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罪有应得
进了城艺禾便被董叔送回了“翠得园”，临走前孙有为面色凝重的对艺禾说道：“你先去‘翠得园’歇息几日那边已经打点好了不会为难于你，待我这便理清头绪便来给你赎身，”艺禾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着头，交待完之后孙有为就架着马车回城西的家。 回到孙府几人都无心再多言，孙有为一发不发的像里屋走去，庆渝自然不会怪罪孙有为此时怠慢自己，艺竹的离去对他打击甚大些许的不周之处也值得理解，与周谨一道回屋子去歇息。 孙有为则来到母亲卫氏的房间，“嗨…”长长的叹息一声慢慢的推开房门，迎面扑来一股香烛令心神俱躁的孙有为难得的感觉一丝安静，屋子里面烟雾缭绕宛如道场一般。 “迷雾”中卫氏虔诚的跪在菩萨像前嘴里念诵着经文，一手拿佛珠一手敲木鱼“铛铛”有敲个不停，孙有为轻声来到卫氏身边，拿起三柱香点燃插在了香龛里面。 嘴里默念着：“愿菩萨保佑艺竹来生投个好人家，这一世她太可怜还请菩萨大发慈悲。”一向不信神佛的孙有为在菩萨像前深深的拜上三拜。 卫氏刚好做完法事见状，轻声问道：“你平常不来此地的既然来了必定是有事，说吧有什么事要和娘亲说的。” 孙有为赶紧把卫氏从蒲团上扶了起来，十分自责道：“因我之事连累一姑娘丢了性命，我心里甚是内疚不知如何是好想来菩萨这里寻求超渡。” 卫氏叹着气说道：“哎………真是造孽啊，想我卫氏吃斋念佛，不伤一花一木为得就是积福，现在吾儿犯事连累她人性命我这辈子的善缘算是应了劫。” 孙有为跪在地上难过的说道：“母亲，那姑娘的性命并非孩儿亲手杀的，但却是因孩儿而死。” 卫氏愤怒的打断孙有为的说话：“住嘴，你还敢强词夺理，‘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些你不知道吗？难道你的良心能安吗？” 见卫氏发怒孙有为赶紧解释道：“娘亲，孩儿并非要推卸责任，来这里就是向菩萨忏悔求得菩萨的宽恕，一来求得心安，二来愿菩萨保佑那位姑娘来生投胎到一户好的人家，这一世她过得太苦，孩儿愿用一生的福祉来换得菩萨显灵。”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见孙有为已经意识到自己所犯“罪责”卫氏怒气不似刚才那么大，让跪在地上的孙有为站起来说话，卫氏问道：“这事你怎么处理了？” 孙有为说道：“我把那姑娘厚葬了她有个‘meimei’让我照顾也答应了，凶手被官府已经抓住。” “嗯，此事你处理得倒也合乎情理，对了你还得给其家里送上些银两也算是安抚家属失女之痛。” 事情知道了个大概卫氏便对孙有为下了逐客令：“好了，好了，你这平日不烧香的人临时来抱佛脚也不知有没有用，你还是赶紧出去别让一身的戾气冲了菩萨才是。” 从卫氏那里出来孙有为心里稍稍平静些不像刚才那样失了魂一样，待孙有为走远了卫氏跪在地上对菩萨说道：“大兹大悲的观世音信女愿用一世的清修换我儿的阴德，望您看在信女平日还算孝敬的份上就成全信女的心愿吧。”说着在地上重重磕起了头。 三日后金华知府衙门，蜂拥而至的百姓把大堂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官府一早把告示就贴在布告栏中，今日要审问刘三儿等人，所以平日被他欺凌的百姓都围了过来想要看看这恶棍的下场，孙有为、庆渝等四人早早赶到府衙因而站在最前面，一群人围在府衙门口不时议论些什么，庆渝细细听了几句都是在诉说刘三儿这些年所犯下的恶行，回想起自己和周谨在松林县的所做所为虽与刘三儿还差了些但也让人闹心的，再看看刘三儿如今的下场心里暗自下决心要改掉这个恶习，“民心不可欺民意不可违。”庆渝深刻体会到百姓的强大以及给自己带来的极大冲击。 衙门口闹哄哄的与菜坊一般，但随着衙差喊道：“知府大人到。”众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刚才衙门口如菜场一般闹哄哄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 知府座定便让人把刘三儿、瘤子一伙人带上了大堂，再见刘三儿头上的毛发已经长出了不少，人瘦了一圈想必大牢中的伙食是吃不惯的，精神萎靡想必发生这等人命官司刘三儿也预感到自己将要大祸临头，跪在堂上的一伙人都在瑟瑟发抖，往日嚣张跋扈的气嚣已经不复存在，现今都成了“落水狗。” 