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怀鬼胎

    他弟弟名叫黄明贵，和霸爷不同的是，这孩子是个正正经经的大学毕业生，工作也正当，在家银行里上班。≧小时候他们家境不好，父母自能让其中一个孩子去读书，结果黄疤脸就主动把机会让给了弟弟，自己出外打工，一分分攒钱寄回家里，让弟弟能够读完初中、高中，直到最后考上了大学。

    就在弟弟大二那年，家里生了火灾，父母双双丧生，黄疤脸和弟弟回去安葬完父母之后，商议未来，他坚持要弟弟继续读书，说自己已经找到了更高收入的工作——等回到自己打工的都市，他第一件事就是辞去了工地上搬砖的事儿，开始寻找财之路。

    黄疤脸下一份工作是个会所的保安，在这里短短的数十天，他看尽了富人的丑态，见到了奢侈糜烂纸醉金迷的生活，见到了些衣冠楚楚的禽兽在包厢里的下流，以及这些人整箱整箱送出去的钱——他心态开始扭曲，盘算起了其他的主意！

    就在这时候，他从部叫的片子里受到了启：电影里黄渤认的大哥也是没钱，后来看见日本人想要收购块地建工厂，但是屋主不卖，他就去找人威胁屋主，帮助日本人买下来房产，赚到了家致富的第一桶金…

    霸爷顿时想到自己在工地上听到的消息，包工头说起，他们上面的开商也是第二期收地的时候遇到了钉子户，根本拆不掉，头痛得很——两件事如出一辙，顿时让他有了主意。

    第二天，霸爷换了身衣服，直接闯进了开商老板的办公室，直截了当的提出，如果自己可以把钉子户解决能拿多少钱，那老板也算是慧眼识人，立刻开出了二十万一户的高价，扬言说如果他能摆平这6户人，平价搬迁，那这12o万给了不说，还让霸爷成为他们公司的长期合作伙伴。

    霸爷回头去找了两个老乡，盘算一下，开始针对这6户人动作起来。他们的办法比较狠，不正面上门说这事儿，而是偷偷打听到其中一户人孩子读书的学校，直接骗出来绑到野地里，当着孩子的面杀了条狗，血淋了他满身，把个孩子差点没直接吓死！

    第二天，这户人主动找到开商把合同签了，只求不要继续sao扰孩子。

    接着，有户老人外出买菜，被人泼了满身屎尿；儿媳当售货员，客人丢的手机在她包里被找到；农田一夜被人泼上汽油烧光；家里半夜被砸破玻璃，仍进来袋沾满屎尿的活老鼠；早上打开门，挂门框上的一桶油漆就倒了下来……

    如此种种，手段越来越狠，不到二十天的时间，这6家人先后投降，霸爷成功赚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后来，他一面收拢更多的手下，一面和更多不同的开商合作，业务也从搞定钉子户到了追债、放水、开赌场等等，手段越来越狠，直到这件事被黄明贵知道，和哥哥断绝关系，后来又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他这才收了手，开了几家娱乐城和会所，勉强把自己弄成了个商人。

    哥俩的关系，也因为如此才慢慢恢复过来。

    前段时间，黄明贵和两个朋友进川地驴游，回来之后不久，就现他的肚子上长了个小红疙瘩，他擦药没用，三四天之后，那红疙瘩居然长成了通红一片，圆滚滚的从他肚子上凸了出来，而且还渐渐显露出了五官口鼻，就像肚子上长了张人脸！

    他开始四处寻医，可是医生对此都素束手无策，认为这是种细菌感染，长得像人脸只是巧合，话虽如此，但始终没有人敢下手治疗——就在这过程中，那人脸朝外越鼓越高，慢慢的，凸起已经过了个拳头，人脸清晰无比，看着就像是砍了半张人脸扣在黄明贵的肚皮上，诡异的叫人心寒！

    事情展到这步，任由谁也不会觉得是普通事了，黄疤脸立刻就找了几位当地有名的神婆帮忙，他们给出的答案千奇百怪，但却没有一个人能找到解决之道，直到最后，还是黄疤脸位朋友给他提及了我的名字，告诉他自己也曾在我这里解决了类似的事情，他这才找了过来……

    好家伙，你倒是找来了，可这事儿该怎么办，我却是完全没搞懂！

    我记得他说的这个人，外号顺六爷，大名似乎叫王大顺，是个做二手车买卖的家伙，上次找我的原因是买了辆鬼车，车里的怨魂缠住了他的家人，所以来到我这里解决——那事儿简单，可黄明贵这件事就完全不同了，别说解决方法，说实话，现在我连是怎么个事情都没弄懂，你叫我怎么下手？

