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六章 洗澡
流君这声“老公”一叫,两个人都尴尬了起来。 钟义的尴尬是因为,他根本听不懂流君在说什么。佳娃主脑的确存储有菲卫一的语言,却不是菲卫一这一代人类文明的。 而流君的尴尬则是,虽然男人的眼睛在看着她的眼睛,可是男人没有回答她。 这不对啊! 这跟之前不一样啊!在两人相遇之初,这男人可不是这般腼腆的。不仅不腼腆,而且是相当的不腼腆。怎么占有了自己之后,反倒不说话了呢? 所以流君就问了出来:“你怎么不说话?” 钟义依然听不懂,只眨了一下眼睛,若是此时他的手能动,定要摸一摸鼻子,这是他的习惯,尴尬的时候总会抹鼻子。 流君不明所以,就拿出来那块rou递到了钟义的嘴边,说:“你吃点rou吧。” 可是,钟义不仅不说话,连嘴唇都不动一下,竟是对这rou食视而不见。 如此一来,流君郁闷了,这什么意思嘛,大小姐的脾气就要发作,可是她想到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便又忍了下来,继续问:“你是哪的人?怎么来到了角虎森林……” 流君接连不断地问了下去,钟义听在耳中,佳娃主脑开始了破译语言的运算。 佳娃主脑一向有破译语言和文字的能力,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需要该语言或文字达到一个数量,其中有相同的词汇出现在不同的句子之中,才会实现破译。 流君一句句地问着,她的话语同时也流露出一些她的心情,随着佳娃主脑的工作,钟义的眼神逐渐明亮起来,这意味着佳娃主脑已经快要掌握这门语言了。 流君却是看不出钟义眼神的变化,她只觉得这个男人或许是看不起她,甚至是不想要她了。 在虎度国,男人是可以娶无数个女人的,也可以随意抛弃女人。他当然可以抛弃她,却不会遭到任何来自社会的谴责。哪怕她是角虎城总兵府上的二小姐也是一样,只要是女人,就可以被抛弃。 这男人跟姐夫可不一样,姐夫是在父亲手下讨生活的人,所以姐夫对jiejie不敢有半分的违拗,更不要说抛弃了。这男人本就不是虎度国的人,他根本不必在乎角虎城的总兵是谁。 流君这样想着,一股强烈的屈辱感从心头涌出,随即她就忘记了她打不过这男人的事实,她搂住男人的脖子,向男人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下去。 肩头的皮rou是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流君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已经深深地陷入了男人的皮rou之中,似乎再用点儿力,就能咬下一块rou来了,这可不行,那样今后多难看啊,肩膀上将会出现一个丑陋的大坑,不说别人笑话,就是男人自己,也会恨死我的。所以流君又及时地松开了牙齿,只是,她的唇舌却没能感觉到血腥,她看了看自己咬过的那个部位,那肩头的皮rou竟是完好如初的。 这是什么皮啊?怎么这样结实?流君凌乱了。 半晌后,流君回了回神,她瞪着钟义,问道:“你的皮怎么这么厚?” 这一刻,她又忘记了男人是不理睬她的了,女人的思维,就是这么凌乱。 然而,这一次很是出乎流君的意料,钟义竟然说话了,而且跟流君的问话完全一致:“你的皮怎么这么厚?” 在刚才流君咬钟义的时候,佳娃主脑提示了一句:“治疗已完成。” 原来,佳娃主脑的救治程序一直都没有停止工作,只是在最后阶段,因为没有了能量,佳娃主脑只能控制钟义的神经,让他完全不能动弹,保持最佳恢复速度, 在接近完全康复的那一段时间,佳娃主脑首先允许了钟义睁眼。 “你的皮才厚呢。”流君气鼓鼓地抢白道。 这一次钟义没有再鹦鹉学舌,他把流君的身体推了推,站起身来,开始清理身下的那一团污垢,那是一团血rou模糊的皮囊,钟义也说不出这是什么东西来,他绝对想象不到,这曾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却被他砸成了熏rou大饼。这大饼在他的身下,由于他的体温而未能结冰,散发着血腥的气味。
流君在男人起身之后,顿觉寒意,她把自己的兽皮裹紧,看着男人的动作,星光下男人把身下的那堆东西抛出了巨木墙壁,流君也没看清楚,只当那东西与男女和合有关。 钟义在扔掉这团令他恶心的东西之后,从巨木墙的间隙中走了出去,他捡起了那柄巨斧,感觉这巨斧相当的沉重,竟似不比一辆汽车的份量稍轻,以现在没有了元力的他来说,用这柄巨斧打架是不成的,挥舞起来太笨拙了。 他拿着这把斧子走到了一棵树的旁边,双手持柄,用力一抡,这棵大树的树干上就被巨斧砍出来一个口子,然后奇迹出现了,这树干的伤口中竟然流淌出来一股清泉,钟义就着这清泉开始冲洗身体。 巨木墙旁边裹着兽皮的流君被这奇异的景象惊呆了,她从来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这种树木,这种树,在角虎森林之外是没有的,这树里面怎么会有清泉呢?只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她抛开了兽皮,就冲到了男人的身边,也跟着男人一起洗了起来。 这水竟然是温热的,冲刷在身上好舒服。女人的天性总是趋于清洁的,从小养尊处优的流君更是如此,只不过在角虎森林里这种严酷的生存环境下,有些事却是连想都不能想的。 “这是什么树?怎么会流水?”流君一边洗,一边指着大树问钟义。 钟义也不觉得有什么害羞了,两个人不穿衣服搂在一起都不知道睡了多久,这时候再表示害羞,就是女人也少有这么干的。他大致能够知道流君这句话的意思,就说道:“泉树。” 这两人都是生平第一次与异性一起洗澡,感觉上有说不出的旖旎情调,洗过了之后,钟义把污染了的兽皮也拿过来要洗,流君却阻止道:“等长夜过去再洗吧,现在洗了干不了,我们俩就不够用了。” 钟义听不懂流君的话,却见泉树的水也快淌干了,也就任由流君把兽皮拿了回去,翻了个铺在了最下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