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网络发表

    龙骑士网吧，居然满档，等了大概十多分钟才腾出一台机子。先让李慧照坐下，开了机子。机子很慢，键盘也很脏，旁边还有刚走之人留下的烟头。种种怪味，都让李慧照看的眉头直皱，强忍着难闻的味道坐下。心道，果然是是非之地。

    她此前学过一点五笔打字，并非完全小白。

    胡一飞教她怎么上网，申请号码。八位数、七位数的号全部抛弃，等到一个六位数才留了下来，五位数已经不多了。李慧照好奇问，“为什么不要前面的几个号？”

    胡一飞小声道：“号码越短越值钱，如果你有时间，自己慢慢申请几千个号记下来，等到十年后再慢慢卖号码也够买套大房的。”

    李慧照似懂非懂点头，看他蹲在身边手指飞快在键盘上移动，就觉很厉害。

    蹲着也辛苦，正好旁边的伙计下机，胡一飞抢先一屁股坐了上去，让后面等机的兄弟望其项背，不由赞叹自己机智。一边招呼网管开机一边继续教李慧照，“你自己取个网名吧，号码、密码和密保要记牢，以后丢了也能找回来。”

    “哦。”

    李慧照乖乖应答，也不嫌键盘脏了，用那不太熟悉的五笔慢慢键入内容。

    胡一飞得空自己打开文档，近大半个月的努力，稿子已经留存三十多万字，“是时候该探探路了。”

    他点开几个网站，起点、幻剑、天涯、搜狐、榕树等等。

    长久来看，起点自然是最好的平台，可如今起点还没有开始实行会员制度，各项制度都不完善。即使有签约的书，也都是成名之作，对于他这种没有人气的新书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好在他早已计划妥当，每个站的作者账号都已经申请完毕，索性一起发布好了。

    序章，加前三章上一一传完毕。

    又回忆一下前世几家知名的繁体出版社，谷歌搜索，发现只有两家有记录，目前也都是小公司。虽然很多出版社都强调不能一稿多投，可谁管它。本着广撒网的心理，他向五家出版社发了十五万字稿件的邮件，一并附上个人简历、联系方式。

    剩下便是安心等消息了，以他这本书的质量，相信只要编辑不眼瞎，最多十天就会有结果。

    “胡一飞，你的号是多少，我加你啊。”身旁少女雀跃道，刚建立的号，空荡荡一个好友都没有，谁都迫不及待想加个人的。

    “我加你吧。”输入号码，看到了一个叫“素月晚照”的号，没错了，添加好友。

    李慧照兴致勃勃，“总有刁民想害朕？呀，你怎么起这么个网名。咦，你的QQ号是五位数的。”

    “嘿嘿，我加你进班级群。”作为老网虫，胡一飞已经混到管理员级别，轻车熟路将校花拉进来。这个时间，竟然还有几个牲口在线。

    胡一飞：“潜水的都出来，欢迎一下新同学。”

    刘能：“靠了，胡一飞，你这个叛徒。要不是杜子康说你的号已经卖了，我们还蒙在鼓里。两千块，你这个贱人，怎么能卖这么多！！背叛我们三十班传奇联盟，我好心疼，好嫉妒，为什么我的号没人要。”

    胡一飞：“羡慕死你。”

    段涛：“请客，请客！”

    “请客 1。”

    “请客 2。”

    “……”

    杜子康：“飞哥，他们逼我说的。我们都在蓝天网吧打触龙神，你在龙骑士？”

    杨天：“新来的报三围。怎么都没人注意新来的，难道就我一个看到是女生？飞哥，这谁呀，要您老亲自拉进来。”

    胡一飞：“你的女神，文明点，别怪我不提醒你。”扭头一看，李慧照正好奇宝宝般看着群里的消息，胡一飞顺手帮她改了真名。

    群提示：“素月晚照”修改了群ID，李慧照加进了大别山麓三（10）班同学群。

    喧闹的群里骤然安静了下来，片刻后，消息提示声不绝往外弹，一片“欢迎”信息往下刷屏。就连刚刚几个潜水的，这下也全冒了头。

    李慧照发了个笑脸：“大家好啊。好热闹，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在上网！班长，你竟然也玩游戏？”

    刘能囧了：“呵呵，劳逸结合，有益身心。”

    杨天嫉妒得不能自已，立马爆料，“班头是我们的领头人，我们全是他带坏的。”

    刘能大骂：“尼玛！”

    ……

    胡一飞看了一阵，任由他们打屁，关了QQ信息，拉出word准备继续码字。

    可对着那空白的页面，呆愣好久也没码出几个字，便又翻出小说网址，一遍遍刷新，依然是审核状态。大半个月的辛劳，忍受寂寞、孤独，终于要再此时空面世，即使沉稳如他，也是心潮起伏。他不清楚《诛仙》提前发表，会是个什么状况。自己的风格肯定跟原版有不同，也不知这时空的读者能否接受。

    心里胡思乱想，手指落在键盘上，却愣是没心思写下去。

    深吸一口气，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进入状态。

    良久，正写的入神，身边李慧照小猫一样的脑袋凑过来，打断了他，“你在写小说吗？看起来写了很久。”

    “恩。”

    也不多做解释，“时间快到了吗，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李慧照这次很自觉抓住他的衣摆，胡一飞随口问道：“感觉怎么样？”

