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危机中的惊变（下）

    一进一退的攻防在眼前展开，海生心中只有无奈。虽然自己投身在这战斗之中，但自己却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在观看。初次杀人的情景让自己的神情显得无比呆滞。

    “帝国秘剑·十式——影杀”

    红发男子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快不留影，飒不留声的一道狂放剑气，冲着海生飞速激射而来。

    海生的身体抬出一根手指，黑气顺着手指开始凝结，竟然同样地射出了一道大小十分相似的剑气。两股剑气碰撞，顿时产生了无比强大的乱流。

    “不……不可能！”

    虽然剑气的颜色不同，但那种感觉分明就是自己引以为傲的绝技。红发男子看着眼前的景象满脸的惊诧。

    而海生的身体不知为何竟然开始攻击身旁的侍卫，毫不理会沿着身体流下的侍卫血液，飞速地在人群中窜动，双拳如同刺穿万物的利剑一般收割着周围的生命。

    “不——住手！”卡伊被这血腥的一幕所震惊，尖叫着。

    最后一名侍卫倒在地上，手臂在空中晃动，似乎要支撑自己残破的身躯一般。

    海生意识似乎被尖叫声唤醒，环顾四周皆是死状凄惨的侍卫，而海生不听使唤的状况也因为无人攻击渐渐停了下来。

    血腥的场景令海生再次回想起刚才杀人时的情景，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不由开始弯腰呕吐起来。再次抬起头的海生望向大海，竟是情不自禁地跑了过去。越过栏杆，海生纵身跳进海水之中。强烈的海水冲击夹杂着冰得刺骨的寒意，一心只想着要把满身的鲜血给洗掉的海生就这样在大海之中陷入了昏迷。

    幽暗的海洋沐浴在月光之下，看起来仿佛延伸到无穷尽。从浪头泡沫破碎的样子，可以看出风吹得有多猛烈。黑暗的海生之中有一抹淡淡鲜红色的光晕，正式被海水吞没的海生的位置。而这道光晕似乎正随着海浪越飘越远。

    “我死了吗？”海生在问着自己。

    “看来你已经打开了生命之源。”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

    “谁？你是谁？！”

    “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如果你真的想要解开一切的答案。那么你一定要掌握生命之力！”苍老的声音似乎并没有理会海生的问题，而是自己顾自己地陈述着。

    “什么生命之力？怎么掌握？”

    四周仿佛又归回到无边的死寂，窒息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想要呼吸的海生不禁吸入大量的海水，而自己下意识捂住喉咙拼命蹬腿。但一切似乎都是无用之功，身体依旧不断下沉。大量海水的涌入，海生再一次地失去了意识。

    浪涛拍打着沙滩。突然一股咸腥的滋味袭来，海生猛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在海边。

    海生所躺的地方离被海浪打湿的沙地只有一点点距离，拍上来的浪很大。海生知道是因为水花溅上自己的脸，他才醒过来的。

    海生把抬起了头。一个特别大的浪涌过来，顺着沙滩往上蔓延，打湿了倒地的海生的脚尖。不可思议的是他并不觉得冷，因此他就这样一直躺着，任脚尖让水波冲洗。

    他闻到很浓的海腥味。海生茫茫然地想着，潮水的味道和血的味道好像。他此刻有个想法，也许我们每个人身体里面流淌的都是海水吧？

    又是一个大浪打上来，这次水涌到海生的膝盖附近了。被潮水夹带上来的沙子轻刮过膝盖，散发出nongnong的海水味。

    又打上来一个浪，水退下去时是红的。当他想找颜色从何而来时，海生瞪大了眼睛。

    “……血！”

    他赶紧用双手将身体撑起来，仔细一看，发现手脚都红通通的一片，连T恤跟牛仔裤都变成黑红色。

    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再一次涌上心头，海生的全身都被别人溅上来的血给染红了，两手看起来简直红得发黑，轻轻握一握手，结果是黏得要命。再随便一摸，脸和头发也都一样淋满了黏黏的东西。

