额头可曾有过胎记？”

    三月款款而来道：“未曾。”

    眼眸中的祈待，一下子熄灭。苏兰九平静下来的眼眸多了冷漠：“这梅妆很适合你。但，朕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像，太像了。那一颦一笑简直就是小时候的三月。心中从未有过的慌乱。多年之后他才明白这种心情，他是在害怕。

    三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梅妆在东陈可是十分流行呢。皇上难道要扼杀臣妾的爱美之心？”

    苏兰九眼眸沉了下来：“你再怎么模仿，你也不是她。”

    三月抬手抚摸上眉骨处的桃花钿：“我从未模仿过别人，我就是我，我为什么要模仿别人。我也叫三月。这天下可不止贵妃娘娘一个人叫三月，也不止一个人额头上有桃花吧？”

    苏兰九愕然，反应过来，眼眸燃起一丛怒火：“倒是伶牙俐齿。但朕的皇宫中，只能有一个女子配有这桃花胎记。”

    “你说的是贵妃娘娘？皇上，你不觉得贵妃娘娘额头的那朵桃花，与她的脸不太搭吗？倒像似做上去的。”三月从容地点着怒火。

    “嘭”一个大掌拍在桌上，苏兰九的眼眸是喷发的火山般怒视着三月：“看来冷宫的生活过得太滋润了。”

    三月讪讪一笑，嘴角抿着笑道：“我向来说话直接，倘若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忠言逆耳，皇上还是多听听为好。”

    “秦三月！”

    “皇上，臣妾叫容芷。”

    “你！”

    “算了，我们还是谈谈贵妃的事吧。皇上今日过来，是让臣妾帮你找到白狐是怎么进入皇宫的么？”三月机灵的眼眸闪了闪。

    苏兰九阴沉地眼眸亮了亮，眼睛却始终无法从三月的眉骨处移开：“嗯。说说你的看法。”

    “白狐是野生之物，想运进宫难。皇宫周围把守严谨，到处都是禁卫军。而且没有引起一丝sao动。那就排除了宫外人所为的可能。白狐野性十足，活生生地弄起来，想必困难，倘若下点迷药在运进来，那就简单多了。”三月狡黠地笑了笑。

    “你一直说运进来，但你怎么就知道是运进来，而不是别人放进来？”苏兰九深邃的眼眸直直的三月。

    三月抿嘴笑了笑：“要是我，我肯定是趁皇宫采办物品的时候，混在物品堆里运进来。毕竟皇宫出宫采办物品的时候，可是用十几辆的大马车，那一辆出了问题也无从考究。”

    苏兰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倒是觉得这白狐是你运进来的？要不你怎么知道白狐被迷倒了？”

    三月讪讪地笑了笑：“皇上，真是抬举臣妾了。臣妾有那个胆，也没那个能力。况且那么多的白狐，可是很烧钱。”

    苏兰九阴凉的眼眸淡淡扫过三月：“你怎么知道白狐被下了迷药？你又是怎么知道白狐是被混在采办物品的车？”

    三月敛首笑了笑：“皇上倘若不相信，可以让御医查一下白狐的尸体。至于采办物品的车，还容皇上带臣妾过去一探究竟。”

    “好。”

    百珍庭。

    “皇上，七天内采办用过的马车，都在着了，请您过目。”徐主事恭敬道。

    苏兰九看着陈列在大院中的三十辆马车，挑眉看着三月：“都在这了，你找吧。”语气三分揶揄，七分疑惑。

    三月有模有样一辆辆马车仔细查看起来。

    看着那个粉色的身影，那专注认真却倔强又不肯服输的样子，苏兰九的眼神有些恍惚起来，明知眼前的人不可能是三月，那抹粉色的身影始终与自己脑海中的三月重叠，这让苏兰九心里有些烦躁。

    夕阳西下，三月依旧孜孜不倦地在马车上寻找线索。柔和的阳光，洒落在玲珑剔透的侧脸上，照映着细密的汗水，泛着晕黄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