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节 防民之口

    专利大法一出，厉王仿佛冲出栅栏的野兽，拦都拦不住，大贪特贪所带来的快感简直无与伦比。

    他不管不顾的横征暴敛带来的是民怨沸腾，也引起了不少大臣的担忧，尤其是当时『芮国』国君『芮良夫』，更是劝谏厉王收手。

    芮国是西周至春秋时期的小国。武王当年分封时把卿士『芮伯』封在了芮邑『今山西芮城县附近』，此时的芮邑在级别上还并不是诸侯国，到了成王时期才正式建立芮国。

    芮良夫作为芮国国君，同时也是厉王当政时期的朝中大臣。

    芮良夫看到厉王任凭荣夷公大敛钱财，大有将天下财富全部集中于一人之势，一眼就看出这其中的巨大问题，于是芮良夫找到厉王，希望厉王能够明白这样继续『专利』下去，他势必将会成为全天下的公敌。

    问题是这样的劝谏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你跟厉王讲政治，他跟你讲文化；

    你跟厉王讲文化，他跟你讲孔子；

    你跟厉王讲孔子，他跟你讲老子；

    你跟厉王讲老子，他跟你耍流氓；

    你要跟厉王耍流氓，那对不起，他是天子，他可以揍你……

    无奈的芮良夫自得发出感慨：『匹夫专利，犹谓之盗，王而行之，其归鲜矣。荣公若用，周必败也。』

    厉王不顾一切反对继续大肆搜刮，他倒是爽了，百姓们的愤怒槽却一直在持续暴涨，基本就是吃饭睡觉骂厉王，那些混得惨点的连饭都没得吃，基本也就只剩睡觉和骂厉王这二件事了。

    大家骂着骂着也逐渐骂出了风格，也骂出了水平，于是改唱了：『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逝将去汝，适彼乐土。』

    正当百姓们骂声一浪高过一浪，就要骂出中华走向世界的时候，厉王不干了，针对这样的情况他下令禁止大家批评朝政……

    为了更好的落实这项政策，厉王还从卫国专门请来巫师负责监督，四处派人打听情报，凡发现有人在背后还在继续骂厉王的，立刻上报处置……

    很快，这样的高压手段便有了成效，平时大家见面打个招呼问候下厉王的现在也不敢了，甚至是话也不说了，免得被诬告，有理也说不清。

    路人甲遇到路人乙时，一个眼神使过去，表达了自己的河蟹意思。路人乙也不说话，回了一个眼神，也表达了河蟹的意思，然后，大家在河蟹中互相交流了意见，明白了对方的河蟹意思……

    厉王的改革再一次取得了重大的突破，增强了百姓之间交流的手段与水平，河蟹遍地走的情况下西周社会日趋和谐……

    对此，厉王很满意，他对召公炫耀：『你看，这会没人提批评意见，也没人敢骂我了吧，服不服？』

    召公很无语，但还是要说上几句：『这个百姓们的嘴虽被堵住了，但他们的抱怨却变成了怨气。就好比把水堵住，一旦决口的话，只会伤人更多。治水本应采用的疏通河道的方法，治民同样也是这个道理。如今这样话都不让说了，只让卖河蟹，实在是太危险……』

    当然，召公是个很有文化的人，他不会把这么简单的道理说得这么繁琐，所以召公其实是这样说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汉朝时，汉武帝四儿子『刘胥』，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跟熊打架，于是他养了各种熊，没事就跑去找熊求虐。

    一次一次的换熊，一只比一只厉害，终于有一次来了一只很厉害的熊，然后刘胥就被虐死了……

    刘胥告诉我们这样一个道理：不作死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