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回 李忆如之死

    女娲后人天生灵力便超越常人，并随着修为的增长，这股灵气便会转化成一股妖畜莫犯、神鬼难侵的神圣之力。剑圣的力量大多来自于麒麟魔，而麒麟魔亦是万千魔族中最强的魔类！有麒麟魔魔种存在，无论忆如如何灌输灵力为他疗伤，最终也只会适得其反！除非……能有一股力量，将剑圣体内的魔种同时除去，而这股力量如今忆如就可以拥有，但要将它释放出来，忆如便只能……

    一念至此，忆如面色忽而变得有些惨白，唯是她仍是咬了咬银牙，豁然起身，同时身上也涌现出了一股比太阳还要刺眼的白色光芒。光芒神圣且夺目，就连剑圣也被这股光芒刺激，从半沉半醒中睁开双目。

    “忆如……你……要做什么？”敏锐的剑心提醒着剑圣，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即将在接下来的一刻发生。

    “景……白发小子……以后……我恐怕再也无法陪在你身边了……你一个人……好好照顾好自己……好好活着……”忆如眼含泪光，满目都是伤心、无奈之色，同时她的身躯也渐渐变得透明，仿佛下一刻便要灰飞烟灭！

    “忆如！你！”剑圣豁然明白忆如将要做什么，女娲族代代相传着一式绝招，这一招会让施法者耗尽她一生的灵力化为一股恐怖力量，消灭一切可怕强敌。然灵力耗尽后，她的代价却是——魂飞魄散！如今剑圣体内麒麟魔魔种未除，若不及时除去，不但剑圣将会因伤重无法治疗而惨死，更且当正午阳光普照后，麒麟魔魔种的力量将达到鼎盛，自剑圣体内破壳而出，散播大地，酿成魔渡众生的惨局！

    唯是他尽管知道这种局面一旦出现，人间将出现何等无法挽回的后果，他仍不忍心让忆如也永远的离开自己！

    他拼命地扭动身躯想阻止忆如，奈何他的全身骨骼几乎被姜释天悉数粉碎，此刻连抬起一根手指，甚至睁开眼皮的力量也奉缺！

    好不容易，他才把半睁的眼皮完全睁开，看到的却是忆如的身躯从头到脚逐渐被分化成千万个碎片，如同当年的云天曦一般，变作万千光点，最终灰飞烟灭！

    光点进入了剑圣的体内，与他融为一体，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声音：“白发小子……人家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该叫你飞蓬、景天、还是尹剑一……你上辈子便已欠过人家，这辈子还要来折磨人家，可恨的是人家却喜欢被你折磨，甚至想下辈子也被你缠上……现在我的魂快要散了，但你欠我的，人家始终记得……现在，人家只要求你一件事……替我，好好地——活！下！去！”

    天地猝然变色，风起云涌，一大片乌云遮挡住了正午的烈阳，令整个天与地都投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恍如也在与剑圣同悲同伤……

    云天曦死了，李忆如也死了！

    两个与他有着三世缘分的女子，最终都一一死在了他的眼前！

    内疚、愤恨、哀伤……种种复杂的感觉于霎时之间将剑圣的悲痛推至忍无可忍的极点，令他不断以剑指在地上狂挥。

    麒麟魔的力量虽已在剑圣体内荡然无存，神脉力量却仍旧惊世骇俗，眨眼间，地上就已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万千道剑痕，交织成网，整座千峰岭似也抵挡不住剑圣的力量，开始分崩瓦解，就像他的心，亦如被割裂至碎！

    “来迟了……”半空中出现了一道白衣人影，正是渡心。他随众护送皇帝返回皇城后，便马不停蹄的向这座惊世之战的战场赶来，谁料最后仍是姗姗来迟，目睹了这场阴阳相隔的惨剧。

