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计划开始

    “快，按顺序来，一个个进去，不许乱！”

    弗洛魔不耐烦的驱赶着昔日的同伴，试图让他们摆出个整齐的队形来让这一切显得不那么难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东一群西一群，乱七八糟的毫无秩序可言，而现实证明他的努力是徒劳的，恶魔们究竟有多崇尚混乱，这一点弗洛魔自己也是很清楚的，毕竟他自己就是个纯血统的恶魔，对于一切偏向秩序的事物都本能的感到厌恶，甚至这种偏向连它自己都感觉不出来，就像现在这样，他自己对于自己想做的事情都感到不耐烦，这其实是他作为一个恶魔的本能反应，当然，弗洛魔还以为是恶魔们的消极让自己烦躁。

    “哈···哈···，艾弗瑞斯大人，法师主人要我们进去是要做什么？”一只狗头恶魔一边哈气一边流着涎水靠过来，浓腥恶臭的涎水顺着狗头恶魔黑红的长舌滑落，几乎要滴到弗洛魔的身上了，这让本就烦躁的恶魔瞬间暴怒。

    碰！

    来不及任何的反应，一团红色的火焰直接在狗头恶魔的嘴里炸开，爆射的能量摧枯拉朽一般将狗头恶魔的脑袋炸成一堆四射的rou泥。

    吧嗒！尸体滚落的同时，弗洛魔收回了自己的拐杖，大多数中低阶的恶魔并不具备什么厉害的手段，不可能个个都像血魔一样心核不灭rou身不死，对付一般的恶魔，直接将他的脑袋摧毁掉就足够了。

    弗洛魔用一块顺手从尸体上撕下的皮毛擦拭着自己的拐杖顶端，怒气消融的恶魔对自己的武器威力感到相当满意：不枉费当年拼掉一条腿拿到手的东西！

    随手将尸体踢向奴隶们的头顶，还算得上肥硕的恶魔尸体在空中直接爆成一堆碎rou，雨点般洒在恶魔们的头顶上方，虽然被逼着吃熟食，但是恶魔的本性岂会被如此简单的掩盖抹杀？一个个饥渴的恶魔仰头张嘴，迎接来自天空的甘霖。

    弗洛魔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满脸的血液碎rou和脑浆混合体，顺着缓缓移动的手掌汇聚到口中。

    嗯！久违的陶醉感！

    弗洛魔眯眼享受着，自从被法师奴役，到底有多久再没有如此肆意品尝杀戮的味道了？弗洛魔不记得，但是这让恶魔迷恋的陶醉感自己都快忘记了，可见是有够久了。

    “够了，一个个来，都到魔法塔里面去，主人的命令就是一切，否则刚才那一幕就是你们的下场。”

    依旧有些不耐烦，但是这一次弗洛魔的命令得到了充分的执行，恶魔奴隶们老老实实的一个个挨着走进法师塔的魔法门，小心得像是世代为奴的xue居人，当然这不是恶魔改了性子，只是因为杀戮而已，纯粹是因为杀戮而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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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咚！

    透明的药剂瓶在蓝色的水缸中灌满，不，不是蓝色的水缸，是蓝色的药剂，至于那个能装下好几个恶魔全身血液的容器，本来是用来给恶魔们放血的，现在装满了蓝色的药剂，那就姑且称之为水缸吧。

    “下一个！”

    力魔拿着药剂瓶子将里面淡蓝色的药剂灌到被抓着的恶魔口中，随手将还处于迷糊之中，眨巴着嘴巴的恶魔丢到一边。听到力魔的呼喊，打下手的牛头恶魔赶紧拉着后面的同伴，将他们一个个的推到力魔的面前。

    “很好，看来是够用的。”

    魔法塔7六层，和一层大厅隔着无数层墙壁和防护法阵的地方，恶魔赞叹着，巴根透过水晶球清晰的观察着力魔将那蓝色的药剂一个个灌倒奴隶们的口中，一个个奴隶走进来，再到被灌满药剂走出去，巴根清楚地记得他们的数量和特征，每一个恶魔奴隶和其他黑暗种族奴隶的特征，巴根不仅仅可以清晰的看见，甚至清楚地记得，以至于，如果这里有一个什么名册之类的记录，巴根几乎可以将他们的特征和每个奴隶的名字对的上。

    巴根很清楚自己原来的情况，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能力。

    “魔眼，我的躯体和灵魂，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问题，我的主人，作为和您共生的我，您的灵魂如果有什么异常的话我会在第一时间感受到，或许在力量上无法抗拒，但是想要饶过我的存在而迷惑您的灵魂，主人，整个多元宇宙也没有任何生灵可以做到。”魔眼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半冷酷半优雅，但这一次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自豪。

