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红瞳中的陌生人（上）

    虽然脑海中早有第三新东京市很大的概念，问了律子姐绫波住址，认为应该很近的我，很是潇洒地拒绝了美里姐的顺风车，裤兜里踹了绫波新的ID卡，消失在美里的车后镜的视线里。

    地轴偏转后，这一年四季都是夏天还真受不了，人烟稀少的公路一边是破旧的公寓楼，另一边则是淹没在海水中废弃的街道，这片破旧的公寓区域的绿化似乎很不到位，热岛效应下的对面街区，有些若隐若现，就像海市蜃楼一样。

    看着公路边难得见到的一抹绿意，人类还是那样一贯的喜新厌旧，曾经的家园，如今破败成这般田地，不过想来住在这附近的人也不会太多。随便望去，一片片公寓楼的阳台破败都快惨不忍睹了，而在路边的行路灯，大多都已经不能工作了。

    远处打桩机的声音仍在按照这座城市延生的速度传播着，站在绫波居住的那栋公寓楼后的我，望着这栋楼阳台的全景，被美里称作人类科技瑰宝的冷气，那孤零零的几台空调外机也早已锈迹斑斑了。

    抬脚上楼，楼道里的杂物和我初到美里家那栋公寓的情况差不了多少，楼道里多是过期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信件，广告宣传、废纸、塑料瓶、易拉罐、烟头随处可见。而三楼楼道外的那截雨水管不知道在何时已经挣脱了自己的命运，伸向了楼道窗边。

    关注着眼前一切的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四楼，面对那402绫波的房间门牌，我不由苦笑。当时坐在电脑前看这一切的是我，被看着的人是真嗣。现在看着我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那传说中的神，被看着的人却是我。

    还是按照原剧情一步步来吧，出现剧情改变的话就只能见机行事了。我心中无奈道。

    看了一眼门前被塞得满满的信封孔，暂时没有异样。

    于是伸手按了一下门铃，没人应答应该是正常的。随后右手握上门把手，轻轻向左扳去，有些老旧的门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

    “抱歉，打扰了。”我象征性地说了声，走了进来，随后关上门，驻足观察着绫波家玄关。

    右手边地上随意的扔着几封拆开了的广告、收账账单之类的，远没有一些人意yin的LoveLetter之流。左手边的柜子上则堆积了许多封为拆封的。玄关地板上的鞋印很是明显，估计有些年月，看纹理及深浅应该是一个人的没错。观察完毕，我继续照着原剧情台词道：“有人在吗？我是碇。绫波，我进来了。”

    好吧，说这台词时，我承认有些想入非非了，这台词有歧义，不是我的错，是世界的错。

    抬眼望去，玄关外的卧室里，没有多余的家具，视线所到之处就一张单人床，床前是一张折叠椅，床的右手边则是衣柜，窗帘似乎一年四季拉着。

    我弯腰脱了球鞋，将鞋子鞋尖对着大门摆放整齐后，起身缓缓走进里屋，打量起进门处的厨房。手摸了一下炉灶，似乎有些灰尘，最近没打扫的样子。冲了一下手，水池里则堆积了些碗碟。碗柜里的杯子似乎很久没动过了，而洗手池边上的毛巾似乎还有些湿。

    洗手池对面的用帘幕隔着的是浴室。间断不了的打桩声似乎掩盖了帘幕内，淋浴的水声，也许是我忘记了吧。

    我慢步走向卧室。抬眼就看见卧室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的电线漏了出来。天花板和墙壁也有些年月没有好好打扫了。低头向床所在位置望去，床事一张老式的铁架床，横向摆放着。床头夹着一盏黑色台灯，台灯的插头是插在床靠里侧的插座上的，床头前方则是一只积了不少灰尘的箱子，里面大概是放置没用的绷带的吧。

    床上的蓝白条纹枕头上是触目惊心的大片斑驳血迹，有些发皱的床单上放着第三新东京市第一中学的女式制服，裙装和上衣靠外，衬衣则放在了靠里侧的位置。

    床前还挂了三双白色袜子，而床下有些随意地放着一双学生鞋，一双黑袜子搭在折叠椅的靠椅处。窗帘的缝隙中透出的几许阳光，一缕撒在床前，一缕撒在冰箱前方，为这间屋子添上了那么点生气。

    房间靠右侧墙壁处，摆放着一台小型冰箱，冰箱的右侧的挂钩上挂着满满一塑料袋的饮料罐，正下方还散落了几个，一边就是两眼的冰箱插座，到了这个世界的日本，我差不多都习惯了这两眼冰箱的插头了。

