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斗智斗勇（三）
刚刚谈好的攻守同盟，却又因为一个人的出价，让这本就脆弱的攻守同盟瞬间破裂。 能来到现场的这些个人，哪个不精明的狠？一个人出了价，会连带着引起连锁反应。他们每个人都在打着小算盘，见有人竟然真的出价，心里开始暗暗嘀咕起来。 “难道说，这幅画，真的有名堂？” “看起来，也是平平无奇嘛。” “几百块钱，我还玩的起，那就陪你玩玩。” “静观其变，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 于是，在各怀鬼胎、斗智斗勇之下，新一轮的博弈又开始了。 只见在下面的拍卖现场，一幅本不应该受到重视的话，此刻却频频引人出价。当然，这和这幅画自的起拍价格有一定的关系，但也和现场那些人的心理有巨大关系。 本来，大多数人都觉得这幅画平平无常，但随着拍卖时间的推移，价格的上涨，竞拍者对这幅画的关注、研究程度也越来越细致。 就好像一个普通的人，当他被放在聚光灯下的时候，人们总能在他的上找到一些优点。 这幅画也是这样，随着柳凝这幅画受重视的程度，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发掘到了这幅画的优点。 有人心道：“这幅画，虽然看上去仍有些稚嫩，不过自成一脉风格，似乎是融汇了很多大家的画风。” “这幅画，从近处看，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同，但是从远处看来，总让人感觉有些怪异。” “奇怪，这幅画，怎么越看越邪门儿呢？” 事实证明，在很多事面前，人们的心理占据着主导的作用，就像童话“皇帝的新装”类似，目前下面的竞拍者对这幅画，也产生了这样的奇异感觉。 他们越是看这幅画，越觉得有些不同。 越觉得不同，便越想深入研究，甚至发掘出了当时柳凝作画时都不曾考虑过的问题。比如“这幅画上，为什么只有三朵小花？它寓意着什么？”、“这几块奇石，为什么要化成这样的形状”？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花和石头，完全是柳凝为了改画作画出来的，并没有实际的意义。 但是对于这些竞拍者而言，他们却不这么认为，越是琢磨，他们发现自己越是陷在里面出不来。 于是，这价格也就水涨船高，从一位数到两位数，攀升到三位数后，又直线飙升到四位数。 从刚开始，竞拍大厅里的人对着幅画的不屑一顾，到现在一个个面色凝重，不说出来，真的很难想象，他们这是对待同一件拍品的态度。 而在最上面的vip房间内，尚潇潇自始至终都淡定的坐在那里，不管价格是高还是低，她都是气定神闲。 从1块钱起拍，到现在直线飙升到3200元，王帅的心就像是做过山车一样。 最开始的时候，对于1块钱的起拍，王帅是愤怒的，他对尚潇潇怒目而视，认为她这是在故意贬低，这幅画的价格，绝对不止是1块钱。 可是随着价格的不断上涨，王帅现在反倒是有些心虚起来。 3200元？王帅心中真的不认为，这幅画的价值有这么高。 1块钱嫌低，3200元嫌高，王帅的心理一直都是这么的矛盾。甚至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个什么结果。 3200元，对于下面的竞拍者而言，仍然不是个大数目，他们随随便便拿出来的钱，便有这个数字的几倍、几十倍之多。 但是经过方才的激之后，这些竞拍者也逐渐恢复了理智，他们开始重新思考一个问题——这幅画，真的值这么多钱吗？ 以至于，过去了一段时间，已经不再有人出价，似乎所有人都已经清醒了过来。 甚至那个出到3200元的价格的竞拍者已经开始后悔，他认为，自己是被人骗了，他疯狂的怀疑，刚才出价的那些人，全部都是托儿。 “lot143号拍品，3200元第一次，3200元第两次，3200元第三次，那么恭喜18号的这位先生拍得这幅画。” 拍卖师微笑着对那18号的先生示意，不过那个18号，脸上却不见丝毫的喜悦，因为在他的心中，在这幅画上，他已经是被人摆了一道。 听到作品成交，王帅竟是不由松了一口气。在王帅看来，这幅画虽然拍卖的价格稍高，却也不算离谱。 非常正常的程序、正常的拍卖、正常的买家，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王帅实在看不出，这尚潇潇可以从哪里下得了手脚。 可就在这时，只见尚潇潇竟然拿起了vip房间的专有通话装置，对着里面说道：“lot143号拍品不符合最低出手价，流拍。” “可是尚女士，已经有人竞拍成功了。” “违约费多少，我出，你只要宣布这次竞拍作废，明天继续拍卖就是。” “那……好吧。” 如果一件拍品最终拍卖出的价格没有达到卖家的心里价位的话，拍品是可以流拍的，不过刚才不同，刚才柳凝的那幅画明明已经成交了，但尚潇潇却执意要反悔，这显然违反了拍卖的规则。 违反了规则，卖家将会赔付一大笔的违约金。 对于尚潇潇的这个决定，王帅一脸讶异：“你怎么不拍卖了？” 尚潇潇望了王帅一眼，道：“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吗？” “什么？”王帅实在搞不懂尚潇潇想干什么，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她的谋已经开始，这让王帅不皱起了眉头。 尚潇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到现在，王帅还没有看出什么。 只见下面的拍卖会现场，那拍卖师刚要拍卖下一件拍品，耳边却传来了“lot143号拍品流拍的通知”，这让那拍卖师脸上不一愣。 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让这位拍卖师立刻恢复过来，他依然保持着微笑。 “18号这位先生，真的不好意思，刚才lot143号拍品的卖家突然决定流拍这件拍品，您不介意吧？” “流拍？”那自认为吃了大亏的18号买家脸上一愣。 