    “是吗？那么我的记忆···”巴根将信将疑，涉及到灵魂，即使有这么一个远古存在至今的东西如此声明，他还是没办法完全放心的。

    “要说您的记忆力，主人，魔法，她是整个多元宇宙的奇迹，她可以让朽木发芽，她可以让枯骨生rou，她可以让大地和天空颠倒，她可以让堕落化为圣洁！那么现在您仅仅是因为研习魔法而增加了记忆力，这只是魔法的神奇在您身上最初的体现，主人，只要您不放弃，接下来才是连魔鬼的谎言都无法描述的奇迹！”

    魔眼的声音虽然还带着一丝丝冷酷的味道，但是更多的地方则让巴根感受到了一种狂热！

    密布着细密鳞片，粗壮有力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早已经不属于自己但是却感觉不到任何异常的左眼，一模一样的触感，一模一样的视觉，只是精神层面传递来的狂热和兴奋，让巴根觉得无比的熟悉和似曾相识！

    到底在哪里感受过？这感觉为何如此的熟悉又陌生？狂热而又兴奋！巴根无法直接体会到那种情绪和感觉，只能够通过与莫言的精神链接感知到一点点‘余热’，非常有限，毕竟一直都是魔法主动联系他这个主人，巴根需要什么资料和辅助也都是发个指令，接下来就等着魔法直接传输过来就行，从来没有将精神触角延伸至魔眼内部的想法，事实上巴根目前的精神力水平也没有那样的能力。

    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仅仅是一点点‘余热’，巴根都感受得到那种兴奋！那种喜悦！那种只要这一刻看见，哪怕下一刻去死都值得的冲动！那种心甘情愿奉献一切！迫不及待奉献一切的狂热！

    信仰！

    仿佛一道闪电在巴根的精神海中炸响！巴根瞬间就想起这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蠕虫！人面虫！这两种食物是深渊的硬通货，非常普遍但又不容易看到，普通的恶魔一旦得到他们第一反应就是直接吃掉，因为只要尝过就没办法忘记他们的味道！那种超越了rou质！超越了能量的令恶魔无比愉悦的味道！

    巴根也吃过他们，甚至有一段时间天天都吃，那是在老家，在那短暂的恶魔贵族生涯，虽然城堡被摧毁，但是属下们的营地还在，无数的美味，财富，魂晶，那段时间巴根简直就是睡在人面虫和蠕虫铺就的床上！手中把玩着同类的魂晶和心核，享受着人面虫们憎恨绝望的撕咬！那些细密的牙齿虽然无法咬开恶魔皮肤的防御，却可以给巴根造成适当的痛感。

    对于恶魔来说，痛感，就是快感！何况还有那诱人的绝望，诅咒，憎恨！

    唔！

    恶魔嘘了口气，那段日子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不过还是要注意眼前，信仰！巴根知道那是什么，无论是大法师的记忆，还是自己在那消亡世界中的见闻，都足以让巴根清晰地认识到它是什么，关键是这概念并不是巴根从自己的灵魂中得到的，而是直接伴随着那狂热兴奋的情绪传递而至！

    并非生灵主动去获得，而是直接将这一切融入到情绪中传递！

    诸神？还是曾经存在的人类帝国？如此恐怖吗！

    “魔眼！你们曾经主动去灌输信仰吗？”灌输！这就是灌输！这已经不是如今诸神教会流行的那种传教了，比那个要直接粗暴千百倍！这必须要问清楚，巴根可不想自己什么时候莫名其妙的成了谁的狂信徒！

    “开始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我们重视每个生命个体的选择权，包括对信仰的选择，我们会引导，会教育，会施予。但是战争进行的太久，也太残酷，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可能再去顾忌太多。”狂热的情绪正在退去，冷酷和优雅正在回归，魔眼的声音带着一丝落寞。

    “那么，你能够控制这种东西，让他不要对你的主人释放吗？魔眼，我还没准备好接受你们人类的信仰。”

    “我做不到，主人，这些是帝国主系统残留的规则，我没有解除它的权限，但是那些主系统和资源库都已经完全断开连接，您看到的这些已经是最后的残留，没有法则的补充，他们会越来越虚弱，直至最终消失。”魔眼已经完全的恢复了那种半机械的语调，完全听不到任何的情绪蕴含其中，如果不是刚刚还感受到他的狂热，并且非常了解他的本质，巴根非常有可能认为这家伙是个彻彻底底的炼金生命。

    “好吧！”恶魔咀嚼者丢到嘴里的魂晶，把这颗来自翼魔的原始魂晶直接咬得嘎嘣脆，任由四溢的恶魔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魔眼都这么说了，况且还是眼前的事情比较重要啊！”

    恶魔把玩着手中或圆润或尖锐的各色恶魔魂晶，缓步走到大法师身前最喜爱的水晶球前细细打量，时不时丢一颗魂晶到嘴里接替已经被嚼碎的前任。

    富有的感觉真是让恶魔迷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