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永夜降临

    靠在冰块上的冰雪，看上去孤孤单单的，惹人怜惜。身上的白色连衣裙已经破破烂烂，身上好几处伤痕如蜈蚣一样，狰狞的趴在稚嫩的皮肤上，好像一只丢弃的破布娃娃，安静的坐在那儿，令人望而心碎。

    江山感觉一股浊气涌上心头，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眼睛已经出现了病态的血红，一直以来被禁锢在下颚的脑虫也受到江山暴躁的情绪影响似乎突然觉醒了，江山不知道那东西以什么形态、什么方式运动，感觉到自己两眼之间突然多了一个东西，紧接着灼热感自头顶迅速蔓延至全身，狂暴的情绪瞬间让江山丧失了仅有的理智，他的面貌正在发生改变，头发开始疯长，仅仅几秒的时间，已经长到了腰间，全身上下骨骼咯吱作响，身体仿佛长高了，双臂、双腿都在变长，特别是那双手，骨节开始变大，指甲开始变长变厚，如同猎鹰的利爪一样。

    “宰了你，宰了你。”愤怒的江山脑海中剩下疯狂的念头，完全忽略了自身的样貌变化，看见李白攻击江雪，狂怒的江山瞬间扑了过去，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接将李白打飞了出去。

    所有人都被江山的变化惊呆了，江山此刻的外形很怪异，不过确认已经变成了丧尸，呈现出的形态只有使徒用神力滋养过后，才会出现这样的形态。

    站在江雪身前的江山长发飞舞，身形倾长，一声仰天长啸，凄厉嘶哑之声犹如地狱恶鬼的哀嚎，身形微曲，双腿猛然发力，江山再次冲向了李白，速度之快尽和他不相上下，李白一下子慌了。

    小丑没有出手，或者说不敢出手，江雪的身后的废墟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小女孩和江雪差不多大，身上的黑色公主裙脏兮兮的，小脸也是一样，此刻的她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还轻轻舔了舔嘴唇，小女孩身后站着两个僵硬的丧尸，一男一女，想保镖一样守护着小女孩。

    小丑脸上的冷汗不住的流了下来，在使徒圈子成名的侍者有很多，而眼前这位就是其中之一，已经成名快十年了，十年前就已经是侍者。联想起这丫头的变态的能力，小丑觉得他一点胜算都没有。

    林月看了一眼小丑就没兴趣了，低下头看着冰墙下脸色憔悴的江雪皱眉道：“你怎么会被那家伙伤成这样呢？”

    江雪吃力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林月，见她没有恶意，又低下头，喃喃道：“这是我第一次碰见空间能力的使徒。”

    林月不满江雪的说辞，教训道：“你是侍者，幻空即便是拥有了侍者的能力，终究也还只是使徒罢了，所以那不能成为你败北的原因。”

    江雪知道说不过对方，索性不在说话了。

    见江雪不反驳，林月叹了口气，看着远处和李白战成一团的江山道：“怎么办？他现在已经基本完成转变了，只要把那个使徒干掉，没有了执念，他可就再也恢复人类意识了。不过小丫头，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厉害，我第一眼看见他就知道他被使徒咬了，以为是你干的，没想到后来却闻到了小赤炎的味道，你能用自己的神力一直维持他的意识，已经是很难能可贵的了，毕竟那样做对神力的消耗是很大的，不过也正是由于你的神力滋养了他身体，才让他呈现出现在的模样，一般来说，只有长老会的那些老怪物才会用多余的神力去滋养丧尸，创造出他们理想中的怪物，但你还小，居然也敢怎么做？”

    江雪没有回答林月的提问，只是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对方道：“我能感觉到，你是长者，你能帮帮我吗？我不想看见他那样。”

    林月眉头蹙了起来，喃喃道：“办法我倒是有，就是代价太大了。”

    江雪脸色憔悴，带着一丝希冀道：“需要我做什么。”

    林月迟疑了一会儿道：“侍者的神力源泉，侍者之心，”

    江雪缓缓点了点头，道：“我知道那个东西，就是我和那个小丑怪不一样的东西，我能感觉到那个东西的存在，如果能救他的话，给他也是好的。”

    林月被震惊了，呆了几秒后，立刻从废墟上跑下来来到江雪面前，直直的看着对方道：“你疯了吗？没有了使者之心，你会死的。”

    江雪抬起头，小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神往：“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很温暖，很憧憬他给我讲的骑士故事，我想向骑士一样守护他，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林月的脸色在短暂的呆滞后，慢慢变得冰冷，一双眼睛冷漠的看向了小丑。小丑想也没想，就把水神推在身前，然后转身就跑。但只跑出了两步，小丑的身形瞬间停在了原地，小丑错愕的转过身，看着林月，心里已经彻底绝望。

    他无法控制身体，记忆的中林月是没有这样的能力的，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用神威来解释。一想到这个词，小丑汗如雨下，已经彻底没有了反抗的勇气。

