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新春里再逢，却为初始人（上）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熟悉的旋律和歌词，让枭孰下意识地动了动僵硬的耳朵，意识在一片漆黑的深海里面慢慢浮现，可眼前的一切，依旧是一片漆黑。 眼前骤然一亮，他睁开眼睛，那映入眼帘的熟悉面孔，让他的内心下意识抽搐了一下，可他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会抽搐呢？ 父亲、母亲、大哥、混小黑......能够在枭孰并不长的生命长河里通过长久共处而留下记忆的人并不多，而此时此刻，他们都出现在这个生日派对上，拍着手掌，唱着那有点庸俗到让人会犯尴尬的歌曲，可每个人都很高兴，然后枭孰发现，只有自己并没有鼓掌。 他微微低下头，没有察觉到那蛋糕的模样何等模糊，心想：难道，这是给自己的生日蛋糕妈？今天，是我的生日么？ 哦，原来，是生日了。 自己多少岁了？16？不......没有那么小吧，应该有20了吧......可是自己不应该...... 随着意识的清醒，那些老旧的面孔渐渐消散，消散的，还有他们歌唱的声音。 剩下的人的合唱越来越合拍，甚至到最后，只剩下了男人、女人还有女孩的声音。 “祝你生日快乐......”意识的无法完全清醒让枭孰流出一身冷汗，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可他却无法得到真正的答案。 一声合掌作为歌声的中止，啪啪啪的彩礼作响，在两声小女孩般的愉悦叫声过后，枭孰猛然扎醒，耳边传来小女孩祝贺的声音：“锐雯姐，17岁生日快乐！” 枭孰瞳孔收缩，他因为扎醒而坐了起来，纯白色的囚衣被换成了一套干净的布衣，只不过穿在他的身上有点小，这间房间里面很是漆黑，唯有门外缝隙传来的阵阵亮光。 他知道锐雯这个名字，从曹纪兵和小福子口中得知，刚经历过生死磨练、深知那两人肯定死无葬身之地的枭孰，忍不住对歌声中的那个锐雯起了一点点火气，他知道这很是莫名其妙，可也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人总有爱恨情仇和喜恶偏好，现实生活也好、电影视剧都好，这个女将军现在无论是战死沙场、又或是逃亡天涯都好，偏偏就不应该出现在这种欢天喜地的歌声之中！ 纵然她还小，可她身上就有那么一份责任！而现在......这算是什么抛弃了自己的身份地位，抛弃了所有寄望于她的所有人，厚颜无耻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最是看不起这种人的枭孰，心中升起了一股火气，就如他所想的，这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莫名其妙想法。 可他没有急着向那个女人发泄这股愤怒，他自认为他可以看不起这个女人，却没有代替曹纪兵和小福子他们表达对锐雯的愤恨和不屑的资格。 不过......现在看起来倒是这家新屋子的主人是好人，估计也是两个夹在大陆乱流生活中的，被设定为父母双亡的可怜兄妹吧？ 虽然这一切是假的，可设计师既然如此设定，那么就应该把剧情分成了两部分，这和那些galgame倒是一样，那么，如果自己揭穿那个女将军的身份，会不会让那个女将军恼羞成怒把我杀掉？甚至为了掩饰自己的处境，再把那对可怜的兄妹给揭穿呢？ 想到这一点，枭孰有点怂了，虽然关键关头，自己就爆发出一股奇怪的力量来击退了那个刺客将军，可是那种临近死亡的感觉，却是非常糟糕......对了，脱下那件上衣，枭孰发现，自己从右胸开始到手臂末端的墨黑鬼画符，已经消失不见了。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新手保护？枭孰哭笑不得，可是看这一次使用之后就消失的面积......也只剩下使用那种力量两次的机会了。 自己，还是怂一下吧？毕竟，对方既然会选择藏身在这里，那么应当拥有一定的安全性，不会轻易让荣耀军团找到，没什么事情，也不可能伤害那对兄妹。 打定主意后，枭孰继续诚心地听外面的声音，却听到那个较为成熟的女声说道：“啊？什么？我的生日？” “嗯啊，本来应该早一点的。可惜碰见你晚了。”兄说道，“之前你就跟我们说过，你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所以就选择了过年作为生日啊。” 哼，差点露馅了吧！枭孰冷笑一声。 “不过，那都是你失忆之前，你和我们在恕瑞玛旅途，你受......因为缺少水，我们很可能渴死，为了保证大家在烈日下意识不能模糊，于是就拿这些小秘密来刺激对方啊。”枭孰又哪里知道，真正差点露馅的是伊泽，幸亏他反应快，及时改口，才没有把那句‘你受了重伤，期间醒过，为了保持清醒，就和你说说话’完全说出来。 不然，对方就很有可能就会拾起那个问题，很有可能就再次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好先生口中的嗜血恶魔。 松了口气，见锐雯微笑着点点头，丝毫没有因为失忆和自己的口误而怀疑，伊泽想要继续说点什么来庆祝一下，却听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还以为又是安妮调皮，却看见安妮在自己旁边，一脸奶油双手捧着蛋糕，眼神非常无辜地看着自己。 