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当斗志不再高昂，甚至失去（3）
让我们把锐雯的绝望暂时忘却，把时间的齿轮往回翻滚，找到在这同一地点，那隐藏在成千壮丁群里面的那个人。 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人海，微微把身子退缩回队伍里面，对着几个带队的人摇摇头，说道：“我们的运气不错，对方的速度也比我们要想象得更快一些。原以为我立刻出发到塔子村叫人，能够赶在他们之前回来，然后布置好一切的。” “现在外面都是对面的人，而且看起来只是暂时的包围，并没有急着发动进攻..不过就算等一下他们开战了，我们也不能急着冲出去，知道吗？”德莱文非常严肃地问道。 不是捧哏，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疑问，下面的人顿时纷纷异议，他们可不是荣耀军团的人..他们，只不过是那张老村长给的名单上的，用作最后一战的平民壮丁。 这些壮丁的素质参差不齐，虽然每个人都是好战的诺克萨斯人，没有一个人会因为畏惧战争而退缩，可有时候，在战场上..身材和心理素质的差距是非常容易表现出来的。 所以，这些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残酷，只是从父辈、子辈口中得知所谓战争何等模样的人，或许没有帝都那群人那等幼稚，可也纷纷欲试地想要进入这场战争之中，谁都有一颗怦动的热血心，一个永不磨灭的英雄梦不是么？ 德莱文，不就是这样的人么？所以他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些人在听到自己的安排之后为什么出现在抵抗情绪，而不是因为‘安全了’而松了口气并表达感激。 诺克萨斯人嘛.. “你们大概不了解战场是何等模样，我给你们解释一下吧。”德莱文却一反常态，竟开始给别人..他所不会当成是人的人，解释自己的行为，“现在双方的精力都是百分百的，双方都有对胜利的渴望，攻势也是最凶残的，我们的装备不足，冲出去就要面对如此对手，牺牲的比率未免太大了一些，所以我们必须等待，等到战争进行到中旬，双方已经筋疲力尽的时候，再猛然切入！到时候，那些粗心不搜查的艾欧尼亚人就要蒙蔽了！然后落荒而逃，而我们精力充沛，完全可以把他们全部留下来！” 当然，这个前提是必须城里面的老兵聪明一下，确认了我们这一支队伍的身份之后，舍得把那些藏在城里面留着追击的骑兵都拿出来，不然就算我们精力充沛，想要成功追击这群野生态下训练出来的艾欧尼亚人也非常困难。 这些壮丁们将信将疑地沉下心来，他们的军事素质看起来还不错，这近千人趴在这山头上，发出的生息颇为微小，所以一旦有人有动静，德莱文一眼就能够看到，例如他看到耗子突然跟旁边的人说了两句，然后微微地弓起腰，不多时，也不知他所相识的人传递了什么信息，竟有不下百人以耗子为中心围了起来。 果然没有这么简单么，德莱文轻啧一声，向耗子他们靠近：“耗子，你们想干什么？” 耗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德莱文的靠近，身子微微一逗，看着德莱文招牌的笑脸，微微握拳，咬牙切齿地决下心说道：“上战场！” “不是说了等待最好的机会..。他们看不出来，难道你也看不出来？” “可他们能忍我不能忍！”耗子尽力地把气力都留在胸腔里面，不敢让声音太大让外面的人听见，他微微弓起腰，指着不远方的荣耀军团城墙，恰好这个时候有一个悲剧的士兵在城墙上被弓箭所射了下来，倒进了那如水沸腾的人海之中，被吞没，被分尸，被彻底瓦解..耗子悲愤地低声吼道，“大人，我知道你的经历知道你很难把我们都公平地当人看，可是，让我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就这么死去，我做不到！” “我不是什么将军，更不是什么参谋，我不能想象一将功成万骨枯！” 