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二女争风

    凤楼随口扯道：“你放心，他们都很好！”心中却想：“外公不知mama身在何处，好不好，也只有他老人家自己知道了。等有机会，我一定悄悄看望他老人家去！”

    剑魔笑道：“好外甥，想不到咱们果然是一家人！你叫什么？”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严肃地道：“你爹是谁呢？是我大哥，还是关锦明？哼，关锦明怕我大哥近水楼台先得月，是不是偷偷向小郡主下手了？这厮剑法不错，但是个小白脸子。”凤楼心想：“我爹！我爹！我生父是谁，倒也犹可。九老舅若知道mama在魔天境，魔天礼是我爹，还不得疯上加疯，比老魔头也疯狂上万倍啊！”于是笑道：“我娘给我起名凤楼，说是源于她的闺房，她叫我楼儿。”

    剑魔道：“不错，你娘的闺阁清雅大气，便叫凤阙阁。以后，我也叫你楼儿好了。楼儿，你爹……”凤楼有意打茬，赶紧一抽鼻子，委屈地落下泪来。剑魔赶紧道：“乖外甥，好楼儿，你哭什么？”凤楼道：“以前人家总欺负我，以后，有九老舅在我身边，可就什么也不怕了！我这是高兴。”剑魔怒道：“岂有此理，还有人敢欺负我剑魔的外甥，瞧我不叫他魂飞魄散！”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眼神一厉，逼视凤楼道：“楼儿，你何以会魔家神功的？说不出来，九老舅可不答应！”凤楼暗叫糟糕，飞快转念，忽地破涕一笑，道：“可不说咱们是一家人呢！我偷学魔家神功，里面有个‘魔’字，九老舅又称剑魔，咱们总是一家人的！”剑魔这时爱甥心切，又有些受刺激的缘故，思维不谨，两句话便被凤楼绕转话头，还觉得这个干外甥说得十分在理。他傲然道：“不错，咱们是一家人！以后，谁敢欺负我剑魔的外甥，哼！”

    凤楼心中得意，暗想：“哼，小丫头有个白蝠王的老舅保护她，还有个臭牛鼻子摘星子保护她，就自以为了不起么？我九老舅冷魄剑一出，什么白一灯，什么摘星子，都是手下败将！”再看自己被剑魔抓过的手腕时，已是漆黑淤青，肿得老高，又不禁疼得咧嘴。

    只听剑魔惊咦一声，望向半空。凤楼抬眼瞧去，不觉奇怪。那万里高空之中，一个黑点缓缓移动，陡然化成一道青烟，便疾如流星地飞落。又瞬间化成一只老雕，向远处扑了下去。风起袍动，剑魔衣袂飘飞，乘剑朝那边驰了过去，瞬间化成白白一点。

    “九老舅，等等我！”

    凤楼顾不得手腕疼痛，急得大叫，施展幻象凤翼，朝西追了过去。那长草越来越高，旷原野林，独此为盛。只见黑白两道人影转化流云，倏闪倏逝，来去往复，忽远忽近，突然一齐落到野林之中。凤楼乘风而入，便听争斗之声，直往剑光缭绕之处飞去，陡然眼前一处青草之地，只见剑魔与一条黑影斗得甚为激烈。凤楼不由暗惊：“九老舅剑法横绝四海，那人是谁，竟然能接下他的剑招？”便听哈哈一阵狂笑，那黑影披风如翼，手中抱有一人，一挥手间，一道剑芒横空立斩，黑气电闪，阴寒逼人，杀戾之气纵荡猛厉，笼罩方圆十丈之外。凤楼只觉胸前一阵恶寒，不由心灵魔力一幻，护紧心脉。饶是如此，还是被那戾气带得神智摇动。他急运峨嵋心诀，九龙真气，朝阳双璧诀，连变心印镇定，这才心平气和，血舒神静。再定睛瞧时，剑魔与那剑芒一触，袍袖飘舞，长发飞扬，冷魄剑厉锐剑意破杀如魔，遇强愈强，一声长啸中，那剑芒陡地消失。冷魄剑剑气不减，纵横之处，乱草纷天，直出百丈之外，去势方渐渐息了下来。

    “好！好剑法！”

    那黑影哈哈大笑声中，冲天而起，扶摇直上云霄之中，瞬间没了踪迹。只见云端之上，一条小小身影堕落。

    凤楼听得那笑声有几份熟悉，蓦然想到，不禁低低“啊”了一声，暗道：“是他！”

    剑魔身影闪到半空，将那小身影接住落下，脸色严厉，十分不快，冷声道：“此人甚不磊落，蛇缩鼠藏，不是好东西！明明剑法高绝，那一剑却半途而废，哼，竟然无心与我论剑！”

    再看他怀中那小小人影，是个比凤楼略小的少年公子，青衫绿佩，腰系黄巾，十分可亲。剑魔给他输入一股真气，那少年微微一震，缓缓睁开了眼，忽地一下子跳了起来，捏诀当胸，防犯来敌，警惕道：“你们是何人？”

