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是坏人
当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司徒璿从门中走出，门外所有的人都朝他跪了下来，若不是顾忌楼中还有其他客人，他们也许就要高呼“万岁”了。 司徒璿回头看向敏言，敏言朝他点了点头，于是他回过头来郑重地对陆寒川道：“陆将军，朕不会再逃避了，朕跟你回去。” 陆寒川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司徒璿，又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他身后的敏言。敏言冲他微微一笑。 “恭迎皇上回宫！”陆寒川将头一低，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 陆寒川起身向敏言点了点头，轻道了一声“多谢”，然后便带着司徒璿离开了。临走前司徒璿两步三回头的模样，真让敏言见了心酸。 “皇上看起来挺舍不得你的嘛。”霍随安不知何时凑了过来。 敏言斜了他一眼，说到：“是你告的秘吧？” 霍随安一愣，“嗯？” “别装了，我就不信你没有猜出小璿就是皇上，陆寒川突然出现，恐怕就是你跑去告诉他小璿在这里的吧？” 霍随安并不否认，“这里并非皇上应该待的地方，他总归要回到自己原本该去的地方。” 原本该去的地方？她也不属于这里，可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原本该去的地方？敏言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到：“老板，我想喝酒。” 敏言在屋顶上已经坐了一个晚上，陪伴她的只有一坛陈年老酒。 “谢姑娘！” 听到有人叫她，敏言转过头去，见是陆寒川站在下方。 “陆将军啊？你不是送皇上回宫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啊？” 敏言的言语间已有醉态，陆寒川见了有些着急，他冲着她喊到：“皇上已经平安回宫了，我专程回来谢谢你这段时间对皇上的照顾，霍老板说你在这里，我就来找你了。你别乱动，我上去带你下来。” 说完，陆寒川轻功一展，跳上了屋顶，他来到敏言身边，却见她抱着坛子不肯走。 “我还不想下去！我也没怎么醉，不信你问霍老板，我醉了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是……很吓人的样子……” 陆寒川眉头轻皱，“不管醉没醉，先下去再说。” 说着，他伸手要去拉敏言，却被她反手向下一拉，要不是他反应快，就失了重心跌下去了。被敏言拉得跌坐在屋脊上的陆寒川刚要重新站起来，却见她半睁着双眼望着自己，喃喃说到：“陆将军，我是个坏人！” 陆寒川愣住了，在月光下，他看到敏言的脸微微泛红，眼神迷离，朱唇微启，顿觉有什么东西在心上悄悄爬过，痒痒的。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时，他的心都未曾向现在这般狂跳不止。 敏言自然不知陆寒川的这番心思，她自顾地说到：“小璿说了他不喜欢回去，不喜欢坐在那个冷冰冰的位子上，可我还是劝他回去。我跟他谈什么责任……呵，一个十岁的孩子，凭什么要去承担那么重的责任？谁顾过他的感受？小璿他一直叫我jiejie，可我是个坏jiejie，是个大坏蛋！” 敏言说着伸手去拿身旁的酒坛子，却发现它已经空了。 “咦？没有了？陆将军，你再去帮我打一坛吧？谢了。” 陆寒川神色复杂地拿过她手中的酒坛，开口到：“不要再喝了，我们下去吧。” “不行！”敏言大声抗议了起来，“我一喝醉就发酒疯，不能下去，不然又弄出什么乱子来！”她忽然伸手用力往陆寒川肩上一拍，开口到：“陆将军啊，你说人生怎么就有那么多无奈啊？你有没有被人逼着去做你不喜欢的事啊？” 陆寒川望着她，半晌之后道：“有，我爹逼我娶自己不爱的女子为妻。” “啊……那是挺无奈的。我记得你们这儿的人结婚是要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啧啧，真糟糕！如果是我呀，我一定会反抗的。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一个不喜欢就娶另一个做妾，可我们女孩子只能嫁一个人，如果要嫁给我不喜欢的人，还不如不嫁！” 说着说着，敏言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沉，她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敏言被阳光照醒，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着自己有些发痛的脑袋朝外头叫到：“小璿，给我倒杯水来！渴！” 忽然想起司徒璿已经不在了，敏言一下子完全清醒了过来，心里觉得有些空荡荡的。调整好心情后，敏言起身走出房间，她走到院子中间，面对着太阳大声说到：“阳光大好，又是新的一天！” “一天都已经过去一大半啦！” 敏言转过头去，见霍随安斜倚着廊柱摇着他那把上哪儿都带着的折扇。 “老板早啊！”敏言朝霍随安招了招手，“问你个事儿，昨晚我不是在屋顶上喝酒吗？我怎么下来的啊？” “你不记得了？是陆寒川把你弄下来的。”霍随安说到。 敏言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好像是来过。可是你怎么能告诉他我在哪儿呢？我跑到屋顶上喝酒就是怕自己再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霍随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敏言一怔，叫到：“我该不会又做了什么吧？！” “你非礼了陆寒川，还害得他差点从屋顶上掉下来。” 敏言的脸色猛地一变，“开、开玩笑的吧？” “是不是玩笑，你去问问陆寒川不就知道了？”霍随安说完大笑着离去了。 霍随安的话让敏言一整天都忐忑不安，她拿不准昨天自己是不是真的对陆寒川做了什么，只是觉得近段时间还是不要再喝酒了……没有司徒璿在耳边吵吵闹闹，敏言觉得有些不适应。她决定放下手中的活去后院透透气，来到空荡的后院时，只见一个橙红色的身影在树下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