耗子的身躯在颤抖，不高大的身躯更是因为弓腰而微小。 德莱文脸色一怔，没有因为耗子的挣扎而改变自己的注意，沉默一会后说道：“我也有自己的难处，老村长让我尽力地把这些壮丁全部拉回去，所以..” “不要再找借口了！你要杀要屠现在就来。”耗子握紧拳头，“你不就是想充当一把救世主么！你不就是想在众人都已经累死累活，期待着救援出现的时候，像英雄一样登场，然后迎接掌声、赞扬和欢呼么！” “休想牺牲那么多人名来搏取你的功成身就，大人，我不肯！” “这就是你拼着要暴露这里，然后艾欧尼亚人全部跑掉或者一个反手把我们先灭掉的原因？你以为掌握了这么一个条件就可以威慑我？”德莱文脸色冰冷了起来，似乎因为被揭穿了自己的小算盘而心有不满，可他字字诛心地打在耗子的心脏上，似乎因为耗子揭穿了他一件外衣，他也要把耗子的外衣揭穿掉，“你难道会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有可能把这支队伍的作用完全挥发掉！虽然这些壮丁的军事素质不错，可战士和平民总归拥有天大的差别！” “到时候，只要一千..不，只需要五百杀红眼的艾欧尼亚人，就很有可能把我们覆灭掉，到时候只要城里面反应慢一点，发现我们的窘境大开城门，反而是给他们雪中送炭了，我宁愿到时候我们就全部死在这里算了。” 没有给耗子任何一丝反驳的机会：“耗子，我知道你心急如焚。” 轻轻地松了口气，德莱文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忽然却站起身来：“全体队友！是时候登场了，让我们，杀个痛快去！” 满是煞气的一句话，却落得一地宁静。所有人都没有扭过神经，目瞪口呆地看着对着太阳、对着荣耀军团，张开怀抱的德莱文。 这个人..真的是一个神经病吧！ 没有人回应，德莱文顿时就有点尴尬，轻哼一声，一咬牙，再度昂首挺胸：“咱们，上吧！” 这次，终于有人反映过来了，举起手中的兵器响应着德莱文的话语，一声高声怒吼同步地在高山上响起，山下的艾欧尼亚人微微一怔，然后惊恐地看见山上山脚竟然出现了另外一支队伍..这些人大多数身上所穿的都是老旧的盔甲，看起来像是多年以前的货色，不是那破洞，就是这缺片，可仍然有一个地方被擦拭得非常干净而又完整.. 那是‘荣耀’，他的‘荣耀’，他们的‘荣耀’！ 诺克萨斯，荣耀军团！ 耗子微微露出欣喜的笑容，把德莱文的马牵了过来，德莱文却没有着急跨上去，而是略微沉默地看了耗子一眼，然后说道：“耗子，如果不是你主动放弃，我真的很看好你们。” 耗子一愣，微弱地说道：“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回去再说吧。” “好，回去再说，有机会的话。”拍了拍耗子的肩膀，德莱文跨上马，向耗子点点头，耗子立了个军礼，顿时持着兵器冲往前方，只留下德莱文孤自一人。 德莱文看着耗子义无反顾的背影，叹了口气，仰望天空。 “卡西奥佩娅，我会尽力的。呵，哎，耗子死也不回去塔字村的理由是无颜面对父老，如果这一役失败了，我是不是一辈子不能回国都了..差点忘了你已经不在国都了。不过，我也宁愿死在这里，因为龟缩一辈子，太难受了。” 重新低下脑袋，微微驱动马匹前行，从后背取出飞斧，呼出一小口气，露出招牌的猥琐笑容。 （斯维恩真的会这么相信这些艾欧尼亚人？） .. 德莱文站在最前头，现在却落在了最后，胯下骑马，却是慢腾腾地行走，落在了队伍的最后，凡是他走过的地方..。只剩下‘咚咚’的马蹄声。 左手的飞斧从未停歇，在半空中把反应过来的微少箭雨挡开，落地时也把拦路的人给斩飞，回到手上时，不留半点鲜血，也不曾有过停歇地再次向外扑去。 队伍走得很快，德莱文走得很慢，所以他很快就落单了，却也不慌不忙地转动着右手的飞斧，即使有些艾欧尼亚人红着眼扑了过来，也会在左手飞斧回来之际，被分尸于野。 他在蓄气，稳定的脚步，稳定的马蹄声，哒哒地落在艾欧尼亚人的心脏上，除了那些杀红眼的蠢货之外，略微有些理智的人都感觉到了德莱文身上浓重的杀气，畏惧地瞄了一眼后不敢再看，深怕连视线都能够引起这大煞神的注意，招来杀身之祸。 