    凤楼见他秀丽俊美，不禁有些酸意，心想好在母亲美绝天下，给了自己一副好皮囊，如若不然，如此接连见到美少年，还不自惭形秽死么？他落地而前，笑道：“我们还想问你呢？你是何人？”鼻端闻到一阵淡淡幽香。那少年微一犹豫，凤楼又道：“你看不出来吗？是我们救了你！刚才那个抓你的人是谁？”少年这才放下心来，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在下华洋洋，不知二位高姓大名？”凤楼道：“我叫凤楼。他是我九老舅。名字么……”他眨了眨眼，神秘地道：“保密！”

    剑魔冷傲道：“为什么要保密？难道我剑魔的名字，入不得别人的耳朵吗？”

    凤楼就很郁闷地摸摸鼻子，这位义舅，还真不给他留情面，只好干笑道：“开个玩笑而已。那个神秘人为何要抓你？”华洋洋惊讶地“啊”了一声，却打量剑魔一番，才摇了摇头，沉吟道：“我也觉得奇怪。我本来要去大夏城的，不想半路被劫，可是叫人摸不着头脑。”凤楼讶道：“你是说你要去大夏城？你去干什么？”

    华洋洋倒也不隐瞒，道：“听说大夏城潜流暗涌，蠢蠢sao动，四大家族勾心斗角，各自为政，而且风沙掩天阵也出现异相，妖兽出没，漠北老妖似乎也现身了。我要查明这一切。”

    凤楼愕然不解道：“查明这一切？你查明这一切干什么？”

    华洋洋摇了摇头：“你是我的恩公，本来没什么可以避讳的。但这件事干系重大，我也做不得主，暂时不能相告，所以，只好请你见谅了！”

    凤楼见他说得坦诚，也不生气，笑道：“那也没什么。我也正要去大夏皇宫，咱们一道去，你瞧如何？”

    华洋洋看了剑魔一眼：“他也去吗？”

    凤楼道：“那是自然。我去哪儿，我九老舅就去哪儿。他疼爱我不得了呢！”

    华洋洋大喜道：“哪敢情好极了！那我们立即动身。”凤楼更是干脆利落，拉了华洋洋的手，便要起身飞去。忽然听得一声娇稚喝叱：“不要脸的小蹄子，放开你的手！”那边树后人影一闪，一条身影轻盈而动，眨眼倏至。那人衣衫飘飘，身量不足，举手投足洒脱不俗，正是青小蝠。青小蝠怒目横眉，粉脸生气，一把夺开凤楼牵华洋洋的手，就点指华洋洋大骂起来：“你好歹也长得一副好皮相，怎么没羞没臊，如此不知自重，随便拉男人的手？”

    华洋洋登时脸色憋得通红，又气又恼，更不知这凭空钻出的少年是何许人。凤楼见到好友，大喜过望，拉起他的手道：“好兄弟，多日不见，可想煞我了。”张臂就将他抱紧，兴奋得不得了。只是觉得这位“兄弟”胸前微微一软，也不甚注意。

    青小蝠羞红了脸，使劲挣扎，狠狠把他推开，怒道：“你拉别人的手去好了，抱紧我干什么？再如此无礼，可别怪我不客气！”

    凤楼浑然不知他生气为何，愕然道：“兄弟，你这是何意？小兄想你多日，今日相见，欢不自胜，却不知如何惹你不快了？”

    青小蝠脸微微一热，啐道：“你这个小贼，风流成性。我问你，你拉他的手干么？”凤楼更是奇怪，刚要回答，华洋洋冷眼旁观，却明白过来，冷笑道：“他拉我的手，自然是他情我愿的事，又干你何事了？”

    青小蝠瞪眼道：“他是我的人。他拉了我的手，便不能再拉别人的手。”剑魔冷望天际，此时冷不丁道：“拉了你的手，便不能拉别人的手了吗？笑话！我拉我外甥的手，谁敢说不准？”青小蝠喝道：“闭嘴！你拉他自然可以，别人却是不成！”

    凤楼对青小蝠的失态十分不解，赶紧嬉皮笑脸，插话道：“兄弟兄弟，这是我老舅，你说话客气些，给我个好情面呗？”看一眼剑魔。剑魔却毫不为意，只顾负了手，傲视远方，似有所思，根本不看此处一眼。凤楼再想说什么，却觉左手一酥，被华洋洋牵在手中，滑润如玉，十分舒服。

    华洋洋道：“我偏要握握他的手，你能把我怎么样？”

    “无耻！”

    青小蝠喝骂一声，身形一转，掌化激芒寒花，就拍了过去。华洋洋公然无惧，骈指一伸，剑意纵横，便与他斗在一处。只见两人神幻形化，你来我往，掌拳相错，影动如风，瞬间打得难解难分。

    凤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不知这两人如此火爆脾气，所为何来？正要上前分解，却听咯咯一阵娇笑，有人道：“哟，这里好热闹呀，两个小雌儿为我的小驸马争风吃醋，可妙得紧！”