    类似的事情我经历过，就是说有时候人身上有些奇怪的印记或者痕迹，这些事儿大多是因为病人自己的原因造成的，或者梦游，或者说睡梦中手足乱动，最严重的也不过是被鬼怪造成，但这种身上张出张脸来，别说遇到，我连听都没听过！

    简单来说，这事儿太复杂了，我虽然也很有兴趣试试，可现在我必须在安水县学习，抽不出空，更别说还有小猪弟弟失踪的事情等着，就更没办法弄了。

    可能从我脸上的表情看出了我的难处，黄疤脸小心翼翼的问道：“安先生，这件事…不太好办吗？”

    “确实很难！”我毫不掩饰自己的问题：“霸爷，这件事涉及的东西太复杂，你提供的资料完全不够，所以我现在也找不出原因来，只是感觉很棘手，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请你一定帮帮他！无论怎么样，只要你说出来，我肯定办到！安先生，我求求你了！”

    霸爷不愧是场面上混久的人，立刻看出了我的心思，马上出声央求，搞得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想了半天，我最后才只能叹气道：

    “好吧，如果你这么说，那我勉强试试——先，这件事既然是在川地驴游的时候生的，那么起因就在川地，你回去把弟弟带过来，我需要见见他，问清楚详情，再说怎么弄。”

    “这个没问题，”黄疤脸点点头：“他人我带到蜀都的，打个电话马上就可以送来。”

    “第二，我需要你想办法找到他同行的人，一起带来，呃，如果死了的话就算了，”我顿了一下，补充道：“还有你弟弟他们乘坐的车辆，行李，收全，这些东西也要带来。”

    “知道了，我让家里人去办，今晚上弄完，明天送到。”

    “还有第三点…你弟弟现在能说话吗？是昏迷了还是怎样的？”

    黄疤脸苦笑道：“开始是清醒的，不过后来他小腹的人脸上，那一条缝的眼睛变大，人就整个昏迷了，全靠输液维持…”

    说到这里，我脑中忽然一动，猛然想起个说法来，不由心头顿时一寒，急急追问道：“你是说，这张人脸上的眼睛睁开了？”

    “呃，也可以这么说…”黄疤脸看我脸色大变，他也有些紧张起来了：“安先生，怎么了？这件事很重要吗？”

    “很重要！”我重重点头，脸色凝重：“如果你说眼睛睁开了，那么，现在你弟弟小肚子上的嘴也快张开了吧？”

    “这个？我想想…呃，安医生，我没注意…”

    “那好，我换个说法——眼睛睁开的时间是哪天？也就是说，你弟弟是什么时候昏迷的？”

    “这个我记得，”黄疤脸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大概有五天了。”

    “五天，五天啊！”我叹口气，掰着手指头掐算下时间：“按照这个时间推算，眼睛睁开后七天，人脸应该张嘴——霸爷，时不待人，我就不给你解释为什么了，赶快回去把你弟弟带来，外面找个没人的温泉山庄住下，通知我来处理！”

    我想了想，马上又补充一句：“对了，如果你弟弟和他朋友都昏迷了，你就把闻讯过情况的人带过来，我必须知道到底他们去了哪儿，去干了些什么，这件事很重要！”

    看我说得严重，黄疤脸也不敢多问，立刻就告辞而去，临走时候把背包留给了我，对此我倒是没推辞，也没看，只是跟着打开电脑查阅起了资料。

    我笔记本上存档了数百上千套古书，有古版也有后期的更定版，是我这么多年收集起来的，资料比百度还详细，如果说找东西的话，这里应该算是大致齐全了。

    关于黄明贵身上的鬼脸，我记得有个说法叫做背鬼，成因各种各样，其中有些只是身上出现瘢痕，俗称鬼影；有些会出现半身或者全身的鬼形，叫做人背鬼；还有些出现鬼脸鬼头，叫做鬼露面…可是这种会凸出的情况，却只有一种说法，叫做：

    人胎鬼！又有个名字，叫做人怀鬼胎！

    简言之，就是鬼存在了人的身体中，但是又没有把人的魂魄挤出去，就像某种寄生，靠着人体内的精气神三味苏醒——至于说苏醒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记得古书上有过这类似的故事，只不过时间太久，我记得不怎么清楚了。

    我唯独记得的情况是，鬼若睁眼眼，鬼会用鬼眼观察世界，模仿它寄生皮囊主人的举动；鬼若张嘴，则是开始吞噬主人的魂魄，准备彻底取代他！

    黄明贵的命还剩两天，两天之内，我必须找到解救他的办法，否则即使到时候把鬼消灭，他也会永远变成白痴植物人，只剩具空荡荡的皮囊，魂魄彻底飞散，别说活下来，就连转世投胎都不行了！

    灰飞烟灭，真正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从另一个世界除名！

    这才是最彻底的死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