不只是他，场下很多人皆是发出了一声惊叹，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幅画能卖出3200元已经是天价，想不到这最后，竟然是卖家违约？ “18号先生？”那拍卖师保持着微笑继续问道。 “哦，好，我同意，没有问题。” “那好，拍卖结束后，我们会支付给您一笔违约金，希望您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们的拍卖。”拍卖师微笑着道，“下面，拍卖lot145号拍品……” 拍卖继续，但留给人们的悬念却并没有因此消散。 卖家违约，需要赔付的违约金是非常多的，但就是有人这么做了，而且是对一幅看起来比较平常的画，难道说……这幅画真的不一般？所以卖家才会违约？ 场上所有竞拍者的脑海中，纷纷猜测着各种各样的可能。 而此事的始作俑者——尚潇潇，此刻却稳坐钓鱼台，她半眯着眼，望着下面的这些竞拍者，她望着这些老油条的眼神儿，就像是在望向一群无知的鱼。 那种眼神，很是不屑，似乎并未将下面老油条放在眼中。 望着尚潇潇的这眼神，王帅不开口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尚潇潇微微一笑，望着下面的那些竞拍者，道：“对于他们这些人，我再熟悉不过了。” “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尚潇潇转而望着王帅，问道，“你知道什么叫‘得不到而越想得到’吗？” “你是说，你是故意的？” 尚潇潇道：“想不到，我们的王老师果然决定聪明，一点就通。” 说着，尚潇潇又拿起了那个对话装置，道：“lot143号拍品明天继续拍卖，起拍价5000，展览位置申请10米橱窗。” 又是一连串的对话后，尚潇潇将对话装置丢到了一边。 “好了，这戏明天才有，亲的王老师，我们走吧。”说着话，尚潇潇已经站了起来，向着vip包间外走去。 就仿佛下面拍卖现场的其他拍品，全然和她无关一样。 “得不到，而越想得到？”王帅眉头微皱，“她这是在故意钓这些人的胃口？我想，她恐怕是想多了。” 尚潇潇表现的就算再自信，她也只不过不到20岁，说句不好听的，下面的那些人，吃过的盐比尚潇潇吃过的饭都要多，他们会上了尚潇潇的儿？ “哼，这次，看你还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王帅微微一笑，起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从进入拍卖会场到王帅和尚潇潇走出来，前后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 这就是拍卖，有时候一件拍品的命运在三、五分钟的时间内就会重新决定，柳凝的那幅画经历了这么多轮的拍卖，已经算的上一个奇迹了。 走出拍卖会，凉风袭来，吹在脸上，让王帅不打了个寒颤。不知是拍卖会现场的温度太，还是因为刚才他太多紧张，王帅现在才发现，他的后背上已经出了一些汗水。 “王老师，明天好戏继续，咱们不见不散。”说着话，尚潇潇跨着自己的小包，扭着小股在路灯的照下，向着另外的方向走去。 “你就这么自信，明天还会有人出价？” “不信，咱们走着瞧。”尚潇潇头也不回，一个转进了一个小巷子，不一会儿一辆豪车便从里面开了出来。 车窗摇下，这女司机不是尚潇潇还能是谁？ “王老师，看你忙的，我就不送你回学校了，明天见。”说罢，尚潇潇关闭车窗，脚下油门一踩，马达发出一阵剧烈的轰鸣，在夜色下直奔远处而去。 从尚潇潇的话中，仍能听出她对于王帅的敌对态度。 王帅站在路边，喃喃道：“哼！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手段。” 还别说，对于尚潇潇的所作所为，王帅竟也有了几分的“欣赏”，因为她做的这些事，真的和一般的大学生不一样。在这个时代，“好学生”往往不会有什么太出格的事，反倒是那些“坏学生”，因为鬼主意多，总会做出些让你感到惊讶的事。 但是在王帅现在看来，目前这尚潇潇想法虽然很多，但读书太少，在王帅的印象中她还是太年轻。 …… 回过头来，还是那家星级餐厅的门口，自从王帅走后，柳凝的魂儿仿佛也被带走了，整个人有些六神无主，任是再美味的东西，都味同嚼蜡。 溜溜达达，不知怎么的，柳凝竟然走到了餐厅的门口。 走出了餐厅，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闲逛。 “哼！丢下我们，一个人就这么跑了！”柳凝撅着小嘴儿，脸上满是不满，对着面前的空气，训斥道，“说，是不是又去找那个狐狸精了？！”就好像，王帅就站在她的面前正任由她训斥一般。 “什么狐狸精？！”忽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柳凝的旁响起。 耳边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在这夜色下，着实吓了柳凝一跳。 柳凝惊讶的转过，发现旁不是王帅还能是哪个？ “王……王老师，你怎么在这儿？”刚才柳凝的话，很显然王帅是听到了。 王帅笑道：“哦，刚才我就在这附近办事儿，现在事办完了，当然就回来了。对了，你刚才嘟囔着狐狸精什么狐狸精？狐狸精在哪里？”说着话，王帅一阵东张西望，却人影都没发现一个。 “啊？哦……没，没什么。”柳凝支支吾吾道，“刚……刚才想起的片段，觉得那个狐狸精实在是太可恶了。” “啊？？” “嗯，就是西游记？你认为我在撒谎？我没有撒谎！你不信？不信算了！”说罢，柳凝转快步而去，她这话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留下王帅在原地挠头：“我没说不相信啊？这丫头，又犯什么病了？喂，柳凝同学，你等等我。” 夜色下，王帅快步向着前面的柳凝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