很快很快，德莱文的身边就突兀地被杀出一个干净的圆圈..充斥着尸体和鲜血，除了德莱文一个活人什么都没有空白圆圈。 是时候了，德莱文刚挺起腰，就听到脑后门突然传来一阵电击的声音，右手的飞斧终于在这一刻飞出！ 飞斧横出，拦在那不断散发蓝光的小点面前，那小点躲闪不及，被飞斧硬生生刮了一道，那刺眼的蓝光顿时消散，露出里面的面孔。原来是均衡教派的狂暴之心，凯南！ 凯南的胸膛被飞斧刮出一条血痕，痛苦地倒在地上..。这一杀气腾腾的飞斧，又哪里是他这种小脆皮能够完美抵挡的？德莱文邪魅一笑，刚张开嘴，却又感觉后脑勺一阵寒意，左手瞬间接到飞斧，往后砍去！ 顿时以他为圆心，一阵沙尘扬起，把他和一道绿色的残影笼罩在了里面，那沙尘扑了圆圈外的人一脸，耗子在人群中放下手中被开膛破肚的艾欧尼亚人，抬头担忧地吼道：“德莱文大人？！” 一阵劲风吹过，把沙尘全部吹开，不..。是被一阵风所吸引，然后形成了一个沙尘暴！可这阵沙尘已经不能再阻拦耗子他们的视线了，所以耗子看到德莱文站在地上左手飞斧正抵在那绿色身影的镰刀上，两个人都咬牙切齿地用力着，那匹可怜的马匹已经被震成马癫疯，躺在地上抽搐着。 最后德莱文左手肱二头肌一发狠，把那绿色身影推开之后，哈哈大笑，猖狂得不得了：“没事！哥们，我很好！哈哈哈，这就是你们均衡教派？！” “啧，锐雯和泰隆对你们的评价简直就是瞎了眼啊！” 那绿色身影，自然是均衡教派小师妹，暗影之拳，阿卡丽。 阿卡丽却无多言，被德莱文推开之后，悄无声息地丢下一颗烟雾弹，让德莱文一阵咳嗽之后，便消失不见。 （应该还有一个..）德莱文警惕皱起眉毛，他一直在等待他们三人的出现，原以为这会是一场恶战，却没想到泰隆对他们的评价有点高估了，出手就把一个重伤一个拦下..也得感谢恕瑞玛一役，微微缓了缓手上的酸疼，不然这个近战我是怎么都不敢接的。 烟雾闪去，环视一眼战场，却根本没发现第三个人的出现，那个名叫腰子..不对，应该是叫慎的最为稳重的家伙，却没有找刚才我视野被蒙蔽的机会出手..德莱文呼出一口气，现在就连阿卡丽和凯南都不见了。 那么，他们是撤退了么？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今天谁也别想击败我！ 嘿。 德莱文一头扎进人堆里面！不停地杀出一片圆圈！ 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屠戮杀人，仿若疯子，仿若疯狂，却..不留下任何伤口，只有guntang的鲜血才能够留在他的身上，谁也不敢妄想在他身上留下半个伤口，那些自信狂妄的艾欧尼亚人终于绝望，逃脱、逃跑，宁愿死在别人手上、自己人手上，也不希望被这个疯子开膛破肚、切成碎片..。 德莱文终于杀累了，而他却已经在城墙之下，哈哈大笑，扭过头去，看着那片狼藉的战场，向耗子向自己方向扇了扇手，让壮丁们不要再去追杀，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却很快就掩饰了下来，对着旁边的耗子愉悦地说道：“你看啊，似乎我走到哪，血就流到哪呢！” “欢迎来到，德莱联盟！” 骄阳下，男人似乎胸怀这如火红般的天下，背后就是那片被鲜血、断肢所染红的城墙，他对着壮丁们咆哮，对着这片天地宣扬，表达着自己的伟大。 以及不可被战胜的信心。 咆哮持续了很久很久，待到德莱文似乎发泄够后，那千名壮丁在耗子的带领下略带遗憾神情地走了过来，德莱文却没有再吩咐些什么，只是背对着耗子伸出了手，然后向城门扇了扇手。 城门下，看不到士兵们的神情，听不到击溃艾欧尼亚人的愉悦欢呼，所以他们自然也无法看到德莱文的手势，可门，还是很自觉地‘咿呀’开起。 德莱文动了动耳朵，眼睛很是自然地与那诡异的猥琐笑容融合在了一起，那双如小胡子一样以小称呼的眼珠里面传出了冰冷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