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离开时的念念不舍
今天虽然是欧阳冰雪的生日，但是却没有人会送她一声祝福，一个礼物，甚至只是一抹微笑……一整天，家里没有一个人有说过一句话，也没人吃饭。 欧阳奶奶、欧阳mama、欧阳冰雪、欧阳轩四人就这样傻傻地坐了整整一天。 家里静得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哭泣的声音。 晚上八点，欧阳mama怕欧阳奶奶饿着，做了一碗面。欧阳奶奶什么也没说，只是把面推开。 全家人只好睡下。 午夜时分，欧阳冰雪被一阵很呛人的气息惊醒了。一醒来，只见周围浓烟滚滚，火舌无情地吞噬着简陋而温馨的小屋。 她连忙叫醒睡在隔壁屋的欧阳轩。 欧阳轩毕竟是哥哥，他冷静地说：“小雪，你去叫mama，我去叫奶奶！快！” “嗯！”欧阳冰雪不敢怠慢，因为，哪怕是迟了一秒，家人们的安危都是由天而定！ 欧阳冰艳的房门紧紧地锁着。欧阳冰雪用力拍打房门，焦急地喊：“mama！mama！家里着火了！您快出来呀！mama，mama……”渐渐的，叫喊声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快出去！”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欧阳冰雪转头一看，居然是欧阳奶奶！ “奶奶，您快出去！”欧阳轩及时赶来，可是欧阳奶奶就是不肯，非要让欧阳冰雪和欧阳修轩先出去，她要留在这里救mama！ 欧阳冰雪和欧阳轩都是孝顺的孩子，他们哪能让欧阳奶奶和欧阳mama留在火场？ 欧阳奶奶见他俩不出去，硬是把欧阳冰雪推了出去，说：“小雪，你去打119，奶奶和哥哥留在这里就你mama！” “嗯！” *** 二十几分钟后，消防员们来了，欧阳轩、欧阳奶奶、欧阳mama还是没有出来。 “那边有人！”一个骨瘦如柴的消防员说。听到他的话，所有的消防员都把水力喷向那边。 不错，那里的确有两个人，欧阳轩和欧阳奶奶！可是，欧阳mama的房门始终都管得很紧！ 没有办法了，欧阳奶奶说：“小轩，你快出去！奶奶留在这里接你mama！” 欧阳轩不肯，欧阳奶奶就把他推了出来。欧阳轩想把欧阳奶奶一起拉出来，可是，欧阳轩一被欧阳奶奶推出来，房门就塌了！欧阳奶奶和欧阳mama被困在了里面！ 望着眼前的灰烬的欧阳冰雪和欧阳轩什么也做不了，双双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不知什么时候，欧阳冰雪号啕大哭起来。 消防队长安慰他们：“你们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你们的亲人都救出来的！”话虽这么说，可是，火势如此的猛烈，别说救人了，就连靠近都难啊！ 也许是老天有眼，这是，下起了一场及时雨。大火被豆大的雨点儿浇灭，给了近乎绝望的欧阳兄妹一线希望。 *** 市中医院，凌晨。 “mama！奶奶！mama！奶奶……”欧阳冰雪因为害怕，再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哭了起来。欧阳轩虽然平时常常和她斗嘴，但他的内心还是非常疼爱欧阳冰雪，这个他唯一的meimei的。这，是做哥哥的本性啊。更何况，是在这种危在旦夕的时刻。他轻轻地、有规律地拍着欧阳冰雪的背，柔声安慰道：“小雪，你别哭了。奶奶和mama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不，爸爸已经走了，他是不是想带走奶奶和mama？呜呜……”欧阳冰雪并不领情，甚至还冤枉了爸爸。 欧阳轩很爱他的爸爸，他带着微微的怒气说：“不，爸爸在天上一定会保佑她们的！你不可以这样说爸爸！” “奶奶，mama，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呀！呜呜呜，上帝会保佑你们的，他有没有叫你们去天堂报告！奶奶，mama……欧阳冰雪现在只能够卑微地祈祷，剩下的，只有挽救不了任何的哭泣。 这是，急救室里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来了。他见到只有欧阳冰雪和欧阳轩两人，问：“你们是她们的亲属吗？” “嗯！医生，我奶奶和mama怎么样了？”欧阳冰雪和欧阳轩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其他医生互换了一下眼神，似乎不愿意告诉欧阳冰雪和欧阳轩。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他只好为难地说：“对不起，小弟弟、小meimei，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赶快为她们准备后事吧！”说完，即使是见惯了生死的医生都有些心疼地摇摇头，走开了。 欧阳冰雪刺耳而绝望的哭泣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不，我不相信！奶奶和mama不会就这样抛弃我们的！我要见她们，我要见她们！奶奶、mama……” 欧阳轩想哭，但看见满脸泪痕的meimei，他强忍住泪水，安慰她：“小雪，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是的，奶奶和mama走了，但是，她们留下了我们，不是吗？别哭了，奶奶和mama走了，你就要坚强，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这时候，他不仅要守护他这最后一丝倔强，还有守护他唯一在世的亲人。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奶奶和mama在等我们，那些医生全是骗子！全是骗子！奶奶，mama……”欧阳冰雪几乎是疯了，她只能欺骗自己，她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但是这样自欺欺人却起不到一丁点作用。 欧阳轩也很心累，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任由欧阳冰雪哭泣了。 要是这时候医院空无一人，他一定会躺在地上放声大哭一场。 “明天就开学了，我们要怎么办？”突然，欧阳轩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欧阳冰雪抬起头来，她想起了昨天欧阳奶奶还让她好好学习，她不能不去上学！她理了理凌乱的秀发，眨了眨红肿的桃花眼说：“我们去找村长伯伯吧，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嗯！那么，奶奶和mama的尸体怎么办？”欧阳轩还是担心欧阳奶奶和欧阳mama的尸体。 “问村长伯伯吧。”欧阳冰雪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依赖和蔼可亲的村长伯伯。 *** 欧阳冰雪和欧阳轩回到乡下，村长伯伯曾经是欧阳爸爸的好朋友，知道欧阳一家只剩下欧阳冰雪和欧阳轩了，很伤心。不过，谁的日子都不好过，他想了好久，才问：“小雪，小轩，村长伯伯知道你们已经长大了，可是，你们没有人照顾。村里那个孤儿院，虽然也就只有七八个人，但条件还是比较好的。你、你们愿意进孤儿院吗？” 欧阳冰雪和欧阳轩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轻轻地点头，转过身朝着那个支离破碎的家的方向走去。 村长伯伯望着两个孩子离去的落寞的、无助的背影，心疼地叹了一口气。短短的两天时间，原本幸福美满的温馨家庭就这样分崩离析，换做是谁，都会受不了的吧？但这两个孩子，却显得比他想象中的坚强许多。 至于欧阳奶奶和欧阳mama的尸体，村长伯伯打算在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六埋葬。 从此以后，欧阳冰雪和欧阳轩就是没有父母的孤儿了，他们只能待在孤儿院里。 但是，由于孤儿院里的人不多，入院后，他们还是可以在原来的那所高中上学的。 可谁也不知道，是谁放的火？欧阳一家世世代代都是清清白白的，和村里人的关系也好得如同一家人，这回，不仅那五百万被烧没了，还夺取了欧阳奶奶和欧阳mama的性命。 这场火灾，犹如那场车祸离开时的念念不舍，留下了它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