后面围观的百姓见刘三儿被带上堂马上有人喊道：“杀了他、杀了他”，其他人也跟着叫喊，群情汹涌知府怕惹出大麻烦用惊堂木重重的拍打在桌上，嘴里喊道：“肃静，如若再吵闹便判尔等藐视公堂之罪，”见知府大人发怒众人没有再言语半声，堂下也变得安静起来。 知府大人打开判词念道：“犯人刘好，绰号刘三儿。因犯杀人罪按《大明律》判处斩刑，待报刑部审阅皇上朱批后于霜降之时问斩。”围观的百姓一片叫好声，接着知府又念道：“犯人马玉，绰号瘤子，乃刘好之同伙本应判处极刑但念及迷途知返有悔罪表现故判处其十年监禁。”听到这里瘤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下来，原本以为自己会和刘三儿一样被判处极刑，现如今只判了十年只要有命在不管怎样都是好的，因而他赶紧跪头谢恩，其他众人也都被判处十到一年的不等监禁。 听完判词之后刘三儿再也忍不住就要站起来喊冤，被一旁的衙差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趴在地上嘴里喊道：“大人饶命啊我是事出有因的，那女子的性命乃是挣扎中的误伤小人绝无半点故意，那女子与他人对小人百般侮辱小人绑她也只是吓唬她，谁曾想造成如今之后果还望大人明察。”刘三儿拼命的解释只为求一条生路。 知府听完之后怒火中烧的说道：“刘好，你休要再做无为的狡辩，你平日横行乡里、欺行霸市本府仁义为怀对你三番四次的谆谆教导望其改过自新，不想你变本加利不思悔过如今更犯下不可饶恕之罪行，你若认罪也就罢了，如若不然定让你皮开rou绽。”知府说完不再让刘三儿狡辩就让差人押往大牢，经过人群时见到孙有为等人时目露凶光仿佛要将其吃掉一般。 听完判决众人也都散去，孙有为仰天长叹说道：“艺竹你听见了吗，刘三儿已经被判处极刑不日就要处斩，你可以安息了。”艺禾也说道：“jiejie你听见了吗，杀人凶手已经被判处极刑了，你大仇得报了。”艺禾每每提到艺竹都会情不自已的眼中闪现泪花。 几人转身要往孙府走去，这时艺禾停在了原地不愿再走一步。孙有为停下脚步惊奇的看着艺禾，艺禾不等孙有为说话就开口说道：“孙大哥，我此番前来一是亲眼看着杀人凶手被判处极刑，二来是向您及二位公子辞行的，多谢孙公子为我赎身请受小女子一拜。”说完就要行大礼，孙有为赶紧阻止艺禾的大礼参拜，嘴里问道：“艺禾你这是为何？莫非哪有怠慢之处你尽管说来，我已经答应艺竹要好好照顾你自然当你如亲meimei一般。”周谨也在旁边劝说道：“艺禾你就留下吧，我这表哥说到定然能做到，你一小女子在外漂泊怎么让人安心，如若有个好歹我表哥怎么向艺竹交待。” 孙有为期许的看着对方，艺禾依然坚持己见说道：“多谢各位的好意，我势必要出去走走习惯没有jiejie的日子，现如今已经备好马车”说着指向不远停着的一辆马车，接着说道：“金华府对我来说是一座伤城，留下来只会伤心难过每次脑海里都会闪现jiejie被害时的情景，与其这要不如活得开心一点为自己活也为jiejie而活。”孙有为说道：“你非要外出我等也阻拦不了你，留下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不如这样等这几日把手头的事处理好便陪你一同上路你看可好。”艺禾赶紧阻止道：“孙大哥万莫如此，艺禾此去不一定还会回来，以前都是有jiejie照顾现如今jiejie不在人世我应当学会照顾好自己，还望大哥莫要负了meimei的良苦用心。” 孙有为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怎可强留meimei于此，此番路途未明哥哥祝meimei一路顺风顺水，记得要常来书信报平安！”艺禾说道：“meimei定不忘大哥的嘱咐，大哥保重！二位公子告辞！”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想不到平日弱不经风、小鸟伊人的艺禾也会有如此坚毅的一面。”周谨说道，庆渝看着艺禾离去的身影在一旁说道：“经历是宝贵的财富，它能使人成长坚强对事和物都有很深的感触，想必艺竹的离去对她的改变很大。” 孙有为郁郁的说道：“但愿她此番顺利平安如若她再有个好歹，真不知如何面对逝去的艺竹。”三人各怀心思往回赶，路上的一切喧嚣都与几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