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野心勃勃
“对不起，不好意思，请让一下，对不起。”原本只供高级军官开会的舰桥会议室外此刻挤满了人，两侧通道与会议室本身的闸门都因此无法闭合。但实际上聚集在此的人都拥有骇人的军衔，坐在会议室里的人更是拥有联邦政府都无权授予的超高阶军衔和权限。阶职最低的冰蝶一边道歉，一边拨开人群，努力向会议室前进。 “你迟到了。”光逝看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讥讽，“难不成是迷路了？” “这里不需要我，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等我干什么。”冰蝶没好气地说。她在寻找空位的时候，猛然发现卡西乌斯和克里蒙特也在屋子里。卡西乌斯不奇怪，但她之前没有在选拔名单上找到克里蒙特，在机库甲板集合时也没看见他，还以为他没有参加这次行动呢，哪成想他走的“后门”比自己还给力。 “咳咳。”汐轻轻咳嗽了一声，将光逝涌到喉咙旁的废话堵了回去，“觅筝，开始吧。” Y181觅筝，一位冰蝶素未谋面的境界守卫，据说是为数不多的高能物理学博士，与那位金发帅哥希洛类似，平时负责后方工作，高危任务的出动顺位较低。 “我们的目标是一艘未知高级文明的巨型星舰X，行动代号捕鲸船。”直到这位瘦小文静的美少女开口，冰蝶都不知道这次航行的目标是什么，她略微扬起了眉毛，用了几秒钟搞清楚了状况。难怪光逝那么不情愿带上琉璃。“虽说是未知，但其实并非一无所知。”觅筝说，“海军前线实验室分析了残骸上带回来的样本，最大的发现就是内部结构所用金属与丹桑环境控制平台遗迹相似度极高。实验室认为这艘巨型星舰与叛军和哨兵04有某种程度上的关联，最糟糕的情况，叛军已经找到了一个强大的盟友。不过从好的方向考虑，我们也将搜索这艘星舰的范围缩小到了一个可实现的程度。” “本舰抵达叛乱星域后，我们将派出二十个侦察机中队进行区域搜索，与未知战舰在测试场留下的跃迁观测数据对比，迟早能逮到它的尾巴。”光逝接过了话语权，“发现目标X后，我们将尝试登陆敌舰，第一目标是占领全舰，第二目标是搜集数据和样本，从内部炸毁敌舰。如果以上目标皆无法实现，那么第三目标就是将敌舰彻底摧毁。” “我们还不知道该舰的立场与目的。”雪忧提醒，“未知不代表敌人。” “未知总是敌人。”光逝说，“如果它不是我们的敌人，那就由我们当它的敌人。” 雪忧撇撇嘴，懒得跟他争论。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能动用的军事力量极其有限。除了那些卵用没有的学生，只有大约一个重装团的兵力能投入登舰作战。”光逝继续道，“考虑道敌舰的体积，按照联邦海军标准，通常驻守了一个扩编师的兵力。如果真是那样，仅靠常规力量是无法取胜的。因此，每一个境界守卫都必须发挥出他全部的价值，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夜翼号已经将英灵殿系列装甲传送到了本舰。” 挤满会议室和走廊的少女们迸发出一阵欢呼，就连早已知晓此事的雪忧等人也流露出兴奋的神色。 “Z组不参与行动吗？”有人问。 “我不知道，从没问过。”光逝回答，“现在是午餐时间，解散。你跟我来。” 被点到名的冰蝶眉头一皱，觉得自己真是不走运。她跟着光逝离开舰桥，乘上电梯，但光逝所选楼层并非是餐厅，而是军械库。电梯门开启，外面是一个隔间，穿过隔间厚重的闸门才真正进入这个独立的军械库。门后，四列环形组装机整齐分列，三十三套英灵殿系列装甲在幽暗的灯光中反射出各不相同的诡谲色彩。 光逝在一套装甲前止步，说：“这是你的。” 冰蝶心下一惊，收回目光，看向光逝，试图找到开玩笑的痕迹。 “死神型装甲，直来直去，简单粗暴，软体动物都会用。”光逝在装甲的大腿部位拍了拍。 “我能试试吗？”冰蝶问，“就一下下。” “最好不要，你的身体改造程度不够高，在你熟练掌握原能前撑不住使用它的负荷。” “那就教我。” “别急，有的东西亲自体验比别人教来得快，你好歹也算有些底子，缺乏的只是使用经验而已。” “使用经验？”她脑子里闪过不详的预感。 “放心，很安全。”光逝承诺，“至少大多数时候。” “我能去吃饭了吗？”冰蝶暗自骂娘，脸上却堆起笑容。 “行，去吧，如果我是你，酒足饭饱后我还会琢磨琢磨写一封遗书，有什么想对你父母和哥哥jiejie说的话，我会代为转达。财产嘛，我就笑纳了。”光逝朝她的背影说。