    冰箱的顶端靠后的位置，随意的摆放着两卷绷带。绷带左前方是暂且不知道名的纸包，纸包里塞得都是一板装的红白色胶囊，胶囊下似乎还有白色扣装药丸，前面有散放的小片板装的胶囊，大概是最近吃剩下的。纸包的右手边是一杯盛着许多水的烧杯，烧杯后则倒扣着一只烧杯，而右手边则是两小瓶装在深棕色矮小瓶内的标明内服药的不知名的药物。

    记忆中依稀记得那药袋上的文字：NERVONLY，随后是NERV那熟悉的标志，半枚无花果叶与NERV四字。之后则是绫波零的罗马字名：REIAYANAMI様。随后是药袋的基本内容，一次服用一颗，一共吃4次的药量。接下来的就是医嘱了，不过貌似都是空的。有疼痛时，出现发热时（出现发热时被圈中），睡前，遵照医师的指示（），服用时的注意事项（空白）服用1次以后，请保持（）个小时的间隔（之后再次服用）。最后则是NERV：S.C.G以及长长的条形编码了。

    而那深棕色矮小瓶外的标签就更加神秘了，只有常规的NERVONLY及NERV标志，还有内服药、K－13、NERV：S.C.G的这些标示，内服药下方的小字似乎被印得很是模糊。

    关于绫波的一切现在还都是机密，很难判断出这冰箱上的东西确实是普普通通的退烧药和内服药，还是用于维持丽的精神安定亦或者维持身体的机密药物。

    这药的事情得好后问问律子了，我摇了摇头，将纷杂的思绪抛开，继续观察着卧室里一切。

    冰箱的左侧放着一只不大不小的箱子，箱子里凌乱地堆放着用过了，沾有血迹的绷带。

    冰箱左上方就是那在厨房就窥见一斑的床前那低矮衣柜了。上方摆着重要的攻略道具，元渡曾经的那副近视眼镜，而且是被高温的LCL烫得镜片微裂的眼镜。而眼镜一旁则是两本躺着的做好多次标签的红褐色封皮的笔记，这两本笔记的右边仍是一本做好标签的笔记，只不过这次笔记的封皮却是蓝色，并且斜靠在衣柜的矮边上。最上方微微拉开的抽屉中放的都是内衣。

    现在是该去学原剧情里的真嗣去试戴那副眼镜,触发之后的推dao剧情还是直接跑到浴室的过道上？亦或者研究那带血的绷带或者其他东西，比如说那冰箱上神秘的药物？还有第四号方案，就是把ID卡放在桌上后就离开。

    貌似四号方案虽然很逊，不过现在看来时比较保险的一种，毕竟绫波现在体内莉莉丝的灵魂很是不安啊。伤脑筋啊，我揉了揉头，还是按照原剧情来吧，起码心里有底，知道如何应付吧。想罢，我毅然转身走向低矮衣柜，伸手向柜子上的眼镜探去。

    如果按照原剧情的话，绫波应该在我说完“是绫波的吗？”之后戴上元渡的那副眼睛，才会出现拉开淋浴室的帘幕，披着TV版中很长的浴巾登场的，不过现在的剧情似乎有些诡异了。我还没握住那副眼镜，身后那一声拉帘幕的声音就传来。

    还有那种突然出现的莫名压迫感，压迫感？确实是压迫感，一瞬间出现的压迫感。换言之，绫波体内莉莉丝的灵魂的主导权似乎是与我的出现有了某种神秘的联系。难道是rou身裸开ATF引发了绫波体内莉莉丝灵魂过早苏醒所造成蝴蝶效应的冰山一角？是之前篡改剧情，强行挽救本该注定人命运的惩罚还是其他不为我所知的影响。

    在帘幕后人拉开帘幕的那一刻，我的大脑在高速运转尝试着从这些假设中传出一丝真相的尾巴。而脑海中另一个念头不知怎的冒了出来，这眼前的绫波体内一人目亦或者二人目能否牵制一下，正在用戏谑眼神打量我的绫波呢？

    呃，貌似这莉莉丝魂绫波身的绫波未知人目披的浴巾貌似短了点，呃，确实短了点。大概比漫画版的那浴巾还短就是了，这应该不是财大气粗，权力令国家艳羡的NERV的问题。大概是这位莉莉丝女士个人的兴趣了，不过还是不排除绫波的淋浴室里的浴巾只有这一条的可能性。

    顶着这位绫波窥视意味异常浓厚的兴趣眼神，我把希望放在了TV版中绫波二周目所看中的那副元渡的眼镜。至于绫波珍视这副眼镜，其实是因为单纯“认同他这一存在”，对名为碇元渡的这一人格，这一身为“他人”的存在，以及注意到元渡是在在意着自己，零因此感到很安心。换言之就是在与EVA毫无关系的地方，追求着在意自己的人，这就是绫波对元渡以及那副眼镜的羁绊。

    （P.S：本节里部分理论内容引用自一位已经逝去的名不见经传的EVA深度爱好者OriginalX，清明时节不禁想起之前种种，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