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真传试炼

    真传试炼之路在证魔殿，贺如濂是证魔殿殿主，但他现在已经前去魔渊镇守。

    当吴韶音和饶映儿带着佟玉来到证魔殿时，接待他的是一位不怎么熟悉的证魔殿长老。

    当他听闻佟玉要闯真传试炼之路时，和小泉峰上的那些人一样惊讶。

    不过，对于佟玉的请求，他却没法拒绝。

    按照真魔宫的门规，任何一个弟子，在每一个大境界，都有一次闯真传试炼之路的机会。

    闯过去，就是真传弟子，这也是真魔宫真传弟子最正统的诞生方式。

    佟玉虽然之前是真传弟子，但他是入门时闯过证魔路被封为真传的，并非闯过真传试炼之路。

    所以按照门规，在天元境他依然有一次闯真传试炼之路的机会。

    “佟师侄，你真要抱着她闯真传路？”

    证魔殿的这位长老皱眉看着忘儿，其他弟子闯真传路是无一不是全力以赴，哪像佟玉，竟然要抱着一个婴儿。

    “伍长老，帮我打开真传路吧！”

    佟玉不是不想暂时放下忘儿，关键是他找不到放心托付的人，饶映儿和吴韶音的修为都太低了，他可不想自己在闯真传路时忘儿出什么意外。

    伍长老皱眉沉吟了下，说道：“每个人在真传试炼之路遇到的情形都不一样，你带着她若是出现什么意外，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佟玉神色一凝，缓缓地点头道：“我自然知道。”

    正如伍长老所说，虽然历代真魔宫有无数弟子尝试着闯过真传试炼之路，但是每个人在其中遇到的情形都不一样。

    曾有人一路毫无阻碍地走过，就那么莫名其妙地成了真传弟子。

    也曾有天才弟子，在其中遇到种种艰难，明明天赋以及自身修为都足够，就是无法通过。

    可以说，真传试炼之路毫无规律可循，每个人遇到的情形都千差万别。

    虽然佟玉对于自身修为有足够的信心，但带着忘儿他也不能不谨慎。

    伍长老见劝不动佟玉，而忘儿只是一个婴儿，也不虞会泄露真传路的秘密，所以他也没有继续坚持。

    贺如濂不在，伍长老召集证魔殿的其他两位长老，一起为佟玉打开了真传试炼之路。

    真传试炼之路就在证魔殿内，当他们开启后，一个光门便出现在了佟玉的身前。

    抱着忘儿，在饶映儿以及伍长老等人的注视下，佟玉毫不犹豫地进入了其中。

    一步迈出，天地骤然一变，身后的光门已经消失不见，似乎佟玉一下子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唯有身前一条光怪陆离的路，一眼望不到头。

    佟玉进来后，定了定神，旋即皱起了眉头。

    进来后，他的身上像是覆盖了一层说不明道不清的神秘波动，感觉不到，却又真的存在。

    “咿咿呀呀！”

    忘儿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佟玉见她没事，便笑着放下心来，抱着她抬脚迈上了那条神秘的真传试炼之路。

    刚踏上，这条神秘的路便陡然起了变化。

    路的两边突然浮现出一道道人影，影影绰绰不知凡几。

    “父亲！”

    佟玉第一眼便在路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佟老虎。

    一如十几年前，佟老虎的音容笑貌都和记忆中的别无二致。

    而路边出现的佟老虎，更是在对着佟玉笑骂，招呼他过去。

    恍惚中，怀中的忘儿都消失不见，天地间只剩下佟玉自己和父亲佟老虎。

    “唉！”

    一声长叹，佟玉低下头，忘儿一如既往地在自己怀中。

    而对于路边的佟老虎，佟玉眼神再没有一丝波动。

    迈出一步，佟玉跨过了佟老虎。

    韩慕仙，韩千水，青弦等佟玉熟悉的人，纷纷出现在路的两边，想让佟玉就此驻足。

    只是，佟玉对他们都视而不见。

    一切都是幻境，而佟玉也早已不是刚入门时走证魔路的毛头小子了。

    近二十年的时间，历经种种，这些也早已动摇不了他的道心。

    不过，佟玉前进的步伐，还是沉重了一些。

    当佟玉走出九步之后，所有的幻象，他认识的人物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这些对于佟玉来说，并没有造成什么阻碍，也影响不了他。

    这些幻象人物消失之后，前面路的两边突然得阴森恐怖起来。

    这条路也一下子幽深了许多，似乎这不再是一条真传试炼之路，而是一条通向地狱魔渊的不归路。

    幢幢魔影，此起彼伏的凄厉魔音，让人毛骨悚然，心中发冷。

    佟玉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起害怕和恐惧的情绪。

    “有意思，真是想不到，死亡我都经历过，心中还会有害怕的想法。”

