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懦夫的胜利
圣骑士回忆录罗马斯洛：在短暂的战争生命中，经历的最惨烈的战斗生在科斯莫草原，尽管它不是规模最大的，也不是最震撼人心的，或许也不是最难以想象的，但是在狭小的战场中，它绝对是最惨烈的。 黑色的东土刹那间破碎，土块纷飞，数百只锋利的兽爪从土层中伸出，黝黑的兽爪闪烁着锋利的冷芒，直接贯穿了上方战马的腹部。猩红的鲜血“噗”一声瀑布般洒落，顺着粗壮的兽爪滴落，在兽爪上布满了血色条纹。 战马吃痛，仰身长嘶，健硕的身体之下，一个兽人被硬生生的拉了出来，马上的圣骑士惊慌失措了片刻，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的劈砍了下来。 兽人狞笑，浑身白色的毛飞舞，眉心星点璀璨，另一只兽爪挥舞，以极高的频率颤动，和长剑交错。 “呯” 火星绽放，长剑与兽爪同一时间弹飞了出去，庞大的后坐力施加在圣骑士的胳膊上，胳膊不受控制的向后甩去，连带着圣骑士的身体也不由的向后微倾。兽人狂啸，同样向后甩动的兽爪顺着力道的方向力，整个搭在战马腹部的魁梧身体灵巧的向后一甩，兽爪抽出，整个身体已经骑在了战马的后面。 战马痛吼，腹部伤口传来的剧烈痛苦让硕大的马眼中滚下大颗大颗的眼泪，那一道恐怖的伤口正在不断的掏空他的生命，在他简单的思维中，恐惧已经溢满，正在不断的流淌出来。 “嘿嘿嘿” 圣骑士的身体一僵，浑身圣光照耀，胳膊“咔吧”一声软了下来，手中的长剑顺势的向后落去。 “蠕虫，晚了” 不屑的细语如若蚊蝇，却恰似死亡通知书，两条粗壮的大腿猛的一夹，战马绝望，腹部伤口中一节青紫色的肠子飞了出去，连带着将生命一起带走。雄健的身躯“砰”一声倒地，圣骑士的身体甩飞了出去，手中的长江更是没了踪影。 兽人血目一眯，高大的身影力，几个闪动间，带着一颗散着热气的心脏站在不甘的闭上眼睛的圣骑士的旁边。 “杀！” “噗呲” 热血喷射，落入兽人的嘴中，数百兽人仰天大吼，兽吼如同天空的雷霆交织成一张网络，轰隆隆震颤天地。 近万声咆哮从冻土之下响起，浓郁的血气从每一道裂缝中渗出，如同深渊的血魔伸出了他的触手，收割地面的灵魂。 一道道深邃的裂痕徒然出现，坚硬的大地如同掉落地面的瓷娃娃，在一瞬间布满了裂痕。 一块又一块的冻土被击碎，狰狞的兽爪从冻土之下伸出来，狠狠的扒拉在大地的两侧，猛地力，白色的毛随风抖动，魁梧的身影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一个十个百个千个 密密麻麻的兽人布满了面前的大地，一身雪白的毛将断裂的地平线再一次连接了起来，将世界重新修复成一个整体，只是，在几千米的地平线上，让人头皮麻的血色瞳孔冷漠的注视着面前的数万圣骑士，狰狞的兽爪转动，锐利的气息凝而不散。 紧接着，没有任何的征兆，一个兽人猛的抬起了兽爪，“吼！” 白色的地平线动了，震慑天地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出来，裹挟着兽人的怒火与身上的恶臭，雪崩般蜂拥而至。 “狼人？” 罗马斯洛惊呼，面前的白兽人，赫然就是传说中的霜狼氏族，一个消失在历史中三千多年的恐怖种族。 “圣骑士，集结！” 夹带着恐惧的命令高高响起，炸响在所有七万圣骑士的耳边，一张张被风霜覆盖的面孔渐渐浮现了悲壮，一张张青涩的面孔却点燃了战争的热血。 “牺牲圣骑士，冲锋！” 长剑横指，圣光爆裂，牺牲圣骑士的真名在苍白寒冷之下回荡，三千名从牺牲骑士团中调出来的牺牲圣骑士带着抛弃一切的无畏，胯下心灵相通的战马踢踏，踏碎冻土，跟随者罗马斯洛的长剑，起了走向死亡的冲锋。 “嘶” 壮烈的气息引动的周测的战马不安的跺动四蹄，粗壮的四蹄狠狠的击打地面，一对大眼盯着几乎和“雪崩”撞在一起的同类，十分不安的嘶鸣。 青涩的圣骑士目瞪口呆的看着爆出无畏冲锋的所谓前辈，头盔下的双目带着惊疑不定。 在他们的心中，所谓前辈不过是一群被磨光了爪牙，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废物，一个个自恃强大，用经验粉饰懦弱，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恐怕战争与死亡都已经和恐惧画上了等号，在战场上，除了无助的哀嚎，就只能够抱头鼠窜。 