对了，房屋里面好像还有个运气不错的弱智躺着睡了三天！伊泽刚把视线投向背后的房间，却发现锐雯已经一脸认真地走了进去，手上提着一盏油灯。 失忆了之后，身体素质还是那么好呢。 ...... 听到锐雯失忆这个词，枭孰一怔，在黑暗中并没有注意到床边的酒瓶，就把那瓶酒给碰倒在地上，他的脑子当机下还没转回来，房门被打开，一道苗条的身影并没有能够挡住太多光线，刺眼的光芒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于是便看清楚了这个女子的面貌。 他一向缺乏描写美女的词语，这绝对不是因为作者是个弱智的原因，所以他描写锐雯的话只有一个字：漂亮。 非要变成一句话的话，那么就是：这绝对不是亚洲四大邪术能够整出来的女性面孔。 枭孰猛然惊醒，对了，这里是游戏，自然再美貌也不过虚幻。可就算这样警惕自己，枭孰发现，自己的心脏早早在那么瞬间，猛然多跳动了一下。 不是一见钟情，真的。 只是一种，熟悉？很奇怪的感觉，脑海里面没有这种感觉，更像是一种深藏在心脏里面的东西，更像是反射弧里短浅的意识。 脸色骤然苍白，不是因为受伤，而是枭孰的神经实在跟不上现实的变化了，神经的刺疼让人不住脸白。 可锐雯却以为对方是因为忽然移动触动了伤口，眼中划过一丝怜悯，枭孰也根本没思考过来，就顺着锐雯的手重新躺在床上，视网膜上却依旧反射着锐雯刚才几个小碎步躲过所有碎片的画面，耳边是锐雯责怪的声音：“为什么要把衣服脱掉？虽然新春到了，可天气还不算热，这样很容易着凉的。而且，你手臂上的伤也没好，这样乱动肯定会拉扯到伤口的。” 枭孰下意识地点点头，接下来才渐渐恢复过来，脸上回了一点红色，单纯的锐雯还以为是因为枭孰害羞于‘赤/裸’，也跟着脸红了红。 枭孰是什么感受呢？百般复杂。 一句‘你失忆’，把他的所有推算全部推了回去，重新回到了零点。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女生，并非是抛弃了所有人，而是真的重新开始了一段人生？ 虽然锐雯还没亲口承认自己是锐雯，可那灵敏躲过碎片的身手，那种从骨子里下意识躲避事物的反应，又岂是普通女孩能拥有的？ 同名共姓、身手了得，这不是那个女将军，又会是谁？只不过是失忆了的女将军罢了。 设计师朋友，你还真是狗血了得啊。那么接下来的剧情是怎样？你到底要怎么发展？ 到现在，枭孰还没摸透这个四处充满了诡异的游戏的主线，到底是什么。 见枭孰没有说话，眼神似乎有点提防自己（不，只是因为思考下意识摆出的死鱼眼而已），非但没有生气，甚至和气地说道：“如果你是因为昏迷前的事情担心受怕的话，那么你现在可以放心了，虽然我们现在住的位置有点明显，可那些追你的人也没有追来。” 本来就没人来追好嘛......枭孰叹了口气，自己不过是因为担心那蓝色斗篷安置好军队之后，开始搜索这片区域，而自己恰好渐渐昏迷，才力求爬上悬崖而已。 见枭孰松了口气，锐雯露出了可爱的笑容，帮枭孰把铺盖铺好，安稳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起来也该时候换药了，把右手拿出来吧。” 虽然心中百般交杂，枭孰还是乖乖地把自己的老婆交了出去。 “其实说呢，三天前你自己包好的那个伤口，技术太烂了。”锐雯并不知道十一年前，就曾经有人这样评论过枭孰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那个包扎的样子很熟悉。” 两个人当然不记得，为什么会对对方，有一种很是熟悉。 如果不是锐雯提及，枭孰还真没察觉自己的包扎已经被人换过了，那种简陋的止血包扎已经变成了严谨的草药治疗，不过他的心思并没有摆在这，而是用那沙哑的声音重复着十一年前他对着空气的反驳。 “你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虽然三天来有用漏斗帮你喝水，可你的喉咙已经太干燥了，现在说话很有可能伤到嗓子的。” “不过，你还真是一个要强的人呢，而且，你不该反驳说情况紧急，根本就不可能好好包扎么？”锐雯解开枭孰右臂上的包扎，吃了一惊，因为那手臂上除了粉色的嫩rou之外，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伤口。 枭孰也吓了一跳，只不过不敢把那种情绪流露在外，锐雯微微吃惊之后，笑着说道：“看来你也很强啊，伊泽说，只有强壮的人，才能拥有这种恐怖的治愈能力。” 枭孰露出苦笑。 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了，枭孰根本一点都清楚，忍不住有点记恨于那个四眼，为什么不把情况说得清楚一点。 可，不是现在。 锐雯倒是没有回忆起枭孰为什么会脸色苍白，恐怕她就算想起来了，也会抛弃枭孰是因为乱动而疼痛脸白的想法，也会另起‘看到自己不小心打碎了酒瓶而惭愧’的原因吧。 毕竟，现在的锐雯，可是坚信着‘世界上总是好人比较多’的想法的啊。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人既然有着善良的人，自然也会有唱黑脸的角色，只听到那原本暖和的男声变得低沉，说话的对象明显是针对枭孰，他说道：“既然醒了，身体也好了，那么，也应该离开了吧？” 伊泽依靠在门框，目光冰冷地落在枭孰的脸上，似乎在分辨着枭孰脸上那苦笑的表情的真假。 显得，特别不信任枭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