    忽然，一道熊熊烈火在剑圣眼前点燃，虽然他的心已痛如刀割，唯是在心碎之后，一股复仇之火，却愈发在他心中燃烧起来！

    “姜！释！天！”随着一声嘶吼，剑圣的双目再度呈现出一道血红色，他的面容赫然变得如魔鬼般狰狞，甚至比他入魔时的任何一刻还要狰狞！

    “不好！”渡心心神剧震，“麒麟魔魔种虽已在忆如施主的功德下彻底湮没，然心魔却是不死不灭。只要心魔存在，魔渡众生便仍会死灰复燃！”

    渡心轻叹一口气，接着竟化作一道夺目光芒疾向剑圣驶来，“这魔渡众生后的余波，便由老衲平定吧！”

    “只是……凌舞的‘至诚无息’……大师……你……”

    “尹施主，不要为老衲悲伤，更不要再心生怨恨，因为这一切都是命数，你命中注定将成为平定人魔争乱的‘一剑’，老衲亦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完成了属于老衲的使命……现在，接下来，便由你自己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道，属于你自己的——‘无剑之无’吧！”

    无法想象的事情再度发生，说着奇怪的话，渡心竟在剑圣的面前当场圆寂！

    金身佛躯化作一颗金光四射的活舍利，舍利如有生命般自动融入了剑圣的身躯，令他整个人都仿佛沐浴在佛光之下……

    究竟渡心圆寂前的说话有何用意？何谓剑圣自己的道？何谓——‘无剑之无’？

    剑圣怒意全消，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惊愕、莫名，接着，这些疑问，这些情感，都悉数化为了一个意识——无！

    “这是什么地方？”刀狂从昏厥中转醒，醒来却发现自己已身在山脚下。原本他与剑圣、姜释天一战的那座千丈高的千峰岭赫然已化为一座不足百丈高的小山丘，足见这一战是何等的惊天动地，又何等的惨烈！

    山已崩塌，那么山上的人又去了哪里？剑圣、忆如、还有红葵菱纱她们……

    一念至此，刀狂忍不住御刀来到山头，以天命刀的九空无界之力窥看到了当时发生的一切。

    得知这一切后，刀狂亦是震惊且哀伤，唯是他心中仍有一个疑问，那便是——自己的身体！

    他依稀记得，自己的左臂曾被姜释天硬生斩断，随后又被他乱掌轰至五痨七伤。如今不但是这条左臂已重新长回，令他险些踏入鬼门关的伤势也彻底好转，连一点伤疤都看不到！

    或许是忆如临死前，以圣灵诀之‘无限重生’将自己的手臂驳回的吧？

    事实上，通过天命刀所呈现的画面，刀狂的伤和他的手臂，确是被忆如治好的，然而这一幕却发生在忆如灰飞烟灭之后！

    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天命刀出了问题？

    还是……

    刀狂忍不住以天命追寻李忆如的下落，可是无论如何努力，他也追寻不到李忆如的气息，可见她确实经已灰飞烟灭。既然如此，那么他在九空无界中看到的为他疗伤的那个‘李忆如’，又是怎么回事！？

    （另外……这一章结束前其实还发生了两件事，但是懒得大段大段写了，就简单叙述一下吧。

    ①姜释天从百里外投掷的、孕育着剑圣和云天曦孩子的剑鞘后来被离开皇宫后的皇甫卓捡到，剑鞘中有着小曦的洗髓经之力，即便从千丈高空落下也未曾破损。更且在剑鞘捡到的那一刹那，剑鞘中的孩子也诞生了。

    由于这个孩子是在剑鞘内诞生，诞生的时候令皇甫卓恍若看到了一柄剑。心感此子与自己有缘，便收他作义子，取名‘皇甫剑’，也就是后来风云3中的、剑圣龙儿的第一代前世，也是后来自行领悟剑二十三与柳生无极(玄霄)决战的那个。

    ②姜释天负伤逃回释天教，疗伤期间八戮率众造反。姜释天这才晓得八戮一直在隐藏，更且他的大弟子双刀也被作为符人，收入暗天皇囊下。

    姜释天虎落平原，险些就此身死人手，最后却是被夏侯瑾轩与武无二合力救走……）

    《无剑之无》——第十章魔渡众生篇完

    下一回——仙五篇（最终章）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