    佟玉饶有兴趣地看着前方的真传路，暗自赞叹。

    他不知道这条真传试炼之路是何人布下的，但是能让他心里产生恐惧害怕，足以证明这条路的不一般。

    “如果一个人真的体验过死亡，并且还活了下来，那他会懂得，什么叫勇气。”

    如果一个人连死亡都不怕了，那这个世间，能让他害怕的屈指可数。

    但这条真传试炼之路幻化出的种种恐怖幻象，却不在这个行列。

    佟玉抱着忘儿，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路的两边传来种种可怕的景象，地狱炼狱想来不过如此，凄厉的魔音自始至终都没停下过，甚至血腥的味道都如此真实。

    但这仍旧远不足以阻止佟玉的脚步，他抱着忘儿前进的步伐是如此坚定。

    而至于怀中的忘儿，她一直都是好奇地看着周围一切，不时发出两声笑，似乎路两边的恐怖景象在她眼中是逗她玩儿的。

    随着佟玉的前行，有种种痛苦之意加诸其身。

    路两边的种种恐怖，像是都在他身上一一呈现，带给他无边的痛苦，让他步履维艰。

    “呵呵，对于天元境来说，有什么痛苦能比得上九难？”

    佟玉不屑地撇撇嘴，即便是真的地狱诸般痛苦，他也承受得住。

    在魔狱经历的九难，让他刻骨铭心，生不如死地感觉至今想起来都让他不寒而栗。

    这些区区幻象，对他来说，完全是小儿科。

    再次迈出九步之后，路两边种种恐怖幻象，烟消云散。

    光怪陆离的路一如既往，但佟玉迈出下一步时，身形却陡然停滞了。

    “我真的能逆转天命，铸就无缺道基吗？”

    不知为何，佟玉心中突然闪现出这个想法。

    “即便是走过了真传试炼之路，成为真传弟子，又有什么意义？”

    佟玉心中开始自我怀疑，一瞬间，他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不过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幡然醒悟：“我的心魔被诱发了！”

    进来后，佟玉的神色第一次变得严肃起来。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这样的想法，而铸就无缺道基也正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大的心魔。

    “嘿嘿！”

    佟玉冷笑两声，道：“历经如此多磨难，尝遍诸多艰辛，我岂会这么容易放弃。”

    定了定心神，佟玉大踏步向前走去。

    “佟玉，放弃吧，你不会成功的！”

    “天命不可逆，你还是认命吧！”

    “和你一起入门的都已经铸就道基了，只有你还在苦苦挣扎，并且还会一直这么挣扎下去的！”

    ······

    一个个声音在佟玉心头萦绕，并且路的两边再次出现了不同的人影，甚至还有刚刚被他重创的齐俊人。

    他们无一例外地在嘲笑佟玉，在各展所能地以言辞动摇佟玉的道心。

    “哼，魑魅魍魉，如果你们敢幻化出少君的影像来蛊惑我，说不定我还会驻足一二。”

    佟玉对这些幻象不屑一顾，鄙夷道：“欺软怕硬，试炼之路也不外如是。”

    虽然种种幻象，皆出自佟玉自身的念头，但他却发现，他认识的诸多人物几乎都出现了，唯独少君是个例外。

    自始至终，少君的身影都不曾在路两边的幻象中出现过。

    即便是佟玉刻意提及，回想少君的身影，路的两边也无法显化出少君的影子来。

    当佟玉念及少君之后，一切似乎都起了变化，针对他的心魔就此散去。

    九步之后，一切风平浪静，依旧是那条光怪陆离的试炼之路。

    佟玉知道，针对心性的考验，他通过了。

    真传试炼之路虽然毫无规律可循，但总有一些针对性的考验。

    有的弟子进来后，直接考验修为，而有的则是考验资质，有的是考验心性。

    显然，佟玉首先面对的，便是心性的考验。

    而心性在诸多考验中，又是最重要的，若是心性通不过，即便其他方面很好，也无法成为真传弟子。

    不过，佟玉也很清楚，此刻通过的心性考验，只是代表真传弟子的最低标准，也就是说他过了真传弟子心性的门槛。

    佟玉望着依旧看不到尽头的真传试炼之路，他也很想知道后续的考验还有什么。

    抱着忘儿，他继续向前走去。

    不过这次刚迈出一步，他和忘儿的身上几乎同时出现了灵光。

    他的体外，水灵光如水波般荡漾。

    而忘儿的体外，则是苍青色的神光，极其神秘，几乎完全把她笼罩在内，看不清楚她的身形。

    她体外的苍青神光，比佟玉身上的水灵光要耀眼地多，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苍青色的小太阳。

    忘儿似乎也被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到了，突然哇哇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