冰蝶反手竖起中指，头也不回地走了。 光逝回过头，从为冰蝶量身打造的装甲前踱开，最终停在编号Z117的盔甲前。这是所有装甲中最为庞大的一具，即使尚未启动，那冰冷厚重的躯体辐射出的力量也足以令人心悸。从境界守卫训练营第四年开始就伴随光逝征战，最后一次穿上它是在离开创世界00两个月前的定期检修中。 “帮帮我，帮帮我们所有人，我们会一起碾碎所有挡路的人。” ※ “舰桥吗，好可疑，好羡慕。”琉璃拖声拖气地在餐厅里截住了冰蝶。 “恭喜。”一向平淡如水的瞳坦然献上祝福。 “谢谢。”冰蝶先向瞳表示感谢，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羡慕吗？你去跟舰长大人说我们换换好不好？我可不想待在那地方受气。” “事情真能有那么简单就好了。”琉璃说，她们三人在靠角落的桌子落座，从自己的万能手环上翻看今天的菜单。冰蝶知道星舰上的餐食一向相当豪华，但也没料到竟然可以随意点餐，即使不在菜单上的，只要提出要求，基本都可以做出来。瞳点了一份红烩豆腐盖饭，琉璃想尝试尝试炖居纽兽头，冰蝶要了一份鸡rou沙拉和一份境界守卫特供的超高热量果冻饮料。 “我在医务室看见克里蒙特了。”琉璃说，“克里蒙特·月影·斯塔登，明明没有在名单上看见这个名字，但是他却上船了，而且我在其他岗位都没看见他。” “走后门？”瞳说。 “不可能，这艘船的后门大概没人能走得动。”琉璃说，“小蝶，你知道他是以什么身份上来的吗？” “不知道……”冰蝶迷茫地摇头，光逝想把什么人弄上船还需要借口吗？ “他是以宫夜的病人身份上船的。” “宫夜？”冰蝶回忆起那个和光逝关系莫名其妙地好的普通人。说普通人好像不太合适，毕竟也是一家大医院的头头，只是与其他人比起来确实很平凡。“他也在？” “小蝶你不知道吧，宫夜先生可是这艘船的医疗主管。” “是么。”大概是被光逝坑蒙拐骗弄上船的吧。 “跑题了跑题了，总之，有人看见克里蒙特去了舰桥。”琉璃说，“是这样的吗？他也在舰桥？” “啊……很遗憾，确实是的。”冰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由自主地表示了歉意。 “哇！太过分了！为什么那种家伙也有资格去舰桥。”琉璃锤着桌子发泄道，忽然又平静下来，问：“那么，你们说了些什么？” “什么？” “舰桥高级军官会议呀，我好歹也是指挥系的学生，这些个程序我还是很清楚的。”琉璃说，“直白一点，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哪……为即将到来……呃……已经开始的战争训练海军急缺的指挥人才啊。” 哎哟我们就别开官腔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骗人的。“琉璃笑道，“真要是这样，我哥绝对不会亲临现场的。” “唔唔。”冰蝶十分为难，虽说这些事不像是能随意透露的，但上面并没有下达封口令或者保密令，从军规军法来讲，她说出去也不会违背什么。而且如果是其他什么人来问她，她肯定不会说，但琉璃不一样，她身份特殊，脑子还聪明得要命，此刻的她微微前倾，满脸期待，毫不催促，周身散发着“我会保守秘密，所以告诉我也没关系”的诱导光环。 “我们好像是要前往叛军的地盘。”冰蝶埋下头，将声音压到最低，“追猎一艘外星人的巨型星舰。” “光明会？”琉璃问。 “不，我也不知道，似乎是未知外星种族的战舰。” “璃，这是犯规哦。”有人敲了敲琉璃的脑袋，用撩拨人心弦的轻柔声音责怪道。 “哈哇！吓死我了！汐姐~”琉璃撒娇地抱住汐的腰。 “对不起。”与琉璃嘴上说被吓到，冰蝶才是真正被吓出一声冷汗，她完全没察觉到汐的靠近，明明汐还穿着高跟鞋。 “欸？为什么要道歉？”汐微笑着摆摆手，搂着琉璃坐下，“也没有规定说不能透露啊。” “汐jiejie，我也想去舰桥，让我去吧，我会听话的。”琉璃抓紧时间撒娇。 “不~行，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事啊。”汐说，“而且我也和你光逝哥哥一样，希望你能安全。” “好吧，那既然如此，能不能再跟我说说外星战舰的事情，它有多大呀？” 汐肯定注意到琉璃在用所谓的“期望落差”来套取情报，她只是笑了笑，完全不计较：“很大，比独角兽级还大。” “我们若是追上它了，然后怎么办啊。” “这个嘛，就要看舰长的意思了。”汐说，“久违的猎杀游戏呀，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