但是，现在一瞬间，似乎都不同了。 五万青涩的圣骑士架住面前的兽人，惊诧的回过头，注视着带头冲锋那道身影罗马斯洛。 原来，他并不是真的懦弱，原来，他是正确的，原来真的有兽人，原来，错的一直是我们。 一个圣骑士从一侧闪出，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起，将兽人即将带走生命的长剑架住，他头也没回，冲着身后的圣骑士大吼，“保持专注，杀！” 圣骑士猛的回神，身前魁梧的身影将高大的兽人死死盯住，双臂上高高隆起的肌rou渗着血丝，看来已经到了极限。 是了，无论对错，一切都已经回不了头了。 青涩的圣骑士的脸上青涩退却，坚毅的神色浮现，手中的长剑擦过面前“前辈！”的肋骨，直接捅进兽人的腹部，紧接着狠狠一搅，鲜血伴随着破碎的肠子从伤口中喷了出来，溅射了圣骑士一身一脸。 “呵呵，小子，好样的！” 圣骑士大笑称赞，身后的小家伙已经完成了历练，从青涩的圣骑士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圣骑士，一个即将继承了牺牲的美德的圣骑士。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在于背后这百万人是否能够活下来，如果活下来，一切都好，如果不能，那么，在南方温暖的国度中，等待他们的不是荣誉的凯旋，而是赎罪的枷锁。 圣骑士的目光向后落去，背后的呢喃自语让他在血战中获得了片刻的心灵慰藉，在神不显于世的世界，背后祝福是他们前进的动力。 “赞美我主，你是光明的，伟大的，众生因信仰您而获得救赎，世界因存在您而拥有意义，你是万物的唯一，是众生的信仰，您永恒存在，永” “行走在希望的边缘，我们信仰您，您从绝望中诞生，赋予众生活着的勇气，您是生灵的真谛，您是生命的意义，我们庇护于您的脚下，在黑暗世界中注视光明，哦，主，您” 百万的民众默默祈祷，双腿因恐惧而颤抖，他们在祈祷，孩子因恐怖而哭泣，他们在祈祷，伤痛者因恐惧而晕厥，他们还在祈祷。 “万能的主啊，您的光辉永在，您的身姿永存，您是” “啊啊啊，烦死了，真的是烦死了，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的卡萨的意念在丝丝露的耳边咆哮，最为深渊中的“邪恶”，这种的祈祷是他最为厌恶的，当然，他的“孩子”的祈祷在他的耳中绝对是甘美的如同琼浆玉露。 丝丝露毫不在意的卡萨的怒吼，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沉醉，多么久远的记忆，她几乎都快忘了这样的祈祷词。于是，干瘪的唇瓣轻喝，一个个充满了嘲讽的字眼从嘴中飘落。 “您是我唯一的主，唯一的信仰，唯一信任的存在” “停下，给我停下！” 惨白的骨手从盒子中浮现，在不大的车厢中翻滚，的卡萨就像一条癫狂的疯狗，宣泄着他的怒火。 “好啦好啦，不说就不说。” 丝丝露挥了挥手，眼睛盯着面前的水晶球，水晶球中，罗马斯洛正在奋力冲锋，手中的长剑上灼热的圣光简直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即便是隔着水晶球都刺痛了他的双眼。 “真是鲜美的灵魂。” 丝丝露抬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你也这样觉得？” “是。”晋离点了点头，“不过，还请你不要笑了才好，毕竟，你知道的，黑暗虽然美丽，但是堕落进黑暗的生灵，都不是那么的符合人的审美啊。” “倒也没错。”丝丝露反手拿出一面镜子，“你相信吗？我以前可是很漂亮的。” “当然。”晋离摊摊手，银色的身躯散溢出来的波动夹杂着善意。 “那么”丝丝露想了想，“你的目的？” 晋离笑了笑，“你不觉得太快了吗？刚一见面就这样子直接问目的，要知道，你可是从来都没见过我啊。” “奇怪，为什么好熟悉，我一定见过他，一定见过他！” “是啊。”