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桃花信
这里应该就是花姑庙了,这株桃花树虽然没有万年,也有个几千年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南柯指着一地躺死的黑衣刺客,上清拂了拂袖口,道:“我以为他们是来找我打架的,然后又想了想,我的仇家应该没有凡人,便就让他们睡一会儿吧,我怕他们醒着,我一不小心,把他们杀了。” “……”太凶残了! 她上前一把拉住上清的手:“我们去五年后。” 上清将她抱到怀里,这才道:“走吧,这样就不怕走丢了。” “……”突然感觉上清真的是幼稚的可以,简直就是太不像一个老不死了。 眉间的梵音印一闪,两人来到五年后,楠淮歌死去的那年,这样的话,便可以很快的知道,楠淮歌是为何而死,靳子言又是为何没来娶她,这场才子佳人的故事,到底是如何收场的。 五年后的乐陵城,与五年前的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城为旧城,人为旧人,但心却不同了。 他们找到楠淮歌的时候,楠淮歌正一身粉色的盛装,坐在花楼前,脚边搁着一盏八宝的流朱灯,闪着暖红色的光,清晰了她的唇边淡淡的笑。 这样的楠淮歌,瞬间与多年后的那个与她相遇的楠淮歌重叠在了一起,遗忘一切的楠淮歌的笑容是真正的安静,可现在的楠淮歌,就算她的唇边的那抹微笑,如往前那般安静怡然,但还是掩盖不了她打心底,映射出的哀伤。 南柯与上清解除了隐身的术法,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开口问道:“美人jiejie,你坐在这儿是为什么?” 楠淮歌抬头看他,一双美眸里满是坚定:“等桃花开,他说,桃花盛开之时,便就来娶我,他说了我就会等……” 话说到一半,一个跛脚的乞丐从他们身边经过,他提着一壶酒,嗤笑一声道:“傻子!” 楠淮歌看向乞丐,指着花楼下的一树桃花,笑的安静:“我一点儿都不傻,你看桃花开了,我在等他来娶我而已。” 那乞丐许是喝高了,佝偻的身形摇摇晃晃,步伐不稳,走了没几步,一头栽倒,口齿不清的道:“什么娶不娶,我对这些无趣的事儿,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我只想吃最好吃的饭菜,喝最烈的酒。” 安静了良久,只听见脚步声响起,那乞丐睁开眼,提着朱灯盛装打扮的粉衣女子已经蹲在了他的面前,垂着那双动人的眸子,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我带你去吃最好吃的饭菜,给你喝最烈的酒,但我雇你做我的车夫,带我去皇城的丞相府给我的夫君送信,一共是五封信,一次只能送一封,来回的盘缠我给你,待事成之后,我所有的积蓄全都给你,如何?” 乞丐一张脸都被乱蓬蓬的头发掩盖,他望着面前的粉衣女子,拍着手连声笑道:“好!好!好!有饭吃,有酒喝,还有钱拿,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出发。” 说完,楠淮歌提着朱灯转身回了花楼,乞丐生怕没吃的,没喝的,抱着酒壶蜷缩在了花楼前,等明日的到来。 翌日。 南柯并不确定,楠淮歌到底是否想起了一切,所以在她与上清早早的就等在了乐陵的城门口。 她趴在上清的肩膀上,打了个呵欠:“帝尊,待会儿马车来的时候,别忘了拦下来,我先睡会儿,好困。”说着又打了个呵欠,听着上清淡淡的嗯了一声,她这才放心的趴着睡了。 睡的迷迷糊糊,被一声马叫惊醒,南柯小脑袋一抬,漆黑的马蹄子在临到她脑门的时候,生生的顿在了半空中,还未落地的树叶,也卡在了空气中,时间瞬间被停止。 上清侧眼看着她一副受惊的模样,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可是吓傻了?” 能够控制天地流转的术法,这种术法,很耗费神力,她虽头一次见。但,南柯扁着嘴,扯着上清的头发,苦兮兮的道:“帝尊,您刚才用仙法了。” “……哦,忘了。” 他淡淡的哦了一声,这才抱着她不紧不慢的往后撤了一步,这才将神力一收,凝结的空气,这才开始正常的流动。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遇上了上清这个极品,苍天呐! 不是说好了,不在人前动用仙法的吗? 南柯心酸的想了想,她必须得防患于未然。 她决定下次去九重天的时候,去与白虎神君叙叙旧,白虎神君一向与二郎神君交好。而以上清这副什么都无所谓的作态,被抓住是迟早的事儿。 想罢,南柯这才抬眼,看着已经将受惊的马匹安抚下来的马夫,眼神闪了闪。 这个跛腿乞丐,不仅满脸的褶皱,还瞎了一只眼,瘸了一条腿,走路一颠一颠的,嗓子像是磨砺的砂纸,刺耳的沙哑,但被楠淮歌换了身干净的青衣,拿着马鞭坐在马车上,倒是精神了不少。 马车里传来楠淮歌的声音:“发生了何事?” 乞丐马夫嘶哑着嗓子,佝偻着腰回:“小姐,是有人拦马车。” “我只是一个歌妓,哪衬得上小姐这俩字,叫我歌娘就好。”乞丐怔了怔,这才应是,这时楠淮歌已经挑了车帘子,探出了半个身子,在看到她与上清的时候,眸光顿了顿,末了扯出一抹笑来,对着上清道:“公子为何要拦下妾身的马车?” 上清胡扯的很淡然:“原是想要进京,但却丢了盘缠,便只能出此下策,拦了姑娘的马车。” 楠淮歌看着两人,将脑袋一歪,笑道:“我认得你们,昨日在落花楼前。”她指了指一脸苦兮兮的南柯,又道:“这小女孩还与我说过话,既然如此,捎你一程,不无不可,上车吧。” 马车内,南柯盘腿坐在上清身边,向着楠淮歌再次道了声谢,楠淮歌却笑着拿出糕点给她吃,然后问道:“两位不知去京城做什么?” 南柯看向上清,上清却将目光看向南柯,南柯翻了个白眼儿,将手上的糕点渣子擦了擦,这才道:“去京城寻亲的。”然后,又看着楠淮歌,反问道:“那么jiejie你呢?你又是去京城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