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鸣石
张明康挤了挤刘易，低声说道：“刘哥儿，这宝贝，恐怕孙老不会收的，你走的时候，把这香炉卖给我得了，给价绝对不会比傅抱石的山水画低，够意思吧？” 刘易轻摇了摇头，同样低声说道：“不行，这东西我说过了要当做礼物送给孙老的，如果孙老不收，我自己留着了！” 张乐水也是一脸渴望，不过他没上前，刘易和他的关系现在已经变得太差了。 “刘小兄弟，我把这上面的锈迹什么的清除没问题吧？” 孙老猛的抬头看向刘易，他非常想弄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子，不弄明白估计睡不着觉了。 “瞧您老说的，送您老的物件，您老自己做主就是了！” “不行，如果是宋仿的，我收了也没问题，可就因为这声音的问题，价值太大了，如果我收了，恐怕不好说话！”孙老坚决的拒绝了，如果只有几百块的东西，小辈们孝敬的，收了也就收了，可是这玩意价值不好估量。 “萧武，去找一些碎木屑、滑石粉、麦麸子、再拿点醋过来！” 孙老的话让萧老狠狠的点了点头，也没发话，那个叫萧武文质彬彬的青年飞快的拨了几个电话，这些东西萧老家里没有，他收藏的主要是一些瓷器，铜器基本没有收集，如果有铜器的话，那些东西都是常备的，直接取来就是了。 时间不大，所有需要的东西都被送了过来，萧武知道要做什么甚至带来了一台小小的电子秤。 用一百六十克细木屑、六十克滑石粉、二百四十克麦麸子和在一起倒入五十克左右的醋拌成浆糊，这是考古专业去锈的方法，可见孙老对着个香炉里秘密的重视。 用刷子把香炉的里里外外都涂上了一层厚厚的浆糊，这样的话，等风干了，锈迹就会脱落，不损伤铜器丝毫。 刷完之后，孙老长出了一口气，开始和刘易闲聊，在张明康插科打诨之下，刘易的老底一点点的被掏了出来。 “不错的一个年轻人。” 萧老此时才对刘易的印象有所改观，这也让刘易长处了一口气，这次拜访还算成功。 萧武捅了捅刘易：“刘易，我看爷爷现在的心情不错，是不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古玩非常对他老人家胃口？” 你这叫什么问题？做孙子的不了解爷爷，还要问我这个外人？不过一般来说，玩古玩的，最喜欢的就是拣漏，这点无论放在谁身上都是，不管是自己拣漏还是亲人拣漏，都会非常高兴。 “玩古玩的都喜欢拣漏！” 刘易没正面回答，不过跟正面回答差不多。 “那行，以后有时间我会叫你出去玩的！” 萧武的话算是认可，认可刘易有成为他朋友的资格。 交换各自号码，孙老和萧老盯着的香炉已经风干了，两个老爷子一人手里拿个镊子，一点点的把上面的浆糊揭下，带下大量的铜锈，张明康和张乐水本想帮忙的，结果被两个老爷子赶得远远的，尴尬的只能在凉亭外边站着。 香炉上一连被刷了三次的，三次刷浆糊，三次风干，基本上把香炉上所有的铜锈都去掉了。 不论前辈还是晚辈，包括刘易，都把脑袋伸的老长，盯着香炉，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事情，就算是老一辈的人也很难遇到。 “去、去，都去一边去，你们都这么围着，我怎么看？”孙老如同撵小鸡一般的把围着的几个都撵开，就剩下他和萧老在观察。 “不就是看看么？” 香炉表面和里面都没有任何问题，当香炉的底翻出来的时候，不光是萧老，就连什么都不太懂的萧武和萧嫣然也看出了问题。 在香炉地下有不太明显的接口，如果没有锈迹腐蚀，肯定很难看出，去掉锈迹后，一圈很明显被锈迹腐蚀的痕迹就出现了。 量了一下香炉底部的厚度，所有人眼前都是一亮，有了，问题就在香炉的底部。 “切开？”孙老抬头朝刘易询问。 “我都说东西是送您老的，您老说切开就切开！” 刘易看着孙老想拿砂轮自己把香炉的底部切开，连忙上前，抢过砂轮，这种事情应该自己做。 “你小子快点把砂轮还给我，你是能看懂纹路，还是知道深浅？”孙老没有给刘易好脸色，这个玩意价值实在太大了，如果刘易磨的话，说不定还会破坏里面的东西。 刘易在其他人善意的笑声中讪讪的把砂轮还给了孙老，乖乖的在一边站着。 “都是这种脾气，如果我发现好东西，有把握的话，也不会让给别人！”萧老笑呵呵的说道：“如果不是我手没老孙稳，这活我也愿意干！” 得了，你老愿意自己干，就自己干，看样子没个一刻钟，是没办法取出里面的玉石了。 张明康、刘易、萧武，三个人跑外边的草地上坐着，有说有笑，关于一些古玩的趣事，都被萧武打听的一清二楚。 “这破香炉为什么花五万？” 刘易对问他话的张明康苦笑着说道：“还不是最近拣个大漏闹的，市场就没摊贩不认识我，按理说这个东西几百、最多几千我就可以拿下，不过现在的小贩都精明了，我要买的东西都死命的要价，过几天准备回家一趟，然后去天源市混了，这里没法呆了！” “也是，谁叫你基本上都在拣漏？”张明康表示理解，他以前刚出来混的时候，也从不在一个市场上长混，和摊贩们混熟了，就不容易拣漏了。 关键词来了，拣漏，萧武耳朵竖了起来，顺手掏出一款精美的大屏幕手机，不是市面上的任何一种，看样子是专门定做的。 手机页面一页一页的刷新，萧武的眼睛也开始放光。 “我决定了，以后要经常去古玩市场，不过你们要罩着我啊！” 说完这句话，还能听到什么万历青花五彩大海碗，什么宣德炉，什么十二花神杯，好像还有十二兽首之类的话。 刘易和张明康感觉好笑无比，一般新手都是这个德行，如果古玩好混，刘易也不至于混了好几年，也就是最近得了透视眼，才发达起来的。 “嗡！”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差点把刘易震翻，萧武紧张的爬起来，转身就往凉亭里跑，看都没看就开喊：“爷爷，孙爷爷，你们没事吧！” 刘易和张明康同样心里一紧，千万别出事，要出事他们两个陪葬都不够。 两个老爷子，萧嫣然，还有张乐水，四个人同时从头上摘下耳机，萧老爷子一边摘耳机，一边抱怨：“我说丫头，叫你给我们戴耳机，你把音量开那么大干嘛？我耳朵都快聋了！” “老了！”孙老虽然面色有些难看，不过还算正常。 刘易心放肚子里了，既然没事就好。 香炉地下被破开了一个小口子，里面的情况也能大概看得清楚了，一块被油布包裹什么东西。 能够看清了，就好下手了，刘易拿过砂轮开始沿着边线打磨，轰鸣声更大，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耳朵全都带着耳机，刘易也带着，不过仍然被震的手乱颤。 附近几个大院被惊动了，不过被萧武挡了回去，这种东西少一些人知道，还是少一些知道的好。 等刘易放下手中砂轮，把青色玉石取出的时候，他的皮肤上都有一些被声波撞击的坑坑洼洼，鼻子里鼻血横流，眼角带点血丝，如果声音再大一点的话，刘易估计自己不成瞎子也差不多了。 放下砂轮，眯上眼睛，好一会，刘易的眼睛才恢复。 刘易躺在凉亭的座椅上，就刚才那一会，他全身的精力似乎消失的一干二净，一点力气都没有。 “刘易，你没事吧？” 萧武第一个冲进来，看到刘易的样子被狠狠的吓了一跳，刘易现在跟死人没什么区别，脸色苍白，鼻血横流，眼角带血。 “没事，就是全身没什么力气，我休息一下就好！” 刘易看着周围关切的眼神，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嘴里刚要涌出的血被狠狠的咽了下去。 内伤了，看样子要休息不少时间，正好，这次事情了了，就回老家，把家里的一些事情处理一下，顺便养养伤。 刘易把手中的油布打开，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青色玉石在刘易手中散发着青色的光辉。 萧老和孙老纯粹是欣赏，萧家兄妹是不可思议，而张明康和张乐水的表情就精彩了，他们看向玉石的目光就好像要把玉石活活吞下，贪婪无比。 孙老把石头轻轻的拿起，不敢有丝毫的磕碰，放大镜凑近仔细观察，不论怎么观察，这就是一块玉石。 “老萧，你有没有有看过这方面的文献？” “没有，这石头奇了！” 萧老摇了摇头，接过石头，他和孙老的结论一样，这就是一块石头。 “您二位老爷子别找了，我查到资料了！” “屁话，你能查什么资料，要知道那些资料我们基本都知道！” 萧老又想给萧武一个脑袋瓜子，被萧武躲了过去，萧武把手里的手机递给萧老，满脸的委屈：“我是真的找到了，这个说实话，你们的古董知识没用，这个就是神话传说！” “神话传说？” 萧老气笑了：“如果神话传说是真的，我还会飞天遁地，你信不信，再乱说我揍你！” 萧武觉得自己委屈无比：“我是真的查到了，绝对不是胡编乱造！不信你看，真的跟着块石头描写的非常像！” 萧老接过手机，看了一眼，随即愣在那里。 “鸣石？” “鸣石！” 所有人的脸色很精彩，震惊，无比的震惊，他们就从来没有往神话传说方面想，因为这早就被定性为不可能的事情。 没想到他们今天不得不往这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