丝丝露摆过头，的卡萨的疑惑在她的心底也留下了些许的印记，这个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一定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那么，既然他怀疑了，那肯定是有什么端疑让他现了不妥。 “可是不问我们怎么办？喝茶？不，我还要去收割这个鲜美的灵魂呢，可没时间赔你客套，再说了，就算我不着急，这里也没有茶来让我们喝啊。” 晋离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微微挺直了身体，矮矮的车厢自然不可能将他的身体完全装下，所以，淡淡的涟漪从他的以上的部位荡起，弥漫在车厢的顶端。 “或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交易？” “是啊，我们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可是敌人，嗯，或许说是竞争者，所以呢，既然存在了竞争，那么，我们之间就存在了交易的可能。” “竞争吗？可是我并不认为你有和我竞争的可能啊。”丝丝露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抬头看着车厢顶部那一双深邃的目光，“看你的状态，可能也就是一个意识的投影，你的本体应该没来吧，或者说应该是很远很远吧，当然了，你的强大我不否认，能够做到这一步的灵魂的力量至少也要达到圣者后期的地步，可是，你不在啊，那么，你的意识又有你本体的几分力量呢？” 晋离笑了，深邃的目光种微弱的光亮起，他淡淡的说道：“你可以试试！” “我可不敢。”丝丝露急忙摆手，“我又怎么敢和一位圣者交锋呢？我可是向多活一些时间，毕竟我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啊。” “但是呢。”话锋一转，丝丝露的目光落在了水晶球上，“我不敢不代表我不能，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否则，至少，我能让你这一次无功而返，我想，你这样的意识损失了对您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你说的对。却是不是什么好事。” “那么，您是答应了？” “当然不！” “嗯？” 丝丝露诧异的看着那双深邃的眸子，阅历很少的她即便深陷邪恶却依旧还是个孩子。 “年轻人，你想干什么？”惨白的骨爪中，的卡萨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还有我们是不是见过？” “并没有。”晋离拒绝道：“整个战场上我可以让你带走十个灵魂，其他的，如果你们敢动，那就意味着宣战。 “你太吝啬了。” “不同意吗？”晋离眨了眨眼睛，“那我要你灵魂的十分之一。” “这不可能！”的卡萨怒道。 “那就打吧。”银色的身影凝聚，一张卡牌在手心浮现，凄美的容颜在卡牌上绽放，带着倔强的目光透过卡牌落到丝丝露的身上，紧接着，就爆出一股厌恶。 “安琪儿圣女？” 丝丝露猛的尖叫，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好像看到了恐怖的事情一般。 “哦，认识啊。”晋离摆摆手，“安琪儿，科斯莫巨城的圣女，在圣光的造诣上传说已经越了米瑟大主教，当然，传说也只是传说，但是我想她的仁慈是对付你们最好的武器吧，女巫丝丝露冕下。” “你究竟是谁？”丝丝露尖叫道，枯瘦的身体猛的坐起来，面前的水晶球在她的惊慌中滚向了一侧，“咕噜噜”停止在车厢的一侧。 “这并不重要啊。”晋离轻声说道：“重要的是记住我的话，十个灵魂，或者十分之一的灵魂，说实话，我很期待你选后一项，毕竟这么强大的灵魂，即便从内到外散着腐烂的味道，也是我梦寐以求的啊。” 晋离一只手指抬起，缓缓的放在卡牌上面，歪着头，开口道：“那么，接下来，两位要如何解决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