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吾与众生，孰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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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佟玉离开洗心峰后，没有返回小泉峰，而是先去了青君峰。 回到真魔宫后，他还没有和青弦好好聊过一次，对于她之前的维护，也需要前去道谢。 当他的七星极光撵驾临青君峰后，很快便被青弦的侍女引着到了青梧树下，见到了青弦。 “佟师弟，伤势可曾好一些了？” 一见面，青弦便主动问候了起来。 “劳青弦师姐观念，如今伤势已经无碍了。” 佟玉笑嘻嘻地回应了一声，然后拿出了封无绝给他的那壶酒，道：“今日小弟前来，也没有其他的礼物，请师姐喝杯酒，多谢师姐之前相助。” “嗯？” 青弦看到佟玉手中的酒壶，眼睛顿时一亮。 “可是封殿主送给你的那壶酒？” 青弦站起身，很感兴趣道：“封殿主的酒，想喝都喝不到啊，我久闻大名了。” 佟玉拿出一只酒杯，倒了一杯，递给青弦道：“师姐尝尝，此酒应该不会让师姐失望。” “好！” 青弦也没有客套，接过酒杯直接一饮而尽。 不过片刻，她的脸上便泛起了两抹酡红，身体微微晃了下，醉眼朦胧中，多了三分女子的娇媚。 佟玉不由多看了两眼，青弦给人的印象一向都是强大、高高在上，清冷，现在的样子可是很难见到。 很快，青弦的身体之外也散发出了淡淡的白色酒气，她的口中却在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青弦浑身一震，体外的白色酒气被她散发出的气劲一卷而空，她整个人清醒了过来，精神抖擞。 “好酒！” 青弦当即出声赞叹了起来，道：“这应该是‘醉生’，我曾听师父提起过，果然是好酒。” “哦？这酒的名字是‘醉生’？” 佟玉好奇了起来，秦长老虽然给他送了酒，但却没说酒的名字。 “不错。” 青弦点头道：“据说封殿主只饮两种酒，一种名为‘醉生’，一种名为‘梦死’！” “这两种酒都是不可多得的灵物，‘醉生’不仅可以稳固根基祛除修为隐患，甚至可以助修士悟道，好多极多。” “‘梦死’据说更珍贵，但倘若境界不到，便是剧毒，喝一口甚至可以直接让人身亡。” 佟玉听得眼中异彩涟涟，砸吧了砸吧嘴，道：“醉生梦死，封师叔这酒客，过的日子让人羡慕啊！” “封殿主对这两种酒极为看重，就是我师父，也不过喝过三次而已，他时常对此念念不忘。” 说着，青弦自己都笑了起来。 佟玉又听青弦聊了一些封无绝的轶事传闻之后，才开口问起莲灯的事情。 他不知道林屈生那个老狐狸到底打得什么主意，所以想从青弦这里探点口风。 谁知青弦听他提起后，却摇头疑惑道：“莲灯？此事我从没听师父提起过呀？” 佟玉愕然，顿时有点失望。 “师弟你打探普行神僧的莲灯做什么？” 青弦调侃道：“莫非你还打算转修佛法不成？” 佟玉陪着干笑了两声，道：“普渡甘霖神符乃是林师叔指点我去获取的，对于普行神僧的生平我还是很感兴趣的，了解一二。” 见佟玉不愿多说，青弦也没有再多问，反倒是说道：“你盗取了神符，大宁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日后师弟还得小心他们一二。” “嗯。” 佟玉认真地点了下头，道：“我省得。” 普行神僧是大宁寺的祖师，佟玉动了他最后一张神符，大宁寺肯定会找他麻烦的。 除了这些，佟玉又问起了洗心丹的事情。 他答应了玉泽国国主，要尽力给他们弄到一颗洗心丹，虽然有醒神石，但想化解心魔恐怕还不够。 “洗心丹？” 青弦眉头一簇，道：“洗心丹可不好弄。” 顿了下，她突然笑道：“不过，师弟这是舍近求远了，有‘醉生’这种灵酒在，一般的心魔都不在话下。” “倘若‘醉生’也化解不了，那洗心丹也未必有用。” 佟玉不由恍然。 喝下‘醉生’之后，那种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状态，包括对于神魂意念的酒意洗涤，对于心魔的确是有效果。 “魔由心生，心魔终归要靠自己才能彻底化解，外物也只能起一时的作用。” 青弦道：“洗心丹虽然神奇，但却也不是万能的，不是所有心魔都能祛除的。” 佟玉又借此向青弦请教了一些修行上的问题之后，才告辞离开，前去传法殿。 聂长老见到他时，乐呵呵地说道：“佟师侄，殿主吩咐，你来了让我直接带你去见他。” “那就麻烦聂长老了。” 佟玉心中暗自提了起来，林屈生貌似早知道他要来的样子。 很快，他便在偏殿中见到了林屈生。 “小子，听说封师兄送了你一壶酒，送我几杯如何？” 刚一见面，林屈生便笑眯眯地向佟玉索要‘醉生’。 “师侄理当孝敬林师叔一杯。” 佟玉对此倒是有了心理准备，急忙拿出酒杯，倒了一杯递给林屈生。 “才一杯，你太小气了。” 林屈生接过，一饮而尽，咂咂嘴，道：“果然是醉生，好酒，好多年没喝到了。” 佟玉发现，林屈生喝了这杯酒后，没有任何的异样，也没有一点醉酒的迹象。 “喝了你一杯酒，也不能白喝，我就提醒你一句。” 林屈生盯着佟玉看了半响，认真道：“你面上带着死气，近日必有大难、身死之祸。” “嗯？” 佟玉被他这话给吓了一跳，不过他立刻就想起来，好像上次见林屈生，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每次见面都来这个？ “呵呵，师侄我福大命大，一般的小灾小难还是能扛过去的。” 佟玉笑了两声，道：“再说最近我没打算离宗，即便有难，师叔你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嘿嘿，有些事，我也无能为力。” 林屈生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却不再多说这个话题。 佟玉对于这个老狐狸，还真有点摸不着头脑，见他不说话，索性便直接谈起这次的目的。 “多谢师叔上次指点我神符之事，听闻普行神僧曾有一盏随身的佛灯，现在在师叔的手中？” 佟玉说罢，眼巴巴地看着林屈生，等着他的回应。 林屈生嘿嘿一笑，道：“前几****让墨游打探这盏灯的下落，我就知道你要来，我倒是有点奇怪，你要这盏灯做什么？” 这个老狐狸，钟墨游的动静果然瞒不过他。 佟玉暗自腹诽了两句，才说道：“这个，师侄的确有用，不知师叔如何才能割爱？” 知道一般的谎言根本瞒不过林屈生，佟玉便直接挑明了说。 “恐怕要让师侄失望了，这盏灯对我很重要，我不会让出的。” 看着林屈生郑重其事的样子，佟玉真想当面骂他几句。 尼玛，你一个修魔的，一盏佛灯对你很重要？ 他就知道，东西落入林屈生的手里，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咳咳，林师叔，师侄这次下山呢，偶然又得到了两滴黑色水滴，不知用这个来换取佛灯如何？” 无奈之下，佟玉也只能先把自己的价码给亮出来。 林屈生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道：“师侄这话，让我颇为心动啊！” 佟玉趁机道：“那就请师叔成全。” 谁知林屈生依旧摇了摇头，道：“可惜，这盏灯对我真的很重要，只能让师侄失望了。” “三滴，这是我全部的了。” 佟玉一咬牙，亮出了底牌。 林屈生看着佟玉，笑了笑，似乎也知道这是他的底线了。 “不瞒师侄，这盏灯，和我的道，大有干系。” 林屈生突然话题一转，道：“倘若师侄能够回答出我的一个问题，那佛灯之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嗯？什么问题？” 佟玉精神一振。 林屈生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先在殿中踱步了起来。 来回走了几趟，他才神情凝重地开口道：“吾与众生，孰为魔？” “吾与众生，孰为魔？” 佟玉一听，不由一愣。 “我？” 佟玉没怎么想，便答了出来，然后看着林屈生。 林屈生却摇了摇头。 “那···众生？” 佟玉说罢，林屈生又摇了摇头。 既不是我，也不是众生，那还能是什么？ “佟师侄还是回去慢慢想吧，想好了，可以来告诉我，我们再谈佛灯之事。” 林屈生淡淡地笑了下。 佟玉此时也回过味儿来，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其中必有深意。 尤其是想到青弦施展叩魔经和妖娆斗法时的情形，这个问题很可能是和叩魔经有关。 叩魔经，真魔宫‘五经’之一，佟玉对它根本没任何了解，想回答这个问题，几乎不可能。 不过，想到红莲，佟玉立刻便有了信心。 “好，那师侄就先告辞了，等想到答案，再来拜见师叔。” 林屈生也没有挽留他。 等到他离开之后，林屈生才轻叹口气，道：“希望这小子真的如我推算的那样，可以给我答案。” 离开了传法殿，佟玉直接返回了小泉峰。 莲灯之事，他只能等待红莲再说了。 只是，这几天红莲和小紫根本就没现身，他也不知道这两人在干什么。 回到听泉楼，他便闭关开始修炼，同时等着红莲出现。 除了五雷正法和炼血秘术等，他也在参悟蚀神经。 蚀神经毕竟是一篇仙经，虽然其中很多地方佟玉都看不明白，但仙经毕竟高度不一样，很多时候还是能给他启发的。 只是，没有以蚀神仙光为根基，也没有修炼，蚀神经中所载的诸多法术法门，他都无法修炼。 不过，还是有几种精神秘术和咒术，要求不是那么高，他倒是有可能施展。 回到听泉楼这几天，他一直在闭关修炼参悟。 不知什么时候，他只觉精神疲惫，不知不觉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 像小时候懒床一样，很长时间，他才打了个哈欠，慢慢睁开眼。 小紫正在床前用力地推着他，叫醒他，似乎神情很着急，红莲也神色凝重地站在床前。 “小紫，红莲前辈，你们终于回来了。” 见到两人，佟玉心中高兴了起来。 “先别动，有人在以咒术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