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傲绝无双（五）
第一百三十一章，傲绝·无双（五） 叮——！ 突兀的一声弾剑之音，在这月下骤然响起，然而，其声未尽，那绝世无双的诡剑，在刹那之间，如流光般瞬光一闪！ “！？！” 一如既往的惊愕，因为在傲尘眼中，依旧是那不可思议的瞬间——八道全然同时出现的剑影，在电光一瞬间，直袭傲尘全身八处要害，留于表面的纵横二斩，亦是分毫未差。 剑二之荡剑绝杀，一瞬十击，宛如将时间的间隙逐一重叠，令这本不可能出现的剑术，现于人间！ 真真假假，这一瞬十斩的绝杀之剑，究竟哪一道剑影是真，又是那些是假？ 不，没有“假”，全都是“真”！ 感受着好似早已将自己千刀万剐的绝杀无情之意，傲然剑客依旧是当初在电光石火间敏锐的判断。但今番所惊讶的，是这一剑比之初战之时，愈加完美，亦愈发……“绝世无双”！ 是的，没有破绽、 正如秦昆曾言一般，今番之“剑二”，已然毫无破绽。至少傲尘无法看出这一剑的缺憾。 那在这一瞬间，傲尘的选择，是战，抑或避？ 退避？在这一瞬间早已毫无可能，因为，若是一刹那的胆怯，所面对的便是绝对之死。 战？他能快过秦剑心这一记快绝天下的“剑二”吗？ 心神一定，依旧是初战之时的决断——出剑！ 没有退避，亦无犹豫，在生死攸关的刹那，这个傲慢的少年剑客，并未辜负己身的傲气，悍然出剑，所用之剑势，依旧是当初破解秦昆的绝技—— 傲天绝剑，伏虎断剑！ 亦在这电光一瞬之际，傲然少年起势出招，好似互有感应般，一记绝命直刺，狂乱的剑气恍如气浪，突向敌手。其势虽难比六剑快绝天下，但此刻以此剑之势，已然无可阻拦。亦就是说，纵然死于虹方剑下，这一剑亦势必刺中秦昆。 绝死绝命？莫非，便是同归于尽这般可笑的结局？ 自然不是。 再一错身，少年人彼此背对，弾剑之音尚未消弭，但，两人之间的剑势已了。 “……发，发生什么事了？” 这般说来话长，实则不过电光一瞬，不论是林雪姬，疑惑林婉儿，皆是未曾看清，更遑论徐东旭。 “……！”唯有仇子期皱眉不言，但猛然攒紧的手掌，却似在揭示其惊愕万分的内心，因为，唯有他一人看清了那一瞬间，生与死的精彩。 剑，依旧。 但傲尘所执之剑，竟在这一瞬之间，好似如遭恶战，剑锋满布缺口。 人，亦不曾分出胜败。 然而，一道猩红的剑伤，赫然现于剑心少年自左臂，鲜血似无止境般流淌而出。 “好剑法。”简单明了的称赞，但语气之淡漠，却似寒潭雪水班平静。 他受伤了。 自入修行道以来，第一次受伤，更是受了剑伤。 “啊？秦昆？！”友人们一阵惊呼，万分急切。 但，未及旁观之人反应，战局之中的两人，却再一次开始了交谈： “一瞬十剑，这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议。”那一贯的戏谑已然不复，唯有面对夙敌之时，那绝对冷峻的专注，“我问你，你这一剑真真假假，究竟哪一道是真？” “不曾有虚，亦不曾有实。”莫名的回答。虚实皆无，难道是在暗指十道剑影本无真假之分？ “这般说，无论如何我亦不可全然阻挡？” “若果真不可阻挡，你如今早已死了。” 冷月依在，紫山之巅的气海仍旧是压抑不堪，两股截然不同的剑气，交织缠绕，互不相让。而背对的两个人，对峙的两柄剑，在月下山巅，好似绝配般，完美。 “我的剑，本可斩杀于你，但你那一剑势如猛虎，欲以死同归。我最终只可改变剑势。”少年皱眉，好似在为先前的那一剑感到失望，“我还不够快，不够‘绝世无双’……” “噢？”傲尘低首一看自己手中宝剑，只见得剑刃之上早已满布伤痕，俨然成了一柄残剑。无疑，是在那一刹那间，被“剑二”之剑势所卷伤。不免喃呢说道：“好可怕的剑法，若是我未能及时破解，结局怕是与此剑无异？哼呵，有趣……” 再看向对手手中那柄锈剑，却见的斑斑锈迹已所剩无多，剑锋闪烁着莹莹青光，曾经被岁月掩盖的锋芒，如今即将再现人间。 嗡——剑鸣，悦耳。 虹方，似乎亦在欢呼着自己的复活。持剑的人，亦不免心有悸动：你，终于“醒”了。 再说傲尘回想先前剑一之生死刹那，剑二之诡变莫测，纵然自己皆已接下，但对于六剑快绝天下，断杀生灵的剑意，始终难以平静。此时此刻，傲尘却顿时恍然，皱眉喃呢道：“……不，我破解的，只是秦剑心，而非‘六剑’……” “……？”忽听得这般言语，在旁众人皆是齐齐一愣。 是了，自己所破解的，只是秦昆的“六剑”，而不是“六剑”本身。 想到这番，傲尘的冷峻的面容，愈发专注，握剑的手，亦愈发用力：六剑？为何世间会有这般超凡入圣的剑术？ “……小尘。”倏然，寡言的少年人，却率先开口，“虽然剑道同辈之中，算上你，我不过见过两人，但我知晓，你虽无剑心，但天资超绝。若非修习‘六剑’，我绝非你之对手。” 是谦逊的称赞，还是冷静的判断？俨然，无情的人又岂会在意毫无意义的谦逊。 “……秦昆……？”闻言，一众友人皆是一愣。无他，似乎面对他们，秦昆亦不曾有这般毫无忌讳的言语。 “哼呵……”一贯的冷笑，但随之是比之先前，更加冷酷的杀意——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印证彼此究竟谁是永不消散的“光”。道：“你亦是我平生仅见的剑道奇才，我亦知晓，你我之间终有一天会为剑而生死相杀，这是你我的宿命。” 宿命？ 纵然这般说，他们两人又有谁甘愿等待命运的安排？今日的对决，不正是为了打破天命束缚，超越己身“无可超越”之人的宿命么？ 这矛盾的想法，无论是秦昆抑或傲尘，此刻却皆是如此。 “……尽全力罢，我亦想一见傲天绝剑之精意。”不顾左臂剑伤，秦昆纵剑在前，无双剑气亦是自体内狂涌而出。 各自的剑气，好似互有感应般，隐隐幻化而出的气龙，卷起紫山之巅的些许尘埃，在这月夜之中，乱舞腾飞。 他们今夜的这场剑决，终于要迎来落幕的绝响了。 “还有余力？” 莫名的，旁观的几位少年少年，亦不免心生激动，似乎亦隐约感觉到了这场剑决最为关键的刹那，即将到来。 “哼呵……傲天绝剑，远非你所能想象！”是刻意的言语，还是胜利的预言？ 六剑真正”绝世无双”之处，我亦不会让你错过。与此同时，剑心少年如是想道。 “傲天……绝剑？”咀嚼着这陌生的剑术之名，仇子期似乎隐约有了些许记忆的片段，却印象不深。 蓦然，三月之华骤然一暗，竟是被天外天的夜云一时遮蔽？！ 铮——！！！！ 剑客，出剑。 …………………… “傲天绝剑……传说的名号。” 似乎对傲天绝剑早有了解，孤坐于六剑楼的无双剑客，如此低语着，唯是凝望夜空的眼眸，至始至终都毫无动容。 “但，我六剑，终究‘绝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