    “难道这不是梦吗？难道我真的杀了人了吗？”海生口中喃喃自语。

    这次海浪冲洗到了已经坐起身的海生，拍上来的水是淡淡的有些浑浊的灰色，卷下去的水则溶进了鲜血的颜色。

    海生捧起水来清洗双手，从指间滴下去的水带着血一般的色泽。

    海浪每次一打上来，他就赶快捧起水来洗手，但再怎么洗再怎么洗，双手都无法回到原来的颜色。不知不觉间水已经淹到海生的腰了，腰部附近渗出的红色，将周围的水面染得通红，而且那抹红还渐渐在扩散。在一片灰蒙蒙的风景中，红色更加鲜明。

    将满身的血液清洗干净，海生有些颓废地坐在沙滩上。海浪的声音令自己心情变的十分平静。

    “生命之力么？只要掌握就能回去了吗？”

    海生此刻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那是一种迷茫、一种悲伤、一种对未知恐惧。他赶紧想撑起身子，但是身体变得硬梆梆地根本不能动。

    慢慢地呼吸了好几口，海生才慢慢爬起来。随着反复地深呼吸，痛楚才缓缓地离开了。从海生撑起的上半身洒落了一枝枝的梧桐树枝。

    确实是梧桐叶没错。举目四望都是梧桐树林，一抬头还看见树枝折断后的白色断面。他猛然回想起了那一句话——你一定要掌握生命之力。难道说昨晚的异常就是所谓的生命之力所带来的吗？那么说这生命之力到底是什么？是让人自愈伤势的能力吗？还是说什么？

    海生的脑海中似乎有无数的疑问，但是非常可惜这些问题并没有任何人会为他解答。接着海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没有受伤。当然是有数不清的小擦痕，但是找不到称得上伤势的地方。而且，身体也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像那晚一样黑气缠身。翻了翻口袋，里面空无一物，大概都遗失在大海之中了吧。海生不禁这样想着。

    海生望着天空白霭轻轻地流动，呼吸着飘着黎明前的空气，倾听着浪涛声在荡漾。

    “要是一切都是梦境……该多好。”海生喃喃地说着，海生慢慢地站了起来。先让嘎嘎作响、惨叫的身体放松一下，再站着东张西望。周围是一片梧桐树林，就在右手边可以看见林子的尽头。先到那边去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树林外面是凹凸不平的荒地，低矮的灌木紧紧依附在退成淡褐色的泥土上。

    再过去是断崖，断崖那一边可以看见黑色的海。昨夜看见的海也是黑的，不过那应该是因为晚上的关系。现在都天亮了颜色还那么深，可见海的颜色本身就很暗。

    海生像是受到某种东西牵引，朝着崖边走过去。断崖的高度大约相当从一般公寓顶楼向下看，海生从那边呆呆地望着海水好一阵子。不是因为高度，而是被脚底下宽阔大海的怪异给吓到了。

    海水是接近墨黑的深蓝色。断崖的线条清晰的延伸到水面下，可见水本身不但没有颜色，还称得上是相当清澈。

    在遥不可测的深海黑暗盘踞其中，因为水很透明让人觉得更加不自然，像是在俯瞰光也无法到达的深渊。而在哪深渊之中如同宇宙般的景象。那些曾在照片上看过的星星、星团和星云，正散布在自己的脚下。

    海生一直蹲坐在那里看海，直到太阳越过天顶。

    “这里究竟是什么世界？什么地方呢？”

    他是在机场穿越到这边来的，这件事本身就很怪异。机场本来就是一个人群密集的地方，为什么就自己一个人穿越了呢？

    原本短短的影子开始伸长，海生终于站起身来。的确，光是一直坐在这边想是想不出结果的。

    海生左顾右盼一番。不管往断崖的哪一个方向走，看起来都像是没有尽头，不得已只好后退，往回走向原来的松林那边。并不是很大的树林，像台风过后般到处散落着折断的树枝。穿过树林，有一片宽阔的沼泽地。

    仔细观察发现，那并不是什么沼泽地，而是流进了泥巴的田地。

    水面到处有笔直的田埂探出头来，低矮的绿色植物才刚自泥中冒出尖端，就被吹得东倒西歪。

    放眼望去是一片泥海，远远的地方则有人家形成了小聚落，更过去是险峻的山脉。

    看不见在西亚克城里哪种类似于路灯一样的建筑，村庄的屋顶铺着黑瓦，墙壁看起来是黄黄的土墙，村庄四周种了矮树，像是要把它围起来，不过几乎都倒了。

    “看来这个村庄的生计主要来自森林资源与农作物，不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海生身处这个人迹罕至的村庄，时间仿佛就像静止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