    李慧照深吸一口气道：“网络上聊天挺有意思的，感觉大家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平时在班里不怎么说话的几个同学，在群里居然这么活跃。连班长都成了带头打游戏的家伙，真是没想到。”

    “是啊，OntheInternet，nobodyknowsyou＇readog。”胡一飞拽了一句英语。

    李慧照却皱起眉头，“你怎么骂人呀。”

    “这你可冤枉我了。这句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互联网上的常用语。因为作为美国《纽约客》杂志1993年刊登的一篇漫画的标题而变得流行。在漫画中就画着两只狗：一只坐在计算机前的一张椅子上，与坐在地板上的领一只狗说漫画标题，在互联网上，没人知道你是一条狗。”

    “哦。”

    李慧照恍然，心虚道：“对不起啊。”

    “没关系。”想起小说终于要走上正路，心情不错的他竟然吹起了口哨，音调正是那首“校花。”

    “你又吹这首曲子了，难道真是你写的歌曲？唱给我听听呗。”

    “想听啊，嘿……我还不唱了。”

    “哼！”少女不高兴的锤他一记，“没发现你这人真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切。老土。”李慧照想要不理他，又自不甘心，哄着他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这么记仇嘛。说吧，要怎样才肯唱给我听。”

    胡一飞哪里会跟她小心眼，笑道：“这首歌清唱可不好听，等哪天有吉他伴奏，再弹给你听吧。”

    “你还会弹吉他？”李慧照扭头看他，一脸的不信。越是接触，她发现这人越是神秘。

    胡一飞不屑道：“我会的多了，难道都要告诉你。”

    “稀罕。”李慧照轻哼一声，不再跟他斗嘴。可这一路上也没能安静下来，胡一飞悦耳的口哨声不断随风破碎，让人心底舒适。

    晚风拂面，没来由一阵轻松。

    她突然发现，自己高中三年只顾着学习，也没有交什么朋友，与几个女生关系虽然不错，可总觉得隔阂着什么。她成熟得早，知道自己漂亮，很受许多男孩子喜欢，自然也少不了嫉妒，就算寝室里几个舍友，也是表面上跟她友好，背地里没少说她坏话。敏感的她，也便自动疏远了其他人。

    胡一飞这人也不错，至少交流起来很舒服，也许彼此交个好朋友也不错。

    只是想起胡一飞的所为，就为他担心，几次欲言又止，直到快到学校门口，终于忍不住说出口，问道：“胡一飞，你写小说应该写很长时间了吧？”

    “恩？”胡一飞发觉她语气有异，“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写小说的爱好是挺好的，可是高考还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却是不该浪费时间去做这些，完全可以等高考结束后再继续，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韩寒。”话说出口又怕胡一飞不悦，忙补充道：“你别误会，我只是作为同学劝诫你。如果你担心成绩落下太多，我可以帮你补习。”

    胡一飞将自行车停在校门口，笑道：“好啊，多谢你了，我会考虑的。”

    “恩。”李慧照松了口气。

    “快去上自习吧，时间快到了。老师要问，就帮我请个假。”

    “哦……什么，你又要逃课？！休想让我帮你请假。”李慧照陡然俏眉竖起，双手叉腰，竟然有股煞气。

    却降不倒胡一飞，哈哈一笑骑上车就又直奔网吧，“不请也行，随便你。”

    “胡一飞，你回来！”李慧照大喊一声，惹来校门口一片注目。心里咯噔一下，声音陡然消减。再抬头，胡一飞已经跑远了，只无可奈何的跺跺脚独自回教室。

    晚自习上，李慧照几番犹豫，到底要不要帮胡一飞请假呢。心道，Tony若是问的话，就帮一下吧，毕竟大家是朋友。若是不闻不问就算了。

    抱着这种心思，她眼神始终不离英语老师的背影。

    Tony是黄德忠的英文名字，其实是个土生土长的土老帽，因为是教的英语，为鼓励大家多用英语交流，才带头给自己起个英文名字，并让大家叫自己Tony的。若是以前，他是绝不会过多注意胡一飞，只是最近胡一飞的英语成绩实在太突出，还有一口流利的英国口语发音，这才随时关注他，走过去就询问杜子康。

    李慧照心里咯噔一下，忙站起来大喊一声：“老师！”

    教室里本安静一片，她突兀的大喊，顿时让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到她身上。脸皮子太嫩的她，脸色陡然涨得通红，却兀自让自己说完，“胡一飞同学让我帮他请个假，拉肚子去看医生了。”

    那一厢，杜子康差点一头栽倒在课桌下。天可怜见，他刚刚才替胡一飞请的假，“家里有急事，回家去了。”

    Tony微微诧异，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便不多问。

    李慧照心脏快跳到嗓子眼了，这是她第一次撒谎，简直如坐过山车般刺激。见老师点头，总算舒了口气，缓缓坐下不敢抬头。

    殊不知，因为她主动帮胡一飞请假，让男生们掉了一地下巴。

    嫉妒欲狂者，就差挠心窝、抓头发、捶桌子了。

    尤其是目睹了车载美女一幕的吴超和刚刚上网归来猜到他们可能在一起上网的几头牲口，恨不得干掉胡一飞取而代之。

    “啊涕！谁在骂我。”

    网吧里胡一飞揉了揉鼻子，朝网管喊道：“网管，来玩泡面，康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