    林月冷冷的笑了笑，也不再看小丑，回身看着江雪，见她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似乎依旧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上面，觉得心酸的厉害。

    轻叹了一声，林月柔声道：“如你所愿，我会帮你让他恢复意识，等一会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不要用神力反抗，我会引导你的神力，凝聚使者之心。”

    江雪脸上的笑容很温暖，却令人心碎：“谢谢你了，另外，拜托你带我向他问好，就说和他在一起的时光，过的很快乐。”

    林月抿着嘴唇点了点头，犹豫了几秒，最终缓缓俯下身体，小手慢慢伸向江雪心脏的位置，食指的指尖在触碰到江雪皮肤的时候，猛然间，江雪的身体开始颤抖，仿佛是感受到了危险，身体突然开始进行自我反抗，无数的冰晶开始在江雪体表出现。江雪表情变得痛苦，但她咬着牙硬是让那些凝结起来的冰晶消散开来。

    感受到主人的意愿后，江雪的身体不在出现反抗的痕迹，在江雪身体上的冰晶全部消散的时候，一抹淡淡的银白色光晕笼罩在了江雪身上，林月指尖依旧触碰在江雪心脏的位置，此刻那里慢慢出现一个银白色的光点，开始只有针尖大小，但是很快，江雪周身的光晕仿佛是受到了引导一样，慢慢开始向着那个光点汇聚。

    光点慢慢变大，从针尖大小，到银币大小，到小孩的拳头大小。

    直到江雪周身所有的光晕都汇聚在那个光点位置上之后，林月指尖微微上提，引着那团在黑夜中无比夺目耀眼的光芒离开江雪的身体后，猛然向下一抓，直接将单手将光团抓住，瞬间扯离了江雪的身体。

    那团刺目的银白色的光团在离开江雪身体之后，慢慢黯淡了下去，光芒不再耀眼的时候，其圣洁的形态完美的展现在了世人面前。

    那是一颗仿若由水晶构成的心脏，夺目，纯粹，无暇！

    江雪此刻的脸上依旧带着温暖的笑意，眼神慢慢的暗淡了下去，在那颗水晶一样的心脏离开她身体的时候，缓缓的倒了下去。

    一层冰晶很快覆盖在江雪的身体上，稚嫩幼小的身型在冰晶中缓缓冻结，那一抹挂在嘴角的笑容，在冰晶中凝结成了永恒。

    林月的身型在慢慢长高，黑色的气息如同波纹一样从脚下不断荡漾开来，月光被遮蔽了，天地之间仿若只剩下永恒的黑暗，只有林月手中水晶的心脏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突兀的，林月的头顶慢慢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圆形光环，与此相应的，一双黑色的巨大翅膀在林月身后瞬间展开。

    少女缓缓起身，二八芳华，丹凤眼，柳叶眉，面容清冷妖艳，黑色的嘴唇像是魔女的诱惑，让人砰然心动。白皙的皮肤柔嫩如绸缎一样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本来宽松的公主裙成熟诱人的身体撑裂成了上下两端，上面露出肩膀，但却遮住了饱满的胸部，下身恰好卡在柔若无骨的腰间，垂下来遮住了圆润大腿的大部分。

    这是一个成熟、清冷、妖艳的少女，面对如此姿态的少女，小丑亡魂大冒。看着少女背后宽大，完全有黑色能量形成的黑色羽翼和少女头顶上耀眼的光环，小丑咽了口吐沫——这正是他曾近见到过最强的存在的形态，伪神姿态！

    “幻空，一直以来，你以成为侍者，甚至是成为伪神为目标，不择手段加害其他使徒。”少女开口了，声音灵动悦耳，但却神圣威严：“天真如你不会想到侍者之心是这样子的吧？你觉得吃下那么多肮脏的东西，你的身体里会凝结出如此纯粹、不含一丝杂质的侍者之心？长老会放你一命是要你以后夹起尾巴做人，可你居然依旧贼心不死，想要靠猎杀同类染指侍者领域，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感到恶心，所以你去死吧。”

    小丑浑身都在颤抖，死亡的威胁彻底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他不知道如何辩解来化解此时的危机，使徒可以猎杀叛徒，可目前的形势下，这个理由显然不充分，林月的话很清楚，她是对自己靠猎杀同类提升神力无法容忍，而这小丑无法反驳。

    林月根本不想听他废话，纤手一指，以小丑为中心，五米范围内的空间仿佛瞬间扭曲了起来，很快像是独立出了周围的时空一样，那里成了一处真空之地，小丑整个人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风干，身体的水分在空气中凝结起来，变成一连串小水滴，低落在了地面。5秒时间过后，小丑已成为一具干瘪的尸体。

    但神罚似乎还没有结束，那一片真空仿若瞬间开始坍塌，耳畔几乎能听见一串串刺耳的炸响。小丑干尸随着空间的坍塌不停的折叠、浓缩，几秒的时间就完成了从篮球